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姐的呼吸还带着硝烟的灼热,贴在勇哥作战服上的脸颊却逐渐泛凉——她左肩义体的断口处正滋滋冒着蓝白色电流,那些暴露在外的线路像被剪断的神经,每一次颤动都让她的指尖无意识蜷缩。勇哥立刻解下自己的战术腰带,用里面的绝缘胶带缠住她的肩颈,动作粗粝却透着不容错辨的温柔,就像五年前在垃圾星上,他用同样的胶带帮她固定过被打坏的氧气阀。
“别乱动,这胶带只能撑十分钟。”勇哥的拇指蹭过她下巴上的血痂,那里是刚才机械兵的碎片划出来的伤口,“小艾还在中控室,我们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修复你的义体。”
领姐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望向星港穹顶——那里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淡紫色的宇宙射线透过缝隙渗进来,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冷光。“‘铁手’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激活机械狂潮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她的声音比射线更冷,指尖在勇哥掌心划出一个熟悉的符号,“还记得我们在冥王星黑市见过的‘星核炸弹’吗?他们肯定把那玩意儿藏在星港底层了。”
勇哥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能炸穿整个星舰外壳的违禁武器,若是在封闭的星港里引爆,别说他们三个,就连星港里残存的几十名平民都得变成宇宙尘埃。他刚要开口,通道尽头突然传来重型机甲的脚步声,金属履带碾过地面的震动顺着靴底爬上来,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是“铁手”的支援部队到了。
“你带小艾从紧急撤离舱走,我去底层找炸弹。”领姐猛地推开他,伸手去够腰间的备用能源块,却被勇哥一把按在墙上。他的手掌撑在她耳侧,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执拗,像当年在泰坦空间站,他明知打不过追兵,却还是把她推进了逃生舱。
“五年前我让你一个人跑过一次,这次不可能。”勇哥的拇指擦过她下唇的血渍,那里还残留着刚才那个吻的温度,“你跟我一起去底层,小艾那边……”
“我不去!”小艾的声音突然从通道拐角传来,她抱着那个金属小星星,小小的身影在应急灯下发抖,却还是把通讯器举了起来,“我刚才联系上了星港的平民,他们在三号货运舱等着撤离,我可以带他们去撤离舱!”
领姐的心猛地一揪。她刚要反驳,却看到小艾把金属星塞进勇哥手里,眼神亮得像淬了火:“勇哥说过,星星会保佑好人,我会保护大家的,你们快去阻止坏人!”
勇哥握紧那个还带着体温的金属星,突然笑了。他蹲下身,把重炮的备用弹夹塞进小艾手里:“这是‘信号弹’,遇到危险就按红色按钮,我会立刻找到你。”他顿了顿,指腹蹭过小女孩的发顶,“等我们回来,就带你去看地球的日落。”
小艾用力点头,转身就往货运舱的方向跑,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通道尽头。领姐看着那抹消失的背影,突然攥紧了勇哥的手腕——她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却也是最冒险的选择。
“底层的通风管能直达炸弹存放点,但里面全是废弃的机械零件,只能容一个人通过。”领姐拉着勇哥往底层跑,能量匕首在前面劈开挡路的机械残骸,“你身材比我宽,得我去。”
勇哥没说话,只是在拐角处突然把她抵在墙上。通道里的机甲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你的义体断了,进去就是送死。”他从战术包里掏出一个微型扫描仪,屏幕上立刻显示出炸弹的位置——就在底层的核心机房,周围布满了能量感应装置,“我去拆炸弹,你在外面挡住机甲,十分钟,我一定出来。”
领姐的眼泪突然砸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让勇哥的动作顿了顿。她从来不是会哭的人,当年被星际海盗抓去当奴隶,被虫族撕坏义体,她都没掉过一滴眼泪,可现在,她却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你要是不出来,我就炸了整个底层,陪你一起。”
勇哥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烫。他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指腹在她眼角的疤痕上轻轻摩挲——那是当年为了救他,被海盗的刀划出来的。“我答应你,会出来的。”他低头,在她的疤痕上印下一个吻,“等我拆了炸弹,我们就去地球,看日落,看日出,看一辈子。”
领姐没再反驳,只是把能量匕首塞进他手里:“这把匕首能切开能量感应装置,记住,炸弹的核心是蓝色的,只要拔掉里面的‘稳定器’就行。”她顿了顿,从作战服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这是我在泰坦空间站买的‘定位器’,不管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勇哥接过那个金属盒,塞进贴身的口袋里。他转身钻进通风管,刚爬进去没几米,就听到外面传来能量匕首的轰鸣声——领姐已经和机甲交上了手。他咬了咬牙,加快速度往前爬,通风管里的机械零件刮得他手臂生疼,却比不上外面传来的每一次撞击声让他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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