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的旧书摊支在巷口老槐树下,竹编筐里堆着泛黄的书脊,《三国演义》《红楼梦》的书皮卷着毛边,混着晒干的茉莉香。周雨薇蹲在筐前翻书,发梢扫过陈默手背:“陈老师,你闻闻——这旧书味儿跟前世你藏在实验室的那箱绝版书一个样。”
陈默正用袖口擦眼镜,镜片上蒙着层薄灰:“那箱书后来被影鸦烧了半箱,你非说‘烧了好,省得我总翻得头疼’。”他指尖点了点筐里一本《漱玉词》,“老张头说这摊儿底下压着‘老宝贝’,得扒拉扒拉。”
周雨薇的睫毛颤了颤。前世记忆涌来——她最后一次见陈默,是把加密芯片夹在《漱玉词》里。后来炸弹掀翻书摊,他跪在碎纸堆里扒拉了整夜,指尖被纸划得全是血。
“小两口淘书啊?”老张头叼着旱烟从里屋出来,蓝布围裙上沾着墨渍,“那筐底的《漱玉词》是民国版的,我爷爷传的。”他冲周雨薇挤眼,“姑娘,你手腕上那红绳,跟书绳上的是不是一对?”
周雨薇下意识摸了摸腕间红绳——前世陈默用旧书绳编的,说“红绳系书,一辈子不丢字儿”。她拽住陈默袖口:“张叔,能翻翻不?”
“翻吧翻吧,轻点儿!”老张头敲了敲竹筐,“这书脆得很,别撕了。”
周雨薇蹲下身,指尖拂过书脊,突然停在《漱玉词》那本。她抽出来时,书绳“唰”地断了——红绳散成两截,和陈默腕间那截严丝合缝。
“哎呦!”老张头凑过来,“这书绳儿断了二十年喽,今儿倒巧——”
“巧啥呀。”周雨薇笑着把红绳捡起来,递到陈默面前,“陈老师,帮我系上?”
陈默喉结动了动,接过红绳时,指尖蹭过她掌心。前世他总说“手凉”,她就揣着暖宝宝给他焐,现在她的手软得像棉花,他系绳时故意慢了半拍:“系紧点,省得再断。”
“断不了。”周雨薇低头看他,发顶蹭过他下巴,“陈老师,你说…要是红绳断了,是不是就能重新系?”
“能。”陈默把红绳系成死结,“这次…我亲自系。”
“嘀——”
竹筐突然震动,书堆里传来细微的蜂鸣。周雨薇猛地抽出《漱玉词》,书页间滑出个微型投影仪!
“坏了!”陈默扑过去拉她,“这是红外探测器!”
投影仪亮起的瞬间,墙面投出前世实验室的画面——周雨薇举着芯片站在监控前,芯片正对摄像头:“陈默,你说旧东西要交给值得的人,我偏要把这个藏在你常翻的书里。”她拨了下书页,声音甜得发腻:“陈老师,今天是我生日,你要是不陪我去吃火锅,我就把这些书页撒进通风管,让全楼都看‘满城尽带黄金甲’。”
“小周!”陈默喉结滚动,那是他前世求而不得的回应。
“陈老师~”周雨薇踮脚贴到他耳边,模仿前世的语气,“火锅还是烤鸭?选一个,不然…我把投影仪里的定位器打开,让影鸦的人来查书?”
投影仪突然黑屏。老张头举着鸡毛掸子冲过来:“小兔崽子!你俩在筐里折腾啥呢?隔壁修鞋的老王说,影鸦的人在巷口转悠!”
周雨薇拽着陈默就往后巷跑,书筐里的投影仪“啪”地被书砸碎。经过旧木桌时她突然停住,转身勾住陈默脖子:“陈老师,刚才那段话…是不是你前世最想听的?”
“是。”陈默低头吻她,旧书的墨香混着她的发香,“但现在…我想听你亲口说。”
后巷堆着半人高的旧纸箱,周雨薇的红绳在风里飘,她突然停住,从帆布包里摸出个保温桶:“陈老师,你猜我带了什么?”
“糖醋排骨?”陈默凑过去闻了闻,“不对,是…酒酿圆子?”
“是前世你发烧时,我煮的姜茶。”周雨薇掀开盖子,热气裹着红糖香涌出来,“老张头说你总喝这个,我今早五点就起来煮了。”
陈默的手指颤抖着接过碗,姜茶的热度透过瓷碗烫着掌心。他抬头时,看见周雨薇眼里闪着光——和前世他在书摊翻书时,她递来热粥的眼神一模一样。
“小周…”他声音发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周雨薇歪头,“知道你会来书摊?知道筐里有东西?”她突然凑近他耳畔,“我知道…你前世翻的每本书,都藏着‘小周’两个字。”
陈默的耳尖瞬间红了。他想起前世翻书时,总在扉页写“今日份温暖:小周姑娘的话”,想起她举着书笑他“肉麻”,想起她在暴雨天跑来书摊,给他送伞时说“陈老师,你的鸡毛掸子比天气预报准”。
“陈默。”周雨薇捧住他的脸,“我们…是不是又回到了原点?”
“不是。”陈默捧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是原点…长出了新的书脊。”
巷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穿黑夹克的男人举着对讲机冲进来:“陈先生,好雅兴。”他晃了晃手机,“刚才那段投影,影鸦出价四十万。”
周雨薇的保温桶“啪”地砸过去!男人侧身躲开时,她已经拽着陈默钻进纸箱堆。老张头举着鸡毛掸子喊:“小祖宗!那是我收的旧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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