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风波看似平息,陈成刚松口气,却接到省纪委约谈通知。
副市长当众宣读匿名举报信副本,字字诛心:“陈成同志,请解释这些‘私人定制’的海外房产!”
会场死寂,诸成眯眼扫视全场,指尖在桌面敲出暗号。
深夜档案室,陈成撕开匿名信封——抖落的竟是某领导情妇在海外别墅泳池边的照片。
照片背面血字狰狞:“下一个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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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那场热热闹闹的饭局,直到月上中天才散尽。杯盘狼藉,空气里混杂着酒气、菜香和一种心照不宣的松弛感。陈成脸上堆着应酬的笑,挨个儿把最后几位颇有分量的客人送上车,转身往回走时,脚步都有些发飘。
紧绷了大半个月的弦,总算松了半分。
举报的事儿,听着吓人,动静闹得也不小,可连个像样的浪花都没翻起来,就被上面悄无声息地按了下去。调查组一番“深入细致”的工作过后,结论是“查无实据”。这不,市里几个关键位置的老熟人,今晚席间拍着他肩膀的力度都格外实在,那眼神,分明写着“过关了,老弟”。就连一向端着架子的张秘书长,临走时也难得地对他露了个八颗牙的笑容。
司机老李把车开得极稳,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灯滑过陈成有些疲惫的脸。他闭上眼,靠在椅背上,琢磨着明天去趟诸成那儿,把这事儿再捋一遍尾巴。搭档诸成,脑子活,路子野,关键时刻总能嗅到不对劲的味道。
“叮铃铃——叮铃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毫无预兆地炸响,在静谧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惊心。陈成一个激灵,脑子里那点残留的酒精瞬间挥发干净。他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号码,归属地赫然是省城。
没有名字,一串冰冷的数字。
陈成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这个点?这种号码?
他吸了口气,按下接听键,声音平稳得像块冰:“喂,哪位?”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高,带着公事公办的刻板,每个字却像小锤子敲在陈成的耳膜上:“陈成同志吗?这里是省纪委办公厅。明天上午九点,请你到省纪委党风政风监督室,就近期有关情况当面说明。房间号是1109。”
时间、地点、部门,交代得一清二楚。没有任何寒暄,没有任何解释。说完,“嘟…嘟…嘟…”的忙音就传了过来。
陈成握着手机,指尖一片冰凉。车窗外的流光溢彩似乎瞬间失去了颜色,只剩下一片晃动的、令人眩晕的光斑。
省纪委。党风政风监督室。
刚刚松弛下来的那根弦,不仅重新绷紧,还被人狠狠地往上拧了几圈,嘎吱作响,随时要断。
第二天一早,市委小会议室的空气像是灌了铅。椭圆形的长桌旁,坐满了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窗外阳光炽烈,却透不过那层厚厚的、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只有空调低沉地轰鸣,把冷气均匀地吹送到每个角落,也吹得人心底发凉。
会议按部就班地开着,议题乏善可陈。陈成坐在位置上,腰杆挺得笔直,目光落在眼前的笔记本上,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昨夜那个冰冷的电话通知,像根毒刺,扎在心头。
主持会议的市长正讲到某个经济发展指标,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道缝。副市长王海峰的身影闪了进来。他手里捏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甚至带着点…悲悯?他快步走到市长身边,俯身低语了几句,声音压得极低,但那份刻意营造的凝重,却清晰地传递到了会议桌的每一个角落。
市长眉头紧锁,点了点头,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抬手示意发言暂停,转向众人,声音沉郁:“同志们,临时插一个紧急情况通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王海峰和他手中的文件袋上。会议室里静得能听到空调压缩机启动的声音。
王海峰清了清嗓子,站直了身体。他没有看陈成,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种宣读判决书般的威严。他打开文件袋,抽出几页打印清晰的A4纸副本。
“今天一早,市委、市政府主要负责同志,以及市纪委,都收到了内容完全相同的匿名举报材料的副本。”王海峰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字字清晰,落地有声,“鉴于事态严重,影响恶劣,且举报涉及现任重要领导干部,经市委主要领导同意,在此做初步情况通报。”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陈成。
王海峰抖了抖手里的纸,纸张发出哗啦的声响,像一把小刀刮在神经上。他终于看向了陈成,眼神锐利如鹰隼,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质问:
“陈成同志!”
这一声,炸得整个会议室嗡嗡作响。
“请解释一下,”王海峰的声音冰冷刺骨,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子,“这封举报信里,详细描述的、登记在某海外离岸公司名下、位于地中海黄金地段、依山傍海、面积超过四百平米的豪华别墅——这套‘私人定制’的房产,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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