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薇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像是要把前几天缺的觉一次性全补回来。地下室里恒定的、低沉的通风系统嗡嗡声,混合着极其隐约的地面传来的敲打金属声,反而成了最好的白噪音。她是被一阵诱人的食物香气勾醒的——不是泡面,是真真切切的、带着油脂焦香的烤肉味和葱花的味道!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适应了一下昏暗的光线(只有墙角一盏小夜灯亮着)。身上盖着的工装外套还残留着陈默身上那股淡淡的雪松和机油混合的味道,让她莫名安心。她发现自己睡在简易床上,而陈默并不在旁边。
“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周雨薇吓了一跳,循声望去,才发现陈默就坐在不远处一把旧折叠椅上,背对着微弱的光源,身影几乎融入阴影里,只有手里拿着的一个平板电脑屏幕散发着幽幽蓝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他看起来像是根本没睡,但眼神依旧清明锐利。
“你……你没睡?”周雨薇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响亮。她脸一红,赶紧捂住肚子。
陈默放下平板,站起身,从旁边一个小桌上端过来一个不锈钢饭盒,盖子一打开,浓郁的香气更是扑鼻而来!“张伟刚送下来的,说是隔壁烧烤店开的,让他蹭了点。”饭盒里是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串、焦黄的烤馒头片,还有一把翠绿的烤韭菜。
“哇!张哥万岁!”周雨薇眼睛都亮了,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接过饭盒和一次性筷子,迫不及待地就撸了一串羊肉,烫得她直抽气也舍不得吐出来,“嗯!好吃!太香了!”
陈默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把自己手边一瓶拧开盖的矿泉水递给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自己也拿起一串馒头片,慢慢地吃着。
“你看什么呢?”周雨薇一边吃,一边好奇地瞄向他刚才放下的平板。
“张伟搞来的旧设备,绝对干净,没连过网。”陈默把平板递给她看,屏幕上是复杂的线路图和一些她看不太懂的代码窗口,“我在尝试模拟几种可能的数据提取方案,避免再次触发警报。那芯片的结构比我想的更复杂,有点像老式磁带和固态存储的混合体,读取方式可能很特殊。”
周雨薇听得云里雾里,但对陈默的能力有种盲目的信任:“有头绪了吗?”
“有点想法,但需要一些特殊的转接器和屏蔽设备。张伟已经去搞了。”陈默顿了顿,看向她,“而且,我们需要一个‘诱饵’。”
“诱饵?”周雨薇停下咀嚼。
“嗯。影鸦的人肯定还在疯狂找我们和芯片。一直躲着不是办法。既然他们可能把这东西当钓饵,我们也可以反过来钓他们。”陈默眼神冷静,“用一份精心伪造的、看起来像是我们匆忙间拷贝出来的‘核心数据’,抛出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给我们争取时间破解真芯片,同时也能看看,到底是谁迫不及待地想要咬钩。”
周雨薇瞬间明白了他的计划,心脏因为紧张和兴奋又加速跳动起来:“这太危险了!万一他们不上当呢?或者直接下死手呢?”
“所以诱饵要做得足够逼真,抛出方式也要足够‘自然’,像是我们被迫无奈下的失误。”陈默看向她,“这需要你的专业。”
“我?”周雨薇一愣。
“造假,尤其是造假造得以假乱真,让人看不出破绽,这不正是你的老本行吗?”陈默嘴角微扬,带着点调侃,“前世你可没少用这手艺糊弄那些所谓的专家。”
周雨薇脸一红,嗔怪地瞪他一眼:“那叫艺术再创作!……不过,”她眼珠转了转,露出一丝狡黠,“你说得对,做旧、做逼真,特别是那种仓促间拷贝可能出现的文件损坏、数据错位、还有符合二战时期技术特点的编码方式……我确实挺在行。”她甚至有点摩拳擦掌起来,这活儿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那就这么定了。”陈默点头,“等张伟把设备弄来,我们就开始。你负责伪造数据,我负责设计抛饵的路径和监控。”
正说着,头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三长两短的敲击声。这是张伟约定的安全信号。
陈默走到楼梯口,按了墙上的一个按钮,那扇隐蔽的金属门无声滑开。张伟拎着个大工具袋,叼着烟(没点)钻了下来。
“玩意儿搞来了!”他把工具袋往地上一扔,发出哐啷一声响,“老古董专用读卡器,加厚铅屏蔽盒,还有几个信号干扰器,功率贼大,打开之后保证连鬼都搜不到这儿!”他瞥见周雨薇手里的饭盒,咧嘴一笑,“弟妹,吃着呢?够不够?不够哥再上去顺点?”
“够了够了,谢谢张哥!”周雨薇赶紧说。
“客气啥!”张伟大手一挥,又看向陈默,表情严肃了些,“外面风声紧得很,好几波不明身份的人在打听生面孔,特别是受伤的一男一女。你们那芯片藏的洗车房,我也让人去瞅了眼,暂时没动静,零钱罐也没人动过。不过估计撑不了多久,那帮孙子鼻子灵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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