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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 > 第64章 夜半提·烛火晃影审细作

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包裹着冰冷与死寂。

冷焰蜷缩在溶岩缝隙的最深处,半身浸在污水中,昏沉与清醒在剧痛的边界线上疯狂拉锯。接骨草带来的那点微弱清凉,早已被伤口深处重新灼烧起来的、一蹦一蹦的尖锐痛楚所淹没。忽冷忽热的战栗感席卷全身,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着,发出细碎的、绝望的声响。

她知道自己可能在发烧。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热,正在一点点吞噬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体力,混淆着她的神智。

不能睡……不能……

她在心里嘶吼,用尚且完好的左手指甲狠狠掐进掌心,试图用新的痛感来对抗昏沉的侵袭。耳边是污水缓慢流动的粘稠声音,还有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喘息。

就在这时——

嗒…嗒…嗒…

清晰而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碎了地底迷宫的死寂。那不是搜寻兵士杂乱匆忙的步伐,而是沉稳、笃定,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猫捉老鼠般的从容。

冷焰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所有的昏沉和迷惘被这突如其来的危险信号一扫而空,只剩下极致的冰冷和警惕。

她猛地咬住下唇,屏住呼吸,将身体尽可能深地缩进阴影里,连颤抖都强行抑制住。

脚步声在溶洞外停顿了一下。火把的光芒透过岩壁的缝隙,将外面通道的景象扭曲地投射进来,光晕晃动,仿佛鬼魅的眼睛。

然后,那脚步声再次响起,不紧不慢,径直朝着她藏身的这个缝隙而来!

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

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冰冷的绝望混合着不甘,如同污水般漫上心头。

沉重的靴底踩在湿滑石面上的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缝隙入口处。高大的身影完全堵住了那点可怜的光线,将一片令人窒息的黑影笼罩下来。

火把被随从举高,跳动的光芒将来人的面容映照得明暗不定。

玄色蟒袍,金冠束发,面容俊美却冰冷如雕,眼底深处翻涌着暴戾与探究的幽光。

不是狱卒,不是搜查的侍卫。

是萧绝。

他竟然亲自来了!

冷焰的心脏骤然缩紧,指甲更深地掐入掌心,渗出血丝。

萧绝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缓缓扫过狭窄缝隙里的一切,最后精准地定格在蜷缩在污水中的冷焰身上。他那张喜怒难辨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有一种深沉的、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倒是会找地方。」低沉而冷冽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嘲讽。「这鼠窝,确实配你。」

冷焰没有回应,只是用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清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如同濒死的幼兽,沉默地龇着牙。

一名随从迅速搬来一张太师椅——真不知他们是如何将这椅子弄到这地下深处的——萧绝一撩衣摆,从容坐下,双腿交叠,仿佛置身于他的王府正厅,而非这污秽恶臭的地下巢穴。

他微微倾身,手中的烛台向前递出,昏黄摇曳的烛火几乎要燎到冷焰的脸上,迫使她更清晰地暴露在光线之下。

「本王的时间不多。」萧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招出你的同谋,是如何助你逃脱水牢,此刻又藏匿于何处。说出来,本王或可免你一死。」

烛火下,冷焰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干裂泛紫,湿透的黑发黏在额角和脸颊,更显得脆弱不堪。唯有那双眼睛,燃烧着倔强不屈的火焰,亮得惊人。

她咧开嘴,喉咙里发出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笑声,因为高烧和虚弱,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尖锐的讥讽:

「同谋?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我的同谋,不早就……被您剁碎了……喂狗了吗?」

她喘息着,目光刻意扫过萧绝身后,仿佛在寻找什么不存在的人影。

「莲姬娘娘的骨头……啃起来……可还香?陈猛副将的血……喝起来……可还热乎?」

这句话如同毒针,精准地刺向萧绝最不愿被触及的痛处和耻辱!莲姬的被废,陈猛的被斩,都是他近期决策上的污点,更是被眼前这个女人间接算计的结果!

果然,萧绝的眼神骤然变得阴鸷骇人,周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意!举着烛台的手腕微微一动,滚烫的烛泪差点滴落在冷焰的脸上。

「牙尖嘴利。」他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声音里淬着冰,「看来水牢的滋味,还没让你学乖。」

他猛地收回烛台,身体重新靠回椅背,语气变得慢条斯理,却更加危险: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这胤都,这王府,地下每一寸泥土,都姓萧。就算你真是只耗子,本王也能将你掘地三尺挖出来。」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毒蛇信子,舔过冷焰受伤的右臂。

「还是说,你觉得凭你这副残破身子,能一路爬回北狄去?嗯?」

剧烈的疼痛和高烧不断侵蚀着冷焰的意志,萧绝的话语更像是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神经。她知道他在攻心,在享受她绝望的过程。

不能屈服……绝对不能……

她猛地抬起头,因为动作太快,一阵眩晕袭来,眼前发黑。她用力甩了甩头,试图保持清醒,嘴角扯出一个更加扭曲而诡异的笑容:

「爬?为何要爬?」她嘶哑地笑着,声音如同夜枭,「王爷难道不知……我是走出来的吗?踩着您那些……废物守卫的尸体……走出来的……」

她故意停顿,欣赏着萧绝眼中一闪而逝的暴怒,继续用气声挑衅:

「至于回北狄?呵……王爷莫非忘了……是您八抬大轿……将我‘请’来这胤都的……如今想送我走?没那么容易了……」

「我现在觉得……」她舔了舔干裂渗血的嘴唇,眼神迷离,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你这王府……就挺好……够大,老鼠……也够肥……」

「放肆!」一旁的侍卫忍不住厉声呵斥。

萧绝却抬手,止住了侍卫。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但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冰冷残酷的弧度。

「很好。」他轻轻颔首,仿佛在称赞一件有趣的作品,「本王就喜欢你这副硬骨头。拆起来……才更有趣。」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再次完全笼罩住冷焰。他缓缓踱步,靴子踩在污水边缘,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你不肯说,也无妨。」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本王有的是时间,和你慢慢玩。你的母国……似乎也很有兴趣,想知道他们的公主,如今在本王这里……过得如何。」

母国!

冷焰的心猛地一沉!北狄!王叔兀术!

萧绝捕捉到她眼底瞬间的震动,笑意更深,带着残忍的玩味:

「看来,你那位好王叔,比你自己……更关心你的死活。他的使者,可是带着厚礼,再三向本王恳求……要‘见’你一面呢。」

他俯下身,烛台再次逼近,几乎要烧焦冷焰的睫毛。

「你说,本王是让他们见一见活的……胤朝王妃?还是……」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送一点……你的‘遗物’回去,更显得诚意?」

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冷焰的心脏!王叔兀术!那个毒杀她母妃、篡夺权位、将她推出来和亲的仇人!他怎么会关心她的死活?他派使者来,绝对没安好心!要么是确认她是否真的失去价值,要么就是想借萧绝的手彻底除掉她!甚至可能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而萧绝,这个疯子!他绝对做得出来!他乐于看到她和她的仇人互相撕咬,乐于将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也榨干榨尽!

巨大的压力和身体上的极度痛苦几乎要将她压垮。她感到呼吸困难,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意识即将涣散的边缘,她猛地一咬舌尖!

尖锐的剧痛让她暂时夺回了一丝神智的清明的。她不能乱!绝不能自乱阵脚!萧绝就是在逼她,在享受她的恐惧!

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萧绝那双探究而残忍的眼睛,尽管脸色白得透明,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却依旧努力维持着那点可怜的、摇摇欲坠的嘲讽:

「呵……呵呵……王叔……他倒是……有心了……」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污水中泛起细微的血丝。半晌,她才缓过气,断断续续地道:

「既然如此……王爷何不……成全他?让他……亲自来这下水道……接我?也好让他看看……他亲手送来的公主……在王爷的‘盛情款待’下……变成了什么……鬼样子……」

她喘着粗气,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向萧绝:

「只是不知道……我那位好王叔……看到我这副模样……是会心疼呢……还是会觉得……王爷您……招待得……还不够‘周到’?」

「毕竟……」她扯出一个极其惨淡而诡异的笑容,「他送我来的……本意……可是要‘伺候’好王爷您啊……如今我这般……半死不活……怕是……有负王叔所托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将王叔的威胁抛过来,她就将这皮球再狠狠地踢回去!点明她和王叔的关系绝非寻常叔侄,更暗示萧绝如此“招待”和亲公主,本身就是在打北狄王叔的脸!

萧绝的眼睛微微眯起,审视着眼前这个几乎只剩下一口气,却依旧牙尖嘴利、试图在言语上寻找反击机会的女人。烛光下,她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可眼底那簇火苗却顽强得令人惊讶。

他沉默了片刻。溶洞里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冷焰粗重艰难的喘息。

忽然,他毫无预兆地伸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冷焰受伤的右臂,精准地按在了那处被她自己剜掉腐肉的伤口上!

「啊——!」凄厉的惨叫瞬间冲破了冷焰所有的伪装和强撑!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忍受的剧痛!仿佛整条手臂被再次碾碎,又被投入了熊熊燃烧的炭火之中!她眼前一黑,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差点直接昏死过去!

萧绝的手指如同铁钳,死死地扼住她的伤处,甚至恶意地用力按压揉捏,感受着手下骨骼错位的触感和皮肉撕裂的震动。他俯视着她因极致痛苦而扭曲的面容,眼神冰冷而专注,仿佛在欣赏一幅绝美的画卷。

「本王如何招待客人,不劳你费心。」他凑近她耳边,声音低沉而残忍,带着一丝愉悦的残忍,「至于你王叔是心疼还是满意,等你变成一件真正的‘礼物’时,他自然会知道。」

冷汗如同瀑布般从冷焰全身涌出,瞬间浸透了本就湿冷的衣衫。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濒死的绝望。

就在她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彻底死去的时候,萧绝却突然松开了手。

新鲜的鲜血瞬间从重新裂开的伤口涌出,染红了浑浊的污水。

冷焰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娃娃,软软地瘫倒下去,半个脸浸入水中,连呛咳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萧绝直起身,掏出一块洁白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刚沾染了血污和脓液的手指,仿佛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

「看好她。」他淡淡地吩咐身后的侍卫,语气平静无波,「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再跑了。否则……」他没有说下去,但那股冰冷的杀意让所有随从都噤若寒蝉。

「是!王爷!」侍卫们齐声应道,声音带着恐惧。

萧绝最后瞥了一眼水中如同破布娃娃般的冷焰,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随即,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带着一身冷冽的气息,大步离去。

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火把的光芒也随之消失,地下重新陷入了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死寂。

只剩下冷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喘息,和污水缓慢流淌的粘稠声响。

她躺在冰冷的污水里,意识在无尽的痛苦深渊中浮沉。

右臂的剧痛已经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弥漫全身的、冰冷的虚脱感。高烧带来的灼热和寒冷交替侵袭着她,让她时而如同置身炼狱火海,时而又如坠冰窖。

萧绝的话,如同恶毒的诅咒,在她耳边反复回响。

「……你的同谋……」 「……你的母国……」 「……你的王叔……」 「……一件真正的‘礼物’……」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锤子,重重砸在她早已不堪重负的精神上。

同谋?那个给她铁丝钥匙的神秘人……他是谁?为什么帮自己?他现在怎么样了?被萧绝发现了吗?

母国?北狄……那里早已不是她的家。王叔兀术派使者来,绝对没安好心……他们想要什么?

礼物……萧绝要把她当成一件礼物,送给王叔?还是……用她的死,去刺激或者说羞辱王叔?

混乱的思绪如同缠结的水草,将她越拖越深。

她不能死。更不能成为萧绝用来博弈的棋子或者礼物!

必须活下去!必须逃出去!

可是……怎么逃?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外面守卫森严。萧绝亲自来过了,这里的隐蔽性已经大打折扣……

绝望如同冰冷的污水,再次试图淹没她。

就在此时,一阵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窸窣声,从她藏身的岩石缝隙深处传来。

那声音非常细微,不同于水流的声响,也不同于老鼠爬过的动静,更像是……某种人为的、小心翼翼的刮擦声?

冷焰猛地一个激灵,几乎是凭借本能,强行将几乎涣散的意识拉扯回来!

她屏住呼吸,忍着手臂撕扯般的剧痛,极力侧耳倾听。

窸窣……窸窣……

声音断断续续,极其微弱,但却真实存在!而且,似乎是从岩石后面传来的?

这后面是实心的岩壁才对!她之前检查过!

难道……有夹层?或者……密道?

一个荒谬却又让人无法抑制地升起希望的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划过的微弱星火,猛地照亮了她几乎彻底冰冷的心房!

她不知道那声音是什么,是谁发出的。可能是另一个被困者,可能是某种动物,甚至可能只是她的幻觉……

但这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不同于绝望和死亡的东西!

她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尚且能动的左手,颤抖着,朝着那发出细微声响的岩石表面,极其缓慢地、轻轻地敲击了一下。

叩。

声音很轻,在空旷的溶洞里几乎微不可闻。

她屏息等待。

然而,那窸窣声却突然停止了。

仿佛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回应惊吓到了。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冷焰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果然是幻觉吗……还是……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叩…叩…

两声同样轻微、却带着某种特定节奏的敲击声,清晰地从岩石内部传了出来!仿佛在回应她!

不是幻觉!

冷焰的眼睛骤然睁大!黑暗中,那双眸子亮得惊人,仿佛燃起了两簇熊熊的火焰!

有人!岩石后面真的有人!而且,是在有意识地回应她!

是敌?是友?

但无论如何,这是变数!是打破眼前这绝望死局的可能!

她再次抬起左手,忍着激动和剧痛带来的颤抖,按照刚才对方回应的节奏,小心翼翼地、也更加清晰地敲击了回去。

叩…叩…

然后,她屏住呼吸,将耳朵紧紧贴在那冰冷粗糙的岩石表面上,全神贯注地倾听着。

岩石后面,短暂的沉默后,那窸窣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杂乱无章的刮擦,而是变成了另一种更加清晰、更有规律的——

叩叩…叩…叩叩…

仿佛……某种密码?

冷焰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

希望,如同巨石压迫下顽强钻出的嫩芽,在这一片污秽、黑暗和绝望的深渊里,骤然勃发出惊人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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