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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 > 第23章 借刀杀人·祸水东引莲姬殁

莲姬鞋底那一点不起眼的红褐色泥土,果真如冷焰所期盼的那般,成了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悄然激起了涟漪。

翌日清晨,天色依旧灰蒙蒙的,压着厚重的雪云,寒风刮过屋檐,带着凄厉的哨音。冷焰正就着一点点温水,艰难地吞咽着粗糙冰冷的馍馍,院门外却传来了不同以往的动静。

不是单个侍卫的巡视,也不是那小丫鬟怯怯的送饭脚步,而是略显杂乱、带着某种急切意味的脚步声,中间还夹杂着压低的、尖细的呵斥。

冷焰动作一顿,侧耳倾听,心脏微微提起。来了。

果然,下一刻,她那扇破旧的院门被人从外面“哐当”一声粗暴地推开,寒风裹挟着雪花猛地倒灌进来。

门口站着的,正是穿着一身簇新湖蓝锦缎棉裙、外罩银狐斗篷的莲姬。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脸上罩着一层寒霜,比这天气还要冷上几分。她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以及那个日前曾来呵斥过冷焰的大丫鬟环儿,一行人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给本宫搜!」莲姬甚至没踏进院子,就站在门口,用那保养得宜、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朝着院内冷冷一指,「仔细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特别是那些脏污角落、墙根鼠洞,都给本宫翻个底朝天!」

「是!娘娘!」两个婆子应声,如狼似虎地冲进这小小的院落,眼神锐利得像探照灯,开始粗暴地翻检。一个直奔角落那堆勉强御寒的烂草堆,用脚踢,用手扒拉。另一个则开始仔细检查斑驳的墙面和地面,甚至蹲下身去看墙根那些积雪覆盖下的缝隙。

环儿也跟了进来,双手叉腰,站在院中,目光不善地上下打量着因受惊而站起身、面露惶恐的冷焰。

冷焰手中还捏着那半块冰冷的馍馍,手指微微颤抖,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不知所措的恐惧,颤声问道:「娘娘……这是……这是何意?罪妾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闭嘴!」莲姬厉声打断她,迈步走了进来,昂贵的绣花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的声响。她环视着这破败、狭小、一无所有的院子,脸上鄙夷的神色更重,仿佛多待一刻都脏了她的脚。「有没有,搜过才知道!本宫收到密报,你这贱人这里藏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冷焰瞳孔骤缩,像是听到了极可怕的事情,连连摇头,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没有!绝对没有!罪妾安分守己,怎敢私藏违禁之物?娘娘明鉴啊!」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雪地里,朝着莲姬磕头,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莲姬却只是冷笑一声,根本不看她那副可怜相,注意力全在四处搜查的婆子身上。「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

院子本就小,能藏东西的地方更是寥寥无几。两个婆子动作麻利,很快就把草堆翻得乱七八糟,墙面地面也仔细查看过。

「娘娘,草堆里没有异常,都是些烂草败絮。」一个婆子回禀。

「娘娘,墙根地面也查过了,积雪下只有冻土,未见异常。」另一个婆子也回道。

莲姬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和不甘。她收到的那个匿名的、丢进她窗棂的小纸团上,明明说这北狄贱人的院落墙根附近,有可疑的、不属于王府的红褐色泥土,暗示其与外有染……难道消息有误?还是这贱人藏得实在太深?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冷焰身上,眼神愈发锐利嫌恶。「起来!别在那儿装死卖活!」她呵斥道,然后对环儿使了个眼色。

环儿会意,上前一步,竟开始对冷焰进行搜身。粗糙的手毫不客气地在冷焰单薄的衣物上摸索按压,冰冷的手指触及皮肤,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冷焰屈辱地闭了闭眼,身体僵硬,任由对方施为,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知道,这是必经的一遭,莲姬疑心既起,绝不会轻易放过。

环儿搜得很仔细,从头发丝到脚底,甚至掰开冷焰的手看了看她一直捏着的那半块馍馍,最后嫌弃地扔回她手里。

「娘娘,她身上什么也没有。」环儿回禀道,语气也有些失望。

莲姬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兴师动众而来,却一无所获,这让她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十分憋闷,更隐隐觉得在下人面前有些失了面子。她盯着冷焰,那眼神仿佛毒蛇信子,咝咝地冒着寒气。

「看来,是有人存心耍弄本宫?」她声音压低,带着危险的意味,不知是在说那投递纸条的人,还是在暗示冷焰。

冷焰刚刚因搜身结束而稍稍放松的身体再次绷紧,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哀切道:「娘娘……定是有人嫉恨娘娘深得王爷爱重,故意散布谣言,想借娘娘之手……来整治罪妾这无关紧要之人……娘娘您千万不要中了小人奸计啊!」

她这话,看似在为自己辩解,实则巧妙地将矛头引向了“嫉恨莲姬”的方向,暗示有人想利用莲姬。

莲姬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在王府后院得宠多年,明里暗里的敌人确实不少,这种可能性并非没有。但她天性多疑,绝不会因此就完全打消对冷焰的怀疑。

「哼,」她冷哼一声,「是不是奸计,本宫自有论断!你最好一直这么‘安分守己’,若是让本宫抓到一丝错处……」她没说完,但那未尽之语里的威胁意味十足。

就在这时,前去搜查墙根的其中一个婆子,似乎为了交差,又或许是觉得刚才检查得不够仔细,再次蹲下身,用手扒开墙根一处积雪,露出下面的冻土。她仔细看了看,甚至还用手指捻起一点土屑放在鼻尖嗅了嗅。

忽然,她“咦”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

这一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莲姬猛地转头看去:「发现了什么?」

那婆子连忙起身,快步走到莲姬面前,摊开手心。只见她那粗糙的指腹上,沾着一点点极其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红褐色泥土颗粒,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娘娘,您看这个!」婆子语气带着几分邀功的兴奋,「就在那边墙根底下,积雪盖着,老奴扒开才看到,就这么一点点!这土……看着确实不像咱们府里常见的土!」

莲姬的眼睛瞬间亮了!她几乎是抢过那点泥土颗粒,凑到眼前仔细查看,又学着婆子的样子放到鼻下嗅了嗅,似乎能嗅出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冷焰的心跳在那一刻几乎停止!成功了!她们终于“发现”了!但她的脸上,却适时地露出更加浓重的茫然和恐惧,仿佛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墙根下会有这种奇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莲姬厉声问道,目光如炬,猛地射向冷焰,「你院子里,怎么会有这种脏东西?!说!是不是你与外勾结传递消息的凭证?!」

「罪妾不知道!罪妾真的不知道啊娘娘!」冷焰吓得浑身一抖,眼泪流得更凶,磕头如捣蒜,「罪妾终日被困在这方寸之地,连院门都出不去,如何能与外人勾结?这……这定是哪里弄来的脏土,或者是……是老鼠从外面叼来的?娘娘明察!罪妾冤枉啊!」

她将“老鼠”二字咬得略微重了一丝丝,但在一片哭诉声中,显得那么自然,就像是情急之下的胡乱猜测。

「老鼠?」莲姬眯起了眼睛,反复捻着手指间那点红褐色的颗粒,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怀疑、警惕、一丝隐隐的兴奋(终于抓到了把柄)交织在一起。

她不再看跪地哭泣的冷焰,而是对环儿和婆子们下令:「给本宫继续搜!重点查那些老鼠洞!看看还有没有这种东西!」

婆子们再次行动起来,这次目标明确,专门寻找墙根鼠洞。很快,她们又在另外两三处不起眼的、疑似有老鼠活动痕迹的角落附近,找到了极其微量、零星散落的同样颜色的土屑。

这一切,自然都是冷焰这几日利用清扫积雪的掩护,极其小心、微量地散布下去的,模仿老鼠搬运杂物时零星遗落的痕迹。

证据似乎越来越多地指向了“老鼠从外叼来”这个看似合理的解释。但也正因为是“从外叼来”,这“外”是哪里?这奇怪的泥土又代表着什么?

莲姬看着收集到的那一点点“证据”,眼神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冷。她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冷焰,仿佛她已经是个死人。

「环儿,收好这些东西。」她吩咐道,语气带着一种掌握了秘密的矜持和阴冷,「我们走。」

她转身,银狐斗篷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留下院门洞开,寒风呼啸而入,以及跪在雪地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的冷焰。

冷焰伏在冰冷的雪地上,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无助地哭泣。但埋在阴影里的脸上,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一滴眼泪,只有一片冰封的湖面,冷静得可怕。

鱼饵已经吞下,猎犬已经循着气味出发了。接下来,就看莲姬会如何利用这个“发现”,又会将这祸水,引向何方了。

她艰难地爬起来,默默地关好院门,将凛冽的寒风和外界的一切窥探暂时隔绝。然后,她走到那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草堆旁,慢慢地将那些干草重新拢好,动作缓慢而稳定,仿佛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并未给她带来任何影响。

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的弦绷得有多紧。她在等待,等待下一场更大的风暴来临。

莲姬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回到自己温暖如春、香气缭绕的寝殿,莲姬立刻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心腹环儿。她小心翼翼地摊开手帕,看着上面那一点点红褐色的土屑,眼睛兴奋得发光。

「环儿,你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低声问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寻求认同。

环儿凑近了看,迟疑道:「奴婢瞧着……确实不像府里的土。倒像是……像是城外兵营附近那种红土?或者是……烧窑的地方那种陶土?」

「兵营?陶土?」莲姬喃喃道,脑子里飞快地旋转。她想起前几天环儿回报的,冷焰那些关于“败了”、“狼来了”的疯言疯语,又想起王爷受伤归来后,府里隐隐流动的紧张气氛……

一个大胆的、恶毒的猜想,逐渐在她心中成形。

难道……这北狄贱人,真的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方式,与外界勾结?这泥土,是传递信息的信物?或者是指示地点的标记?她说的“败了”,是不是指北狄那边打了败仗?而“狼来了”,是不是指北狄人要来救她?或者……是别的什么阴谋?

越想越觉得可能!否则如何解释这王府从未见过的泥土?如何解释那贱人莫名其妙的问话?

强烈的嫉妒和危机感(绝不能让这贱人再有翻身之日!)以及一种即将立下大功的兴奋感,驱使着莲姬做出了决定。

她要立刻去见王爷!要把这个惊人的发现告诉王爷!这样一来,不仅能彻底踩死那个北狄贱人,还能让王爷知道,谁才是真正关心他、能为他分忧解劳的人!

想到这里,莲姬再也坐不住了。她精心补了补妆容,确保自己看起来既担忧又可靠,然后拿着那块包着土屑的手帕,匆匆赶往萧绝养伤的书房。

书房内,炭火烧得正旺,温暖如春,药香混合着墨香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萧绝半靠在软榻上,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常,正听着手下幕僚低声汇报着军务和朝中的动向。气氛凝重。

莲姬的到来打断了里面的谈话。幕僚识趣地退下。

「王爷……」莲姬一进门,就摆出一副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模样,走到软榻边,盈盈一拜。

萧绝抬眸看她,眼神淡淡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不耐。「何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失血和疲惫所致。

「王爷,」莲姬凑近些,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妾身今日……发现了一桩极其可疑之事,思来想去,觉得必须立刻禀报王爷知晓。」

「说。」萧绝言简意赅。

莲姬于是将如何收到匿名纸条(她隐去了纸条来源,只说是自己心细发现),如何带人去冷焰院里搜查,如何发现了那奇特的红褐色泥土,以及冷焰那些“败了”“狼来了”的怪异言语,添油加醋、重点突出地讲述了一遍。最后,她献宝似的将那块手帕呈上。

「王爷您看,就是这种土!妾身问过府里的老人,都说不曾见过!定是外面来的!而且偏偏出现在她那院墙根下,还是老鼠洞附近!妾身怀疑,是不是有人利用鼠洞之类不起眼的方式,与她传递消息?她之前那些疯话,恐怕也并非空穴来风!王爷,此事非同小可,不得不防啊!」莲姬说得情真意切,一脸“我为王爷着想”的忠诚模样。

萧绝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伸出右手,用两根手指捻起一点那红褐色的土屑,放在指尖细细摩挲,又拿到眼前仔细观察,甚至还凑近鼻端,轻轻嗅了一下。

他的眼眸深邃如古井,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莲姬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他,期待着他的反应。是震怒?是立刻下令处死那个贱人?还是夸奖她心细如发?

然而,萧绝只是缓缓地将那点土屑放回手帕上,然后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莲姬,问了一个完全出乎她意料的问题:

「你这几日,常去花园暖阁?」

莲姬一愣,没明白王爷怎么突然问这个,下意识地回答:「是……是啊,雪景甚美,妾身偶尔去煮茶赏雪……」

「从你的院子去暖阁,似乎并不经过西北角那个废院。」萧绝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瞬间剥开了莲姬精心修饰的言辞。

莲姬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心脏狂跳起来。王爷……王爷怎么会知道她搜查的细节?甚至还精准地提到了“西北角废院”?他……他一直在监视那边?还是……

她突然想起,自己收到的那张匿名纸条……来得太过蹊跷!难道……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落入了一个极其可怕的陷阱!

「王……王爷……」她声音开始发抖,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妾身……妾身是因为收到……」

「因为你收到了一张不知来历的纸条,就敢不经本王允许,私自调动人手,去搜查本王亲自下令关押的人?」萧绝打断她,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千钧重压,每一个字都像冰雹一样砸在莲姬的心上,「还搜得如此仔细,连墙根鼠洞都不放过?甚至……还能精准地找到这么一点……特别的泥土?」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锁住莲姬惊恐万状的脸,缓缓问道:「莲姬,告诉本王,你真的只是……去赏雪吗?」

「还是说,」他的声音骤然变冷,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棱,「你借着赏雪的名头,频繁经过那里,其实另有所图?这泥土……当真是在她院里发现的,而不是……你从别处带来,故意‘遗落’在那里,用来构陷他人的?」

「不!不是的!王爷!妾身冤枉!」莲姬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瞬间涌出,之前的得意和兴奋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边的恐惧,「是有人陷害妾身!那张纸条!对!是那张纸条!王爷明察啊!妾身对王爷忠心耿耿,怎么会……」

「纸条?」萧绝冷笑一声,「在哪里?」

莲姬猛地噎住。那张纸条,她看完之后,又惊又疑又兴奋,下意识地就……就撕碎扔进香炉里烧掉了!她当时只觉得是哪个看不惯冷焰的人偷偷报信,哪里想得到这可能是陷阱?如今死无对证!

「烧……烧掉了……」她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知道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萧绝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浓浓的失望和冰冷的审视。「本王竟不知,本王的爱妃,还有这般栽赃陷害、兴风作浪的本事。」

「是因为本王受伤,让你觉得……这后院,可以由着你为所欲为了?」他慢慢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沉重的阴影,将瘫倒在地的莲姬完全笼罩,「还是你觉得,凭一点不知从哪个窑洞带来的破土,几句模棱两可的疯话,就能动摇本王的判断,借本王之手,除掉你看不顺眼的人?」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莲姬的心上。她终于明白,自己彻底完了!王爷根本不信她!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信过!他甚至怀疑这泥土是她自己找来陷害冷焰的!

「王爷!不是的!您相信妾身!妾身没有……」她哭喊着,爬上前想去抱萧绝的腿,却被萧绝冷漠地避开。

「滚回你的院子去。」萧绝的声音疲惫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踏出半步。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安分待着。」

这不是禁足,这是彻底的厌弃和软禁!

莲姬如遭雷击,瘫在地上,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同坠入万丈深渊。

很快,两名面无表情的亲卫进来,将失魂落魄、几乎无法行走的莲姬“请”了出去。

书房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萧绝独自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又开始飘落的雪花,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那点红褐色的土屑。

他当然认得这是什么。这是胤朝军中传递紧急密信时,用来封存竹筒的一种特殊火漆,混合了特殊的矿物粉和胶质,烧融后使用,颜色正是这种独特的红褐,且质地坚硬,碎裂后颗粒大致如此。通常用于……边境军情急报。

前几天,确实有一批关于边境摩擦失利的军报传入府中,处理完后,残片都是在书房外院统一焚烧销毁的……

他的目光转向西北角那个废院的方向,眼神复杂难辨。

莲姬愚蠢,被人当了枪使还不自知。

但那背后之人……那个北狄公主……

她是真的无辜,只是巧合地被卷入?还是……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她精心布下的局?

用几句看似疯癫的言语,引起注意和恐慌。再利用某种方式,将这点本该被销毁的火漆残屑,带到了那个院子附近,故意遗落,或者利用老鼠之类的方式,留下痕迹。最后,再用一张匿名纸条,引来自以为是的莲姬前去“发现”……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心思之缜密,对人性把握之精准,简直令人胆寒。

她算准了莲姬的嫉妒和多事,算准了莲姬会来搜查,算准了莲姬会发现这点“证据”,也算准了莲姬会迫不及待地来向他“揭发”……

甚至,算准了他会对莲姬的“发现”产生怀疑,从而反向追查,最终查到这火漆的来历……

她到底想干什么?

仅仅是为了报复莲姬以往的欺辱?还是有着更深层的目的?她想通过这点军报火漆,暗示什么?试探什么?或者说……她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关于边境军情的反应?

萧绝缓缓握紧手掌,将那点火漆碎屑攥在掌心,冰冷的眼神深处,第一次对那个看似柔弱无助的和亲公主,升起了一种极其强烈的、混杂着忌惮、审视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欲。

这个女人,绝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他或许,一直都小看她了。

「来人。」他沉声开口。

一名暗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身后。

「盯着西北院。一草一木,一举一动,包括老鼠出入,都给本王盯死了。有任何异常,即刻来报。」

「是。」

暗卫领命,无声消失。

萧绝再次望向窗外,风雪似乎更大了些。

这场游戏,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下令加紧盯防的同时,西北小院中,冷焰正透过门缝,看着莲姬被人拖走时那绝望狼狈的身影,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漠然的弧度。

祸水东引,借刀杀人。

第一步,成了。

接下来,就该轮到那位……看似稳坐钓鱼台的摄政王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枚被磨得异常尖锐的碎瓷片,寒光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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