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追寻者号”如同被无形之力钉死在了虚空之中,所有的传感器、所有的算力、所有的意识,都死死地聚焦于前方那绝对虚无中唯一的“异常”——那个不断流动变化的、非物质的规则奇点。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如同一个旋转的莫比乌斯环,将一切法则吸入又吐出;时而又像一片无限延伸的全息分形图,每一个细节都蕴含着整个结构的缩影;有时它仿佛收缩为一个没有维度的点,有时又膨胀成一片包容万象的朦胧光晕。它并非由能量或物质构成,更像是空间、时间、因果律乃至更多未知维度本身被强行扭曲、打结后形成的、一个永恒自我迭代的拓扑结构。
它散发着一种无法用物理定律描述的“存在感”。并非强大的能量辐射,而是一种纯粹的、压倒性的规则权威。仿佛它是宇宙的源代码,是万物的起点与终点交汇的十字路口,是那把衡量一切存在是否“合理”的终极标尺。
“‘钥匙’碎片共鸣达到峰值!”科学官的声音因激动而变调,“频率完全同步!它……它就是在指引我们来到这里,指向这个……这个东西!”
所有尝试探测它的手段都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难。能量束被无声无息地吞噬、扭曲,返回的信号杂乱无章,或者干脆消失。物理探针在接近到一定距离后,其内部的原子键会莫名断裂,仿佛其存在的“合理性”被瞬间否决,无声无息地化为最基本的粒子云,然后被那奇点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它似乎排斥一切外来的、低层级的“理解”企图。
“无法解析其内部结构!所有探测手段无效!” “它周围的时空曲率呈现无限复杂的波动,无法建立数学模型!” “警告!持续观测可能导致逻辑系统崩溃!建议中止!”
艾拉的数据流也变得极其不稳定,显然,这个奇点所蕴含的信息复杂度和规则优先级,远远超出了她的处理能力上限,甚至触及了她逻辑核心的某些底层悖论。
苏萤紧闭双眼,身体微微颤抖,汗珠从额角滑落。她的感知根本无法靠近那个奇点,仅仅是对其存在进行“感知”这个行为本身,就仿佛在凝视一个能吞噬灵魂的黑洞,带来巨大的精神负荷和一种近乎本能的、想要顶礼膜拜的敬畏感。她只能艰难地维持着舰内人员的意识稳定,抵御着那奇点散发出的、无声却无孔不入的规则压迫。
林烬 stood rooted to the spot on the bridge, his chaotic pupils spinning at an unprecedented speed, almost forming two tiny vortexes. He was the only one who could barely withstand the direct gaze and even gain some fuzzy insights.
他所看到的,远超仪器所能捕捉。那并非一个物体,而是一个活着的、不断自我演算的宇宙法则集合体。它内部蕴含着无法想象的信息洪流,是无数宇宙周期生灭的记录,是万物运行的底层代码。它冰冷、绝对、没有任何情感,却又仿佛蕴含着至高的“意志”——一种源于规则本身、维护某种宏大平衡的、非人的“意志”。
他能感觉到,手中的“钥匙”碎片滚烫无比,它与那奇点之间的共鸣强烈到几乎要脱手飞出。这碎片,仿佛是开启这终极之门的信物,是获得“对话”资格的凭证。
“它……在等待。”林烬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耗费了巨大的心力,“等待……正确的‘钥匙’插入。或者……等待我们离开。”
离开?历经千辛万苦才抵达这里,面对最终的谜底,怎么可能离开?
但如何“插入”?如何“对话”?
派遣探测器是徒劳的。派遣小队乘坐穿梭艇?结果恐怕不会比那些探测器更好——在接近的瞬间,他们作为“生命”的存在基础可能就会被那奇点的规则场彻底瓦解。
唯一的可能性,似乎就在林烬自己身上。
他拥有混沌之力,某种程度上可以扭曲局部规则;他融合了秩序碎片,对宇宙的底层规律有着超乎常人的亲和与理解;他手握“钥匙”碎片,是获得“许可”的关键;更重要的是,他那经过千锤百炼的意志,或许是唯一能在那奇点的规则洪流中保持自我不被同化的东西。
“我进去。”林烬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死寂的舰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指挥官!” “这太危险了!我们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也许那东西根本就不是用来‘进入’的!”
反对和担忧的声音立刻响起。所有人都知道,这无异于以身饲虎,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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