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士奇“太子”叼着带血账页窜进花园深处。
陈成带人围堵:“快!别让那傻狗把证据嚼碎了咽下去!”
技术科连夜拼接狗窝里的碎纸片,残缺账户指向省城某银行的神秘保险柜。
“查!给我查穿地心!”陈成拍案怒吼。
同一时间,诸成病房的卫生员弯腰清扫床底,袖口滑出一截冷光。
“护士刚查过房,”诸成盯着他胸牌突然开口,“你是新来的?”
那人动作一僵。
------
“太子!太子!回来!把东西吐出来!!” 行动组年轻干警小吴急得嗓子都劈了叉,压低声音冲着那团在惨淡月光下疯狂甩动的灰白影子嘶吼。他弯着腰,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湿漉漉、泥泞不堪的草坪上追着,活像在演一出无声的滑稽默剧。
那条名叫“太子”的哈士奇,此刻彻底放飞了雪橇犬祖宗刻进骨子里的二哈之魂。它大概把这当成了人类深夜陪它玩的某种新奇刺激游戏,嘴里紧紧叼着那片沾着污渍和可疑暗褐色痕迹的碎纸片——那很可能就是致命的证据——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介于兴奋和护食之间的低鸣,硕大的狗头左右猛甩,四只爪子刨起混合着碎草和泥浆的水花,撒着欢儿在精心修剪却一片狼藉的花园里绕起了“S”形。
“汪汪!呜——汪汪!” 它甚至还抽空挑衅似的回头冲着追它的人类叫了两声,蓝眼睛里闪烁着清澈又愚蠢的光芒,尾巴摇得像直升机的螺旋桨。
“我……我他娘的……” 另一个从侧面包抄过来的干警老张,看着自己刚踩进一滩稀泥、拔出来只剩下袜子的脚踝,气得嘴唇哆嗦,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昏厥。
陈成站在狗窝旁边,手里还捏着几张从那个散发着浓烈狗臊味的软垫里抠出来的、同样沾着污渍和狗口水的碎纸片。他看着眼前这场人仰狗翻、鸡飞狗跳的闹剧,那张一贯沉稳冷静的脸上,嘴角不受控制地狠狠抽搐了几下。一股想把这蠢狗连同它那个混账主人一起塞进康源化工厂排污口的冲动,在胸腔里猛烈翻腾。
“都愣着干嘛?!”陈成的声音不高,却像浸了冰水的鞭子,瞬间抽醒了几个被傻狗遛得有点懵的下属,“围三缺一!把它往墙角赶!小吴!你包里不是有火腿肠吗?!掏出来!引它!别他妈真让它把证据嚼碎了咽下去!那玩意儿可能比氰化物还毒!”
被点名的几人一个激灵,瞬间找回了职业刑警的素养。封锁路线,制造压迫感。小吴手忙脚乱地从战术背包侧袋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火腿肠,撕开包装,浓郁的人工肉香在潮湿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太子……乖狗狗……来来来……香肠!香喷喷的香肠!”小吴的声音瞬间夹了起来,带着十二万分的谄媚,举着火腿肠,像个拿着棒棒糖诱拐小朋友的怪蜀黍,小心翼翼地向那个还在撒欢甩头的毛茸茸屁股靠近。
致命的肉香终于压过了嘴里的“新玩具”的吸引力。“太子”的蓝眼睛瞬间锁定在红彤彤的火腿肠上,狂奔的脚步猛地刹住,巨大的惯性让它在地上滑出去一小段距离,狗脸上写满了“还有这种好事?!”。它犹豫地看看小吴,又看看嘴里叼着的纸片,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吞咽声。
“啪嗒。”
在那双充满智慧光芒的蓝眼睛的注视和小吴快要抽筋的笑容攻势下,那片珍贵的、沾着不明污渍和狗口水的碎纸片,终于从“太子”那张天生带着嘲讽弧度的嘴里掉了下来,落在湿漉漉的草叶上。下一秒,狗嘴精准无比地叼住了小吴递过来的火腿肠,满足地大嚼起来,尾巴摇出了残影。
小吴和老张几乎是以饿虎扑食的姿态同时扑了过去,一人揪住了哈士奇那身厚实的皮毛(防止它再心血来潮去抢回“玩具”),另一人则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像拈起价值连城的出土文物一样,小心翼翼地捏起了那片湿漉漉、边缘带着清晰齿痕和可疑黏液的纸片。
------
市局物证鉴定中心的灯光亮得如同小型太阳,将凌晨的死寂驱散得一干二净。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化学试剂和浓咖啡混合的奇特味道,提神醒脑,效果拔群。巨大的实验台上,铺满了白色的无尘垫。几盏高倍放大灯投下雪亮的光柱,聚焦在垫子中央。
在那里,静静躺着一堆形态各异的碎纸片。有的边缘是被蛮力撕扯的毛边,有的则带着清晰的锯齿状——那是哈士奇“太子”卓越的咬合力和审美情趣留下的杰作。更多的纸片上,沾满了深褐色的可疑污渍、湿漉漉的狗口水印,以及……一些难以名状的、可能是狗窝垫子里夹带的灰黑色颗粒物。整个组合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狗臊和办公室陈年墨水的诡异气息。
技术科科长王工,一个头发稀疏但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人,正戴着双层乳胶手套和放大镜,屏住呼吸,用一把细如发丝的镊子,像进行一台极其精密的心脏搭桥手术般,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边缘还粘连着几根灰色狗毛的小纸片。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情人的皮肤,试图将它和旁边一片印着半个模糊数字“8”的碎片进行对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