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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地下车库专用通道。
刺耳的警报笛声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在救护车狭小的空间内疯狂撞击,震得人耳膜生疼。心电监护仪上那条绝望的直线,伴随着冰冷的“嘀——”长音,像一把无形的钝刀,狠狠剐蹭着车内每一个人的神经。
齐墨轩死了。
死得如此突然,如此彻底。
那双凝固着无尽怨毒和不甘的眼睛,如同两个黑洞,死死吸住了吴谦的灵魂。吴谦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半边脸颊的肿痛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淹没。完了!齐墨轩在他眼皮子底下咽了气,临死前还指名道姓地指控他和赵立春!这口黑锅,沉得能压死他全家!
“死了?!齐主席…他…他…” 吴谦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金丝眼镜碎了,露出的一只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陈成,像是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他!一定是陈成刚才搞鬼!他身上有邪门的东西…”
他的话瞬间被淹没在更大的混乱中。
“血压测不到!”
“心跳停止!呼吸停止!瞳孔扩散!”
“肾上腺素1mg静推!快!”
“准备除颤!能量200J!”
王德海院长和他的顶级团队瞬间化身成高效的抢救机器,隔离舱门被打开,各种急救指令如同爆豆般响起,除颤仪刺眼的灯光亮起,电极板按在齐墨轩苍白冰冷的胸膛上。
“砰!”
齐墨轩干瘦的身体被强大的电流打得弹跳了一下,随即又无力地瘫软下去。心电图上依旧是那条冰冷笔直的线。
“360J!再次除颤!”
“砰!”
又是一次徒劳的跳动。
“持续按压!气管插管!”
心脏按压的沉闷“噗噗”声在警报间隙清晰可闻,充满了徒劳的悲壮感。几轮抢救下来,齐墨轩的身体早已冰冷僵硬,再无半分生气。王德海院长缓缓直起腰,摘下无菌手套,疲惫而沉重地对着满车死寂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宣布临床死亡。时间,2025年10月29日,下午13点02分。”
死寂。
彻底的死寂压过了刺耳的警报。
除了抢救带来的细微喘息声,只剩下吴谦粗重而恐惧的呼吸,以及角落里两个昏迷警卫微弱的呻吟。
就在这时!
“呃…咳咳…”
一直靠在诸成怀里、浑身被淡淡金芒笼罩、眼神空洞如深渊的陈成,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呛咳!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
笼罩他的微弱金芒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那双空洞的眼睛里,属于“人”的理智和痛苦瞬间回归,但瞳孔深处那抹纯粹的金色却并未完全消失,只是深深敛入,如同沉睡的火山。
“陈成!”诸成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陈成眼神聚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诸成近在咫尺、写满关切和警惕的脸,以及车内一片狼藉、气氛压抑到极点的景象。昏迷警卫,忙碌的医生,冰冷的尸体,还有…吴谦那张如同见了鬼、写满恐惧和怨毒的脸。
“嘶——”肋下和全身传来的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妈的…刚…刚才怎么回事…”他声音虚弱沙哑,记忆如同被撕碎的胶片,只有玉琮那恐怖的吞噬意志和被反噬撕裂灵魂的痛苦碎片。
“你醒了就好。”诸成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眼神示意他噤声,看向王院长,“王院长,陈成同志刚才突发急症吐血昏迷,现在清醒了,麻烦您立刻给他检查!”
吴谦如同溺水之人看到了浮木,猛地指着陈成嘶喊:“检查!必须仔细检查他!他身上绝对有问题!齐副主席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还有!他刚才打伤了警卫!暴力抗法!这是重罪!!”
王院长眉头紧锁,面无表情地走到陈成身边,戴上听诊器,翻开他的眼皮查看瞳孔,又快速检查了他的脉搏和肋下包扎处。动作专业而迅速。
“生命体征基本稳定。瞳孔对光反射正常。肋骨伤处有轻微渗血,可能是刚才外力牵扯导致。突发吐血昏迷,结合其伤情和巨大应激状态,初步判断为剧烈疼痛引发的短暂性神经源性休克导致晕厥。需要立刻做进一步影像学和血液检查排除内出血可能。”王院长的声音恢复了顶级专家的冷静和专业,三言两语将陈成的异常定性为“伤情应激反应”,直接无视了吴谦关于“邪门东西”的叫嚣,同时点出了他“肋下渗血”的原因——正是那两个警卫粗暴抓扯的“外力牵扯”!
“放屁!什么休克晕厥!他刚才力气大得能打死牛!你看那两个警卫!”吴谦气得跳脚,指着墙上两个凹痕和昏迷的手下。
“人在极端应激状态下,肾上腺素大量分泌,有可能爆发出远超平时的力量。这在医学上并非罕见案例。至于具体原因,需要专业的司法鉴定和医学检查报告说话,而不是凭空臆测。”王院长收起听诊器,冷冷打断,“现在,抢救无效,齐副主席已确认死亡。按照流程和规定,所有相关人员都应立刻脱离现场,接受调查!救护车立刻驶入附属医院指定区域,进行彻底消毒隔离!无关人员,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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