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质疑的声音暂时落下,凌默才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
他没有看那几位发难者,而是将目光投向主位的许泊明,
嘴角含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带着平辈间才有的随意:
“许老,看来诸位同僚,还是更习惯在故纸堆里打转,
用他们熟悉的尺子,去丈量他们不熟悉的事物。”
他这话,竟完全无视了李革新等人的直接发难,仿佛他们的质疑只是空气中无关紧要的杂音,直接与许泊明对话。
李革新几人脸色顿时更加难看,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比激烈的反驳更让他们难受。
凌默这才缓缓将目光转向他们,眼神平静无波,
既无怒意,也无怯意,
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包容,仿佛长辈在看几个固执己见的晚辈。
“李教授问我哲学基础,系统研究……”
凌默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怜悯,
“你们皓首穷经,构建的体系,可能让华国文化真正自信地屹立于世界?
当别人用话语体系定义普世价值时,诸位的体系在哪里?
当别人的文化产品席卷全球时,诸位的学术又起到了多少作用?”
他根本不回答对方关于自身学术根基的问题,而是直接以结果反问,釜底抽薪!
“至于师承、履历……”
他目光掠过那位女教授,轻轻摇头,仿佛在感叹对方的狭隘,
“文明存续之际,还在纠结门户之见,岂不可笑?”
最后,他看向那位质疑《将进酒》不够“正确”的教授,
眼神淡然,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文化的自信,在于敢于面对真实、复杂的人性。
若只敢挑选看似安全、正确的边角料去示人,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自信。
诸位若连先祖充满生命张力的豪情都要阉割,那我们之间,已无对话的基础。”
说完,他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李革新等人,重新看向许泊明,语气恢复平淡:
“许老,我的态度和方法便是如此。
若核心团队无法达成基本共识,我参与与否,意义不大。
你们先讨论,有了结果,再通知我不迟。”
他没有愤怒离席,而是以一种超然的姿态,表明了自己“合则留,不合则去”的原则。
他不是来接受审问的,他是来提供“解决方案”的,如果对方连接受新方案的意愿都没有,他无需在此浪费唇舌。
这种基于绝对实力和自信的从容,反而比激烈的对抗更具威慑力。
许教授终于笑了,他知道,凌默这一步以退为进,彻底将了那些守旧者一军。
他环视全场,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定力:
“凌小友的方法,便是我们此次破局的关键。
诸位若有更好的、能立刻见效的方案,现在就可以提出来。
若没有,那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李革新等人,
“就按凌小友的思路,开始准备。
我们需要的是能打赢文化之战的利器,而不是用来欣赏的古董。”
许教授一锤定音,凌默以其超凡的格局和冷静,不仅化解了发难,
更巩固了自己在团队中不可或缺的地位。
顾清辞看着凌默的侧影,眼中充满了倾慕与震撼。
许教授一锤定音的话语刚落,会议室里那凝重的沉默几乎要滴出水来。
守旧派的几位教授,如李革新和那位女教授,脸上铁青,嘴唇翕动,
显然一肚子反驳的话被堵在胸口,不服之气几乎要冲破天花板。
然而,没等他们组织好语言,一个清亮却带着锐利锋芒的女声,从会议桌的另一侧响起了:
“许教授,诸位前辈,请允许我说几句。”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坐在李革新教授身旁的一位年轻女子。
她看起来与凌默年纪相仿,约莫二十七八岁,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蓝色西装套裙,
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妆容精致却透着冷冽的脸庞。
她的眼神锐利,带着一种受过顶尖西式教育培养出的自信与攻击性。
此女名为周亦禾,是革新派近年来着力培养、在国际学术交流中颇为活跃的新锐代表。
“首先,我必须说,”
她看向凌默,嘴角勾起一抹程式化的、缺乏温度的微笑,
“凌默先生,您在流行文化领域取得的成就,以及您那些……
颇具传播力的诗词作品,我个人是非常欣赏的。
尤其是您提出的文明火种论,很有启发性,打破了我们学术界一些固有的沉闷空气。”
她先扬后抑,话语听起来是称赞,但那种居高临下的“欣赏”姿态,
以及将凌默的成就限定在“流行文化领域”,本身就带着一种划分界限的意味。
凌默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在等待她真正的意图。
周亦禾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犀利起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