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巨大的穹顶之下,星图流转,映照着下方分席而坐的各方势力,光影交错间,暗流汹涌。
主位之上,青霖长老与赤炎长老并肩而坐,虽面色疲惫,但眼神锐利如鹰,代表着摇篮星域最后的意志与尊严。林越被特意安排坐在青霖长老下首,位置显眼,而他身侧那看似空无一物的席位,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无形威压,让所有目光扫过之人都不由自主地心生凛然。石坚、孙渺、云无痕、苏言等核心长老分列两侧,面色肃穆。
客席分为三处。天机星宫的三名老者独据一席,气息飘渺,闭目养神,仿佛超然物外,但手中拂尘微摆间,隐有星轨流转,暗合天机。焚天谷的赤甲大汉及其随从占据另一席,毫不掩饰躁动与炽热的气息,目光不时扫过星域众长老,带着审视与不耐。
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靠近殿门处的那一席。五位白衣修士静坐如雪,气息清冷,与殿内凝重的氛围格格不入。为首那位面覆轻纱的女子,更是成为了全场无形的焦点。她身姿挺拔,眸光低垂,仿佛在静观殿柱上的古老纹路,对投来的种种探究、疑惑、甚至敌视的目光浑然不觉,那份超然的平静,反而更显深不可测。
赤炎长老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诸位道友远道而来,心意我星域感念。然,星域主权,不容谈判!归墟之眼乃我域心腹大患,探索可矣,但主导权必须在我星域之手!此乃底线!”
“哼!底线?”焚天谷赤甲大汉烈炀嗤笑一声,声如洪钟,“赤炎老头,没有我焚天谷的‘焚星破界梭’,你们连靠近归墟之眼都难!凭什么主导?就凭你们这些残兵败将?”他目光扫过林越,毫不掩饰轻蔑,“还是凭这个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的小子?”
此言一出,星域众长老无不怒目而视,石坚更是握紧拳头,青筋暴起。
“烈炀道友,此言过矣。”天机星宫为首老者,号玄玑真人(与太虚宗玄玑子非一人),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似有星辰生灭,“天机示下,归墟异动,牵连甚广,非一域之私。星域若能开放门户,共参玄机,或可觅得一线生机。若固步自封……”他微微摇头,未尽之意,充满威胁。
青霖长老沉声道:“开放门户?如何开放?莫非要将我星域阵法枢纽、资源命脉尽数交出?恕难从命!”
双方各执一词,剑拔弩张,谈判似乎陷入僵局。
就在这时,那一直沉默的白衣面纱女子,忽然轻轻抬眸,目光越过争执的众人,直接落在了林越身上。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殿内的嘈杂:
“归墟之眼,非力可破,需缘法,需……钥匙。”
钥匙?众人一怔,连玄玑真人和烈炀都投来疑惑的目光。
女子不疾不徐,继续道:“据我隐辰星海古籍所载,归墟之眼乃古之禁忌,其核心有‘寂灭之心’与‘造化之源’相争。寻常外力介入,非但无法化解,反会加速其爆发。唯有身负特殊因果、持特定‘信物’者,方能在其‘开阖’之瞬,窥得一线契机。”
她微微转向青霖与赤炎:“贵域林越道友,能自归墟中生还,并引动太虚前辈剑心归来,其身负之因果,已非常人。此乃其一。”她又看向林越,目光深邃,“其二,若我所料不差,林道友手中,应持有与古妖庭渊源极深的‘巡天令’,以及……一丝源自归墟本源的‘混沌道韵’。”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巡天令乃星域机密,混沌道韵更是林越底牌,她如何得知?!连林越都心中剧震,看向那女子的目光充满了惊疑。冷凝霜的虚影也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对这番话有所触动。
女子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反应,平静道:“此二者,或许便是开启归墟之眼深层奥秘的‘钥匙’之一。由林道友主导探索,非是因其实力最强,而是因其……最‘合适’。此非争权,实为……应劫。”
她的话语条理清晰,引经据典,竟让玄玑真人与烈炀一时语塞,难以反驳。若真如她所言,强行以力破之可能导致更大灾难,那么林越这个“钥匙”的身份,确实至关重要。
“即便如此,”玄玑真人沉吟道,“探索归墟,凶险万分,岂能由一筑基修士主导全局?我等亦需派人同行,以确保万全,并共享……成果。”他特意在“成果”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烈炀也反应过来,嚷嚷道:“不错!必须派人盯着!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独吞了好处!”
局面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只是争论的焦点从“谁主导”变成了“如何监督”。
面对再次升腾的争执,白衣女子却不再言语,只是重新垂下眼帘,仿佛事不关己。而林越,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后,迅速冷静下来。他意识到,凌清雪(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她)此举,看似将他推至风口浪尖,实则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为他争取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名分”与“主动权”。接下来,如何利用这个“名分”,在各方夹缝中为星域争取最大利益,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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