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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 > 第22章 风雪探微·惊心暗布局

萧绝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砸在雪地上,清晰、冷硬,带着不容错辨的审度意味,在这方小小的院落里回荡。

冷焰的心脏骤然缩紧,握着扫帚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节处传来细微的刺痛。她极力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和本能后退的**,强迫自己维持着那副被冻僵了的、略带惶恐的麻木模样。

她缓缓低下头,避开那双似乎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声音细弱,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畏惧:「王……王爷万福。罪妾……罪妾不敢不安分。」

风雪似乎在这一刻都变得小心翼翼,唯有彼此间无声流淌的紧绷气息,如同拉满的弓弦。

萧绝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一寸寸地刮过她。从她沾满雪沫、略显凌乱的发顶,到她冻得通红甚至有些龟裂的手指,再到她身上那件单薄破旧、根本无法抵御严寒的粗布衣裙,最后,落在她微微颤抖、却努力挺直的背脊上。

他的目光锐利如实质,冷焰只觉得仿佛有冰冷的刀锋贴着她的皮肤游走,每一寸肌肉都绷得死紧,全力扮演着一个在酷寒和恐惧中瑟瑟发抖的囚徒。

良久,他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更令人心头发毛。

「抬起头来。」他命令道,声音里的沙哑因伤病而明显,却丝毫不减其威严。

冷焰依言,怯怯地抬起眼睑,目光却不敢与他直视,只虚虚地落在他玄色大氅那繁复的刺绣盘扣上。她能清晰地看到他左臂处大氅下的不自然隆起,以及他脸色相较于平日的那份苍白。看来那小丫鬟所言非虚,箭伤虽非要害,却也让他损耗不小。

「本王听闻,」萧绝缓缓开口,脚步未动,却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本王不在府中这些时日,你这院里,倒是比往常更‘热闹’几分?」

冷焰心头猛地一坠。他知道了什么?是指莲姬屡次的刁难?还是……哑婆那两次鬼魅般的来访?他是在试探,还是已然掌握了什么?

她立刻垂下眼帘,身体抖得更厉害些,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王爷明鉴!罪妾自知身份卑贱,从不敢惹是生非……只是、只是莲姬娘娘她……她时常来教导规矩,罪妾……罪妾唯有领受,万万不敢有半分怨言,更不敢添乱……」她巧妙地将“热闹”引向莲姬的挑衅,半真半假,将自己摘成一个纯粹的受害者。

「哦?教导规矩?」萧绝眉梢微挑,似乎提起了一丝兴趣,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情绪,「她倒是‘尽心’。」

这话听不出是赞是讽。冷焰不敢接话,只将头埋得更低。

「本王还听说,」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沉了下去,带着冰碴,「你近日,似乎对前线的军务……很是关心?」

来了!果然还是问到了这个!冷焰背后的寒毛瞬间立起。是那个尖嗓丫鬟汇报的?还是他另外安插了眼睛?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每一种回应的风险和收益。

绝不能承认!但完全否认,反而更惹疑心。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迅速积蓄起泪水,混合着惊恐和巨大的委屈,语无伦次道:「王爷!罪妾冤枉!罪妾怎敢探听军国大事!是、是前日送饭的姐姐……她放下饭菜时,神色惊惶,自言自语般嘟囔了几句……说什么‘败了’、‘狼来了’、‘王爷心情不好’……罪妾听得模糊,心中害怕极了……昨日莲姬娘娘身边的姐姐来,罪妾只是……只是心中恐惧,想求证一句,问问王爷是否安好……罪妾真的没有打探之意!罪妾只是……只是怕……」

她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眼泪成串落下,瞬间在冰冷的脸颊上冻成冰痕。这番说辞,将自己摘得干净,所有的源头都推给了那个“神色惊惶”的送饭丫鬟和“自言自语嘟囔”,而她只是一个因听到模糊噩耗而害怕、想求证王爷安危的柔弱女子,甚至因为这份“关心”而遭到了莲姬丫鬟的呵斥。

真假掺半,情绪到位,将一个身处绝境、听到风吹草动便心惊胆战、又忍不住想抓住一丝关切由头的女人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萧绝沉默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波澜不动,让人完全看不透他是否相信了这番说辞。

风雪无声落下,院内的空气凝滞得可怕。冷焰的哭声渐渐低下去,变成低低的、压抑的抽噎,肩膀微微耸动,显得无比脆弱。

许久,萧绝才缓缓向前迈了一步。

他受伤的左臂似乎让他行动略有迟滞,但每一步踏在积雪上,依旧带着沉沉的、令人心悸的力量。他走到冷焰面前,距离近得冷焰能闻到他大氅上沾染的冷冽松香和一丝极淡的、被香料刻意掩盖的血腥与药味。

他抬起右手——那只好看的、却曾轻易捏碎她腕骨的手,用冰凉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直面他。

他的指尖如同寒铁,激得冷焰皮肤一阵战栗。她被迫迎上他的视线,那双眼睛里仿佛藏着旋涡,要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怕?」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字,嘴角那抹冰冷的玩味弧度加深了些,「本王还以为,你北狄的公主,天生不知‘怕’为何物。」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下巴上冰冷的皮肤,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亵玩意味。

「毕竟,」他微微俯身,气息几乎喷在她的脸上,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能面不改色踏碎瓷片,能在那般境地活到现在……你的‘怕’,装给谁看?」

冷焰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涌向头顶,又被极致的冰冷迅速压回。他果然从未放下过疑心!

她眼底的泪水流得更凶,不是因为表演,而是因为下巴被捏痛的生理反应和内心真实的惊惧,这反而让她的表现更加真实。她颤声道:「王爷……罪妾……罪妾也是血肉之躯,怎能不怕痛、不怕死?罪妾只是……只是别无选择……若有的选,罪妾宁愿从未踏足胤朝,宁愿从未……遇见王爷……」

最后那句话,她说得极轻,带着一种绝望的、认命般的哀婉,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命运无法自主的弱女子最深的悲鸣。

萧绝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那双被泪水模糊的、仿佛盛满了惊惧和悲哀的眸子里,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伪装修饰。

四目相对,一个冰冷审视,一个哀婉绝望。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以及莲姬那娇滴滴又带着焦急的呼唤:「王爷!王爷您怎么到这儿来了?这地方又冷又脏,仔细伤了您的身子!」

是莲姬闻讯赶来了!

萧绝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捏着冷焰下巴的手终于松开。

冷焰立刻像是脱力般,软软地后退半步,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还挂着狼狈的泪痕,下巴处留下一道明显的红痕。

莲姬一阵风似的冲进小院,看到院中的情形,尤其是看到冷焰那副我见犹怜(在她看来是故作姿态)的模样和萧绝刚刚收回的手,眼中瞬间闪过嫉恨交加的光芒。

她立刻扑到萧绝身边,小心翼翼地想要搀扶他受伤的左臂,又不敢真的碰到,只能虚虚扶着大氅,声音又甜又腻,充满了担忧:「王爷,您伤还没好,太医嘱咐要静养,怎么能吹风呢?还到这种晦气地方来!快回去吧,妾身让小厨房炖了上好的血燕,正温着呢!」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刀狠狠地剜向冷焰,语气陡然变得尖刻:「定是你这贱人!又用了什么下作手段惊扰王爷!还不滚回你的狗窝去!」

冷焰低下头,瑟缩着不敢言语。

萧绝的目光在冷焰和莲姬之间扫了一个来回,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他并未理会莲姬对冷焰的斥骂,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莲姬的关心。

「走吧。」他最后瞥了冷焰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随即转身,任由莲姬搀扶着,向外走去。

那沉重的、带着伤后虚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风雪声中。

冷焰依旧维持着低头瑟缩的姿势,直到确认他们真的走了,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直起身子。

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此刻在寒风中变得冰凉刺骨。

她抬手,轻轻抚摸了下巴上那处被萧绝捏痛的地方,眼神深处的恐惧和哀婉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锐利的寒芒。

好险……方才那一刻,她几乎以为萧绝真的要看穿什么。

这个男人,即便受了伤,其敏锐和多疑依旧可怕得令人窒息。他方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试探和压迫。

但他终究没有证据。而且,莲姬的到来,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他更深层次的审问。

她低头,目光落在地上。方才萧绝站立的地方,积雪被他踩实,形成一个清晰的脚印。而在那个脚印旁边不远处,就是她之前精心“布置”下的、那一点微不起眼的红褐色泥土。

莲姬方才急匆匆赶来,注意力全在萧绝和她身上,定然没有注意到。

但……萧绝呢?他刚才站在那里,那双锐利的眼睛,是否已经看到了那点与周围雪白环境格格不入的异色?

冷焰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应该没有……如果看到了,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必定会当场质问。

她稍稍安心,但警惕性已然提到了最高。萧绝的突然到来,意味着她所处的环境变得更加危险和不可预测。她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接下来的两天,王府表面看似恢复了平静,但那种无形的紧绷感却愈发浓重。看守冷焰的侍卫换了一班更加沉默寡言的,送饭的也恢复了那个脸生胆小的小丫鬟,每次都是放下食盒就匆匆离开,不敢多说一个字。

冷焰知道,这是萧绝加强控制的体现。她彻底失去了与外界的微弱联系,变成了真正的孤岛。

她并不急躁,只是更加耐心地等待。那颗种子已经撒下,她需要给莲姬足够的时间去“发现”和“发酵”。

果然,第三天下午,机会来了。

或许是觉得连日大雪憋闷,或许是仗着萧绝伤势稍有好转(她从小丫鬟偶尔泄露的只言片语中得知萧绝恢复得很快),莲姬又开始坐不住了,带着丫鬟婆子,准备去王府花园的暖阁里赏雪煮茶。

这是莲姬从自己院落前往花园的必经之路。

冷焰透过门缝,看到莲姬穿着一身鲜艳的玫红色绣金缠枝莲纹袄裙,外罩白狐裘斗篷,抱着鎏金手炉,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她心情似乎不错,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就是现在!

冷焰的心跳微微加速。她深吸一口气,默默计算着莲姬的步伐。

就在莲姬即将走过那个“特殊”地点时,冷焰突然用尽全力,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一般。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声响,在寂静的雪后午后显得格外刺耳。

莲姬果然被这动静吸引,嫌恶地停下脚步,皱着眉头望向冷焰那扇紧闭的破门。

「吵什么吵!咳死鬼投胎啊!真是晦气!」她没好气地骂道。

她身边的丫鬟也跟着帮腔:「就是!惊扰了娘娘,你担待得起吗!」

就在莲姬停步呵斥,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的这一刻,她脚下那双精致的绣花鞋,无意识地在地上碾了一下——正好碾过那片被冷焰做了手脚的积雪,鞋底边缘,恰到好处地沾上了一点那不起眼的红褐色泥土!

冷焰立刻止住咳嗽,在里面怯懦地连声道歉:「娘娘恕罪……罪妾不是有意的……罪妾该死……」

莲姬厌恶地撇撇嘴,懒得再理会这个“将死之人”,嘟囔了一句「扫兴」,便继续迈步朝花园走去。

她丝毫没有察觉到鞋底的异样。

成功了!

冷焰透过门缝,清晰地看到了莲姬鞋底那一点不起眼的污迹,心中一块石头落地,随即涌起的是更深的冷静和期待。

莲姬到了暖阁,脱下斗篷,坐下烤火喝茶,与丫鬟说笑。期间,她或许会觉得鞋底有些许硌涩,或许会在换姿势时无意间看到鞋底那点奇怪的泥土。

以她那双善于发现“污秽”和“不寻常”的眼睛,以及此刻正得宠又心思浮动的状态,她会怎么想?

她会想起前几天丫鬟回报的、冷焰那些关于“败了”、“狼来了”的“胡话”吗?

她会将这奇怪的、从未在王府见过的红褐色泥土,与那些不祥的词汇联系起来吗?

她会按捺不住那颗蠢蠢欲动、急于抓住一切机会巩固地位、打击潜在对手(哪怕是想象中的)的心,去暗中打听、甚至去萧绝面前“不经意”地提起吗?

冷焰不知道莲姬具体会怎么做,但她笃定,以莲姬的性格,绝不会对此置之不理。

她只需要继续等待,等待这颗种子在莲姬心中生根发芽,等待它长出猜疑的藤蔓,最终缠绕上她自己,也缠绕上萧绝那本就紧绷的神经。

当夜,风雪又起。

冷焰蜷缩在草堆里,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心中一片冰凉的平静。

她知道,这场风雪,或许将要卷起更大的波澜了。

而这一次,她将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的囚徒。

她要在这波澜中,找到那把能劈开枷锁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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