这般欢笑落在耳畔时,连节庆的灯火都似暖了几分,或许能伴着蜜酿的甜意多留片刻,或许转眼就被下一阵喧闹覆盖。
可若往时间长河里看,这点缀在战火与律法间隙的轻松,终究不过是倏忽闪过的一瞬微光,像星子落在翁法罗斯的夜空,亮得真切,却也轻得仿佛风一吹,就会融进往后更漫长的征途里。
无人能预判终局是战场的硝烟,还是律法守护的太平,更不知这份相伴能走到哪一步。
但此刻节庆的灯火正暖,手边有信赖的人,杯中余温未散——便不必想往后的漫长,只把眼下这片刻的安稳与欢笑,好好攥在手里珍惜就够了。
拉比努斯粗着嗓子举起酒杯,玄铁头盔的阴影遮不住他眼里的光,杯沿在奥勒马不落的日光下晃了晃:
“凯撒,我敬你!”
他顿了顿,指节敲了敲杯壁,语气带着战士特有的粗粝劲儿:
“往后咱们打仗,也得像这广场上的气势似的,不管碰上啥敌人,都得赢!”
说罢没等回应,先仰头灌了大半杯,动作利落得没半点拖泥带水。
维吉妮娅半歪着身子靠在阿波罗尼身上,胳膊搭着对方的肩,连站都站不太稳。
明明只抿了两三杯果酒,脸颊却红得像被奥勒马的日光烤过,眼神也开始发飘,说话都带着点含糊的酒气:
“不、不行了……这酒劲儿怎么这么大……”
她晃了晃手里空了的酒杯,还想抬手再倒,手腕却被阿波罗尼轻轻按住。
醉意上头的模样没了平日的利落,倒多了几分难得的软乎乎,连呼吸都带着点果酒的甜香。
维吉妮娅半眯着眼,脑袋还轻轻蹭了蹭阿波罗尼的肩,语气带着醉后的亲昵:
“你干什么呢?不让我再喝啦?”
阿波罗尼的脸颊也泛着淡淡的红,不知是方才陪她抿了两口酒的缘故,还是被心爱的人这样贴着、呼吸里满是她身上的果酒香,连指尖都透着点微热。
他没挪开被她靠着的肩,只轻轻攥住她要去够酒壶的手,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别喝了,再喝该站不稳了。”
冬霖爵塞涅卡咧着嘴,冲着刻律德菈身旁的玄霄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静府爵,你就不喝点儿?这么热闹的场合,还抱着杯果汁,像什么话嘛。”
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里面的液体随着动作轻轻荡漾,发出清脆的声响。
“来点儿酒,才有气氛嘛。”
塞涅卡说着,又灌了一大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玄霄白了塞涅卡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一边去,谁是静府爵?我明明都没有爵位,你起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塞涅卡哈哈一笑,伸手搭在玄霄肩上:
“别这么严肃,我这不是看你平时太正经,给你起个响亮的名号助助兴嘛。”
海瑟音轻轻挪了挪位置,离玄霄更近了些,她微微笑着,眼神里带着几分温和的劝诱:
“其实可以尝试一下,之前好像还没见过你喝过这些饮品呢。”
说着,她端起酒杯,轻轻啄了一小口酒,虽然脸上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神情,但心里还是更怀念蜜酿那甜美的滋味。
不过在这种场合,她还是决定随大家的意愿,融入这热闹的氛围。
刻律德菈轻轻摆了摆手,目光从玄霄身上扫过,语气平和而坚定:
“不必,若他不愿意尝试,便不用。”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宣告一件早已决定好的事情。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淡淡的疏离,似乎对周围的「喧嚣」并不在意,只是专注于眼前的「玄霄」。???
玄霄见状,也不知是一时冲动,还是被周围气氛所感染,随即应道:
“我喝。”
说罢,他伸手拿过一个玻璃杯,朝着冬霖爵扬了扬,示意对方倒酒。
冬霖爵塞涅卡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一边拿起酒瓶,一边嘴里嘟囔着:
“这就对了嘛,早就该喝嘛。”
酒液从瓶口倾泻而出,在玻璃杯中缓缓升起,形成一道晶莹的弧线,发出清脆的声响。
酒液刚入杯,玄霄便仰头饮下,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辛辣的暖意。
他没细数自己喝了多少,只记得塞涅卡的酒瓶一次次倾洒,玻璃杯碰在一起的脆响不断在耳边回荡。
周围人的目光渐渐从惊讶变成了然,他隐约听见有人低笑:
“居然这么快就醉了?”
还有海瑟音带着点担忧的轻唤,可这些声音都像隔了层雾,越来越远。
他想抬手再够酒杯,指尖却软得没力气,眼前的光影开始打转,最后连刻律德菈递来的手都没抓住,便彻底没了意识。
浑浊的意识里,玄霄只觉得脚下是没完没了的楼梯,台阶泛着冷白的光,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得发慌。
他皱着眉,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要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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