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剑魂录 第45章 寒衣剑魄

剑界第二重的入口是一道血色漩涡。

沈墨心紧跟着自称玉寒衣的女子，赤霄青霜剑在手中不断震颤。这女子背影与月奴有七分相似，行走时却带着玉清霜般的冷冽气质。最奇怪的是，她手中那柄赤红长剑与赤霄剑形制几乎相同，只是剑格处刻的是而非。

你真是我小姨？沈墨心忍不住问，为何母亲从未提起？

玉寒衣脚步不停：因为你母亲以为我死了。她声音像冰层下的暗流，三百年前，初代剑仙发现我们姐妹体内藏有克制他的双月剑魄，便设计加害。月奴带着你逃了，而我...她突然转身，撩起左袖——整条手臂竟是冰晶凝成，被囚禁在剑界，成了守冢人。

俞青锋的冰魄剑突然自动出鞘三寸，剑锋直指玉寒衣：证明你的身份。

玉寒衣不恼，反而轻笑。她指尖轻弹剑锋，一缕赤红剑气顺着冰魄剑攀援而上，在剑柄处凝成小小月牙印记——与沈墨心锁骨下的胎记一模一样！

寒衣剑气...沈墨心呼吸一滞，母亲的手札中提到过！

玉寒衣收回手指，那缕剑气自动飞向沈墨心，没入她锁骨胎记中。胎记顿时亮起赤芒，沈墨心只觉一股清凉气息流遍全身，七颗剑魄在丹田中运转得更顺畅了。

现在信了？玉寒衣转身继续前行，抓紧时间，剑仙的化身很快会追来。

漩涡尽头是一片荒芜的剑冢。无数古剑倒插在焦黑的土地上，剑柄上缠着褪色的布条，每块布都写着一个名字。中央是一座冰晶棺椁，棺中躺着个月白衫子的女子，双手交叠置于胸前，握着一柄通体透明的短剑。

沈墨心浑身发抖，赤霄青霜剑差点脱手：...娘？

棺中女子与记忆中的月奴分毫不差，只是更年轻些。她嘴角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只是睡着了。最奇异的是，她手中的短剑不时泛出银光，像是有生命般脉动。

隐月剑。玉寒衣轻抚冰棺，月奴的本命剑，里面封着她一半魂魄。

俞青锋警惕地环顾四周：为何月奴前辈会在这里？

因为她是最接近杀死剑仙的人。玉寒衣的指尖在冰棺上画着复杂纹路，三百年前那场决战，她以自身为饵，将剑仙本体封印在剑界第九重。代价是...她的肉身永远困在这里，魂魄一分为二。

她突然抓住沈墨心和俞青锋的手，按在冰棺上：另一半魂魄，就在你们体内。

冰棺骤然放光！沈墨心锁骨下的胎记与俞青锋胸前的剑疤同时灼热起来。棺中的月奴眼皮微微颤动，似乎随时会醒。隐月剑更是光芒大盛，剑身上的纹路与赤霄青霜剑、冰魄剑产生共鸣，三柄剑同时发出清越剑鸣。

现在，做出选择。玉寒衣的声音突然变得肃穆，唤醒她，你们可能会失去体内月奴的魂魄；不唤醒，就永远找不到克制剑仙的方法。

沈墨心的手在发抖。她看向俞青锋，发现他额角渗出细密汗珠，眼中满是挣扎。月奴对他们而言既是至亲，也是恩师。若要以她的彻底消散为代价...

没有别的办法吗？沈墨心声音哽咽。

玉寒衣摇头：剑道无情。月奴当年选择这条路时，就知道后果。她顿了顿，但她留了后手——将魂魄一分为三。一份在隐月剑中维持封印，一份在你胎记里守护你成长，最后一份...

她看向俞青锋：在你剑疤中，助你驾驭青霜剑骨。

俞青锋猛地抬头：所以我胸口的伤一直不愈...

因为那不是伤，是魂印。玉寒衣轻触他胸前疤痕，冰魄剑立刻剧烈震颤，月奴的魂魄碎片在保护你，压制着剑骨反噬。

沈墨心突然想起什么：那玉清霜知道这事吗？

玉寒衣的表情微妙地变了：玉清霜...是个意外。她转向冰棺，时间不多了，选择吧。

剑冢突然震动，远处传来万剑齐鸣的声响。初代剑仙的化身正在逼近。沈墨心与俞青锋对视一眼，同时将手按在冰棺上。

唤醒她。俞青锋沉声道。

哪怕代价是我们的魂魄？沈墨心问。

俞青锋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相贴处传来温暖坚定的力量：《诗经》有云：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沈墨心泪水夺眶而出，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两人的血顺着相握的手滴在冰棺上，月奴的睫毛颤动得更明显了。玉寒衣迅速结印，三柄剑自动飞起，呈三角状悬在冰棺上方。剑气交织成网，将四人笼罩其中。

准备好。玉寒衣警告道，会很痛。

话音刚落，沈墨心就感到锁骨下的胎记像被烙铁灼烧！她咬唇忍住尖叫，看见俞青锋也面色惨白，胸前伤口渗出血珠。两人的血被冰棺吸收，化作红丝在月奴周身游走。

棺中的月奴突然睁眼！

那双眼睛清澈如昔，却带着不属于人间的空茫。她缓缓坐起，隐月剑自动指向沈墨心。一道银光从剑尖射出，没入沈墨心眉心！

心儿...月奴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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