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琪的审计小组全军覆没。
陈成看着监控屏上血红的“取证失败”,知道田副总已彻底出局。
一条匿名短信警告:“风暴眼已转向集团总部”。
当集团高层因田副总倒台而震荡时,陈成却将冰冷的证据推向李琪:“签字,或者消失。”
“为什么是我?”李琪绝望地问。
“棋子要摆在棋盘上,”陈成俯身,“才不会被当成弃子扫进垃圾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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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的厚重隔音门无声合拢,隔绝了审计组最后一丝声响,连同那三人被彻底碾碎的尊严和野心。空气里,服务器阵列垂死的哀鸣闷雷般滚动,监控大屏上刺目的血红警报吞噬了几乎全部视野,仅余边缘几点微弱的绿光,如同钢铁巨兽临终前不甘的抽搐。毁灭的气息浓郁得凝固了一切声响。
角落里的李琪,如同一尊被抽去魂魄的石像。精心打理的发髻散落几缕,贴在失去血色的脸颊上,昂贵的套装沾了汗渍,皱巴巴地裹着微微发抖的身体。她空洞的眼睛茫然地盯着地面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那份破釜沉舟的决绝和燃烧的疯狂,早已被冰冷的现实浇灭,只剩下灰烬般的死寂。田副总的签名在她脑中不断闪现,随即又被那四个猩红扭曲的血字——“取证失败”——狠狠撕碎。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亲手把田副总,连同自己,推进了陈成挖好的万丈深渊。
背后的感应门再次无声滑开。
两名深色安保制服的身影幽灵般出现,步伐精准,不带一丝多余声响,径直走向李琪。皮鞋叩击合金地板的声音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如同丧钟敲响。他们的目光冷漠如冰,越过李琪头顶,聚焦在她身后的虚空,仿佛她只是需要被清理掉的一件碍事物品。
李琪身体猛地一僵,如同濒死之人最后的应激反应。她没有抬头,双手却在身侧死死攥紧,指甲深陷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让她勉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意识。
一只手搭上了她的上臂,力道不大,却带着钢铁般的禁锢感,冰冷透过薄薄的衣料。另一只手随即落在另一侧胳膊上。没有粗暴的拖拽,只是不容抗拒地施加了一个向前移动的力。
李琪的双腿如同灌了铅,麻木地、被动地被这股力量牵引着向前迈步,每一步都踩在虚空中。视线低垂,只能看到安保人员沉默的裤线和锃亮的鞋尖。身后,是那地狱般的血红监控屏,是毁灭的轰鸣,是她所有自负与野心的葬身之地。前方,是无尽的黑暗和彻底的未知。她被裹挟着,穿过了那扇隔绝了生死的门。厚重的合金无声关闭,彻底斩断了她与过去的一切连接。
偌大的核心控制室,此刻只剩下毁灭的背景音和陈成、诸成两人。
嗡鸣的警报声浪似乎有所减弱,并非局势好转,而是那庞大服务器阵列的崩溃浪潮抵达了顶峰后的短暂衰竭。如同暴风雨肆虐后的低沉喘息,孕育着更深层的死寂。监控大屏上,最后几粒挣扎的绿光也终于被深沉的猩红吞没,整个屏幕变成了凝固的血海,只剩下设备温度过载报警的信号还在危险地频闪,透出金属熔毁前的狰狞。
陈成缓缓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城市的霓虹在夜色中流淌,远处集团总部那栋标志性的摩天巨厦,如同一柄巨大的黑色利剑,直插星穹,顶端象征最高权力的“寰宇灯塔”此刻闪烁着恒定而冰冷的白光,俯瞰着脚下芸芸众生与这处刚刚结束的战场。那光芒落在陈成深邃的眼底,没有映照出灯火辉煌,只有一片冷酷的清明。
“田副总那边,”陈成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平稳,“尾巴处理干净了?”
诸成像一道沉默的影子,再次坐回他专属的监控席。面前六个屏幕重新亮起,数据流如瀑布倾泻。他双手在键盘上翻飞,动作精准、高效,不带一丝冗余。指甲修剪得异常整齐的手指敲击在机械键盘上,发出细密而冰冷的嗒嗒声,如同某种精密仪器的内部运作。
“核心路径的虚假追溯脚本完成最终覆盖,深度三层冗余。”诸成的声音和他敲击键盘的节奏一样稳定,“攻击引爆点,锁定在那批‘安全堡垒’设备的硬件级后门。所有日志流向,指向性明确,逻辑闭环。”他调出一个加密档案,手指在触摸屏上划过复杂的拓扑图,一条条红线清晰勾勒出攻击的“源头”轨迹,“幽灵指令‘取证失败’的触发序列,其种子密钥也已植入设备管理固件底层。”
他稍稍停顿,目光扫过屏幕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加密数据包——里面储存着田副总当初绕过内部采购审计、强行批复三千万“安全加固”费用的所有影像和签字记录,以及他与设备供应商私下会面的几张模糊却足以致命的照片。
“证据链,”诸成推了下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冷光,掩盖了眼底一丝极淡的嘲弄,“完整闭环。田副总这一局,无路可走。”
陈成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加深了些许,形成一个近乎冰冷的微笑。他转过身,目光穿透闪烁的红光,落在诸成身上:“堡垒?”他轻声重复,语调里带着一丝刀刃划过寒冰的锐利,“再坚固的堡垒,也挡不住拿着钥匙的人,主动从内部凿开的裂缝。尤其这把钥匙,还是他亲手递出去的。”他顿了顿,视线再次投向窗外那遥远的“寰宇灯塔”,“集团那边,风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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