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我们检查盘点,发现这只箭羽的精铁箭头,射进青砖里足足有八厘米之多。这样的深度如果进入身体,不死也得废。
当时我试图向前冲,夜猫把我向后拉,他的拉力要超过我的冲力,所以说我往后退的距离并不大,但是也恰恰是这一点距离,把我给救了。如果再往前那么三厘米,被射中的必然是我的心脏,就算不中心脏,也有可能是胸口被射穿。
各位可以想象一下那场景,老版《三国演义》演这种很出彩。
感谢夜猫的救命之恩。
“可能当时我不拉你,你反而会毫发无损。”这是夜猫几年后一直说的话。他说,当时我已经朝前冲了,他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推我而不是拉,所以他还有点责怪自己。
我明白,这小子是装的,他不想让我觉得欠他一条命。
这些后话暂且不提,当时现场爆炸,夜猫追了出去之后,王长军才明白事情搞大了。现场被炸得尘土飞扬,那几个女警哭得呼天抢地,附近十几栋的居民以为是地震,个个慌慌忙忙地从家中冲出来。
好死不死的,旁边还有一家澡堂,一部分从那里出来的人浑身上下只有一张毛巾帕。最难堪的是那些女同胞,盖得住上面就遮不住下面,一时间在冷风中手足无措。
“妈的。”王长军心情不好,所以就骂骂咧咧的,他无奈地朝那几个女同胞喊话。他说,就那么一块帕子,你们就上面和下面都不要遮了,反正都一样的,先盖脸吧,盖了脸虽然上面下面都要被看,却谁都不晓得你谁……
细细想,确实是那么回事。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那一刻需要王长军做的事情就太多了。他大声叫喊,说煤气爆了、煤气爆了,大家赶紧叫消防队的同志来救命啊。
大爆炸说成是煤气爆了,我还真佩服这小子。可是这招真的管用,居民们听到他这样一说,就放下了心,那些家里破损得不严重的,连忙回家穿衣服再来看热闹。至于附近几栋变成危房的居民,王长军让警保部门包了一个宾馆,让运警车一车一车地拉走。
我发现,王长军或许搞案件不行,但是这应急处突这方面的能力,甩我几十条街。
现场已经封了,离现场最近居民全部被他搞到宾馆集中管控,就算是硝石味依然严重,但是谁又敢出去乱说,说这个不是煤气罐爆炸呢。
“三同步”算是被这小子学透了的。
因为那栋三层的砖房已经大部分炸塌,外加深夜行动不便,在简单检查之后,王长军就安排青龙县公安局办公室副主任送我们,把我们送出中心区域。
这小子心里有气,功没捞着,还被惊吓一次,接下来还要应对信息报送、舆情管控、案件侦办等一系列的事情。
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我们被带到了停车的地方,进到车里坐了几分钟之后,我终于缓过来,没有来得及跟杨超然解释什么,就拨通了方轻源的电话。
电话那头,不是方轻源一个人在听,孔祥让他打开免提,集体听我详细的汇报。
汇报很详细很长,约莫有二十多分钟的样子,总的来说就是:我们中了宋癞子的圈套,差点被引进爆炸陷阱,还好成功识破,没有人员死亡,刮擦伤一人,死了三条犬。
听到我这样一说,孔祥坐不住了,让我在原地休息待命,他立即到着省州的队伍来支援。
孔祥之所以叫我休息,那是因为受伤的那一个是我,箭羽从腋下刮过去,带出了一条深深的痕迹,稍微有点出血。
在现场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反而觉得伤口火辣火辣的痛得要命,只要身子一动就疼得钻心。
杨超然想送我去医院,我摇了摇头。因为被安排在第二组,所以杨超然和鸡哥对现场的了解没有那么详细,以至于这两个人还在那里生气,说是遗憾得很。特别是鸡哥,他向来就对夜猫的武力值表示不服气,所以就骂咧咧地,说真可恨,又被张大队给装到了。
我不想理鸡哥,拿命来装,你只要装一回我也佩服你。
他们俩在那放马后炮,可是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想、要去做。夜猫到哪里去了,会不会有危险?那个朝我放箭的人是谁?宋癞子一伙人又会跑到哪里,他们的那辆面包车呢?王长军会封城排查吗?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一系列的事情,让人脑瓜仁疼。
第一次遇到这样狡猾的犯人,第一被人当成猎物,我深深感受到了挫败。
还好没有多久,夜猫就回来了,可回来之后的他一言不发,跟个闷葫芦一样不说话,本来我还想多问几句的,但是这小子却跟个猴子一样,三蹬两爪爬到路边的一颗树上,找个树杈就睡了。
这让我哭笑不得,夜猫你小子居然还有这个爱好?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四点多,黎明时分最让人困顿,杨超然和鸡哥已经发出巨大的鼾声,小魏也趴在方向盘上一直磨牙。但是我刚刚历经劫难,却怎么都睡不着,想着孔祥他们一会就要到,所以我就干脆下车,试图让春天的冷风,把我吹得清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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