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晚自习,高一(1)班的教室被白炽灯照得亮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混合着偶尔响起的翻书声,构成考前特有的紧张旋律。距离双重决赛只剩三天,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地复习,课桌上堆满了厚厚的资料,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急促。
苏沐橙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辩论队决赛的攻防笔记和作文竞赛的素材本。辩论队的队友小雨坐在她旁边,两人正低声讨论着自由辩论环节的应对策略 —— 对方大概率会攻击 “延迟入场” 的争议点,他们必须提前准备好反驳的论据,既要维护自己的合理性,又不能显得咄咄逼人。
“我觉得可以引用竞赛规则第 3 条,明确说明特殊情况可申请调整入场时间,” 小雨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因为情绪激动而不自觉地拔高,“再结合我们之前提交的说明材料,证明我们没有违规,这样就能堵住对方的嘴。”
“但对方可能会说我们‘占用资源’,” 苏沐橙皱着眉头,笔尖在纸上快速记录,“不如再补充几个往届类似案例,说明延迟入场是合理操作,不是我们特例独行。”
两人越讨论越投入,声音也渐渐失控。原本只是耳语般的交流,慢慢变成了清晰可闻的对话,甚至偶尔会因为观点不同而争论几句,打破了教室的宁静。周围几个同学忍不住皱起眉头,抬头看了他们几眼,却没人好意思开口制止。
江衍坐在苏沐橙旁边,手里的物理竞赛题刚演算到关键步骤,耳边不断传来的讨论声像嗡嗡的蚊虫,搅得他心烦意乱。他本就因为之前照片被翻看的事情心绪不宁,加上物理竞赛初赛的附加题难度远超预期,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此刻的噪音让他再也无法忍受。
“吵到我了。” 江衍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一块冰投入沸腾的水中,瞬间让苏沐橙和小雨的讨论戛然而止。
苏沐橙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和不悦。她知道自己讨论声音可能大了点,但江衍的语气实在太生硬,像是在命令她,让她心里瞬间升起一股火气 —— 尤其是想到前几天他因为照片的事情对自己发脾气,至今还没缓和,这股火气就更盛了。
“我们在讨论比赛的事情,声音已经很小了。” 苏沐橙的语气带着一丝反驳,“而且这是公共空间,你不能不让别人说话吧?”
“公共空间也得讲公德,” 江衍放下笔,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神里带着压抑的烦躁,“这里是自习室,不是辩论场,你们的声音已经影响到别人复习了,自己没发现吗?”
“我们没有大声喧哗!” 小雨赶紧解释,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可能是讨论得太投入,声音没控制好,我们会注意的。”
“不是‘可能’,是确实影响到了。” 江衍的目光依旧落在苏沐橙身上,语气没有丝毫缓和,“之前就说过,做事情要考虑别人的感受,你怎么总记不住?”
这句话像一根刺,狠狠扎在苏沐橙心上。她觉得江衍是在故意针对她,明明小雨也在说话,他却只盯着自己,而且还翻旧账,把之前的矛盾扯进来。
“江衍,你别太过分了!” 苏沐橙的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脸颊因为愤怒而泛红,“我们已经道歉了,也说了会注意,你还想怎么样?你是不是还在为前几天翻笔记本的事情生气,故意找我茬?”
“我没有找你茬。” 江衍的声音也提高了,心里的烦躁和之前的委屈交织在一起,“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复习,是你们先打扰别人的,怎么还倒打一耙?”
“谁倒打一耙了?” 苏沐橙气得攥紧了拳头,“公共空间大家都有使用权,你不能因为自己要复习,就不让别人讨论问题吧?你要是觉得吵,可以去图书馆,没人拦着你!”
“你这是什么逻辑?” 江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图书馆座位满了,而且教室本来就该保持安静,这是基本的纪律,你作为辩论队的,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彻底打破了教室的宁静。周围的同学纷纷放下笔,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有人面露不满,有人小声议论,还有人试图劝说,却被两人的火气吓得不敢靠近。
“沐橙,江衍,别吵了,大家都在复习呢!” 语文课代表赶紧走过来,拉了拉苏沐橙的胳膊,“我们声音再小一点,别影响别人了。”
“不是我们的问题!” 苏沐橙甩开她的手,语气依旧强硬,“是他故意针对我,之前的事情过不去,现在拿声音来说事!”
“我没有针对你!” 江衍也提高了音量,“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如果别人在你复习的时候大声说话,你能忍受吗?”
“我当然能!只要不影响我做题,别人讨论问题我不会干涉!” 苏沐橙反驳道。
“那是你自己不专注,别把你的标准强加给别人!” 江衍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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