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裂开的刹那,黑风扑面,三人还没站稳,一道尖锐笛声就刺了进来。
陈九黎耳后银针还在,一震之下立刻察觉不对——这声音不是冲耳朵来的,是往骨头缝里钻,带着勾魂的频率。他袖中红绸猛地抽出三尺,横臂一扫,绸面撞上空气,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像甩鞭子似的把音波硬生生截断。
沈照闭着眼,手已经按在引魂锥上。她没睁眼,也不敢睁,阴瞳一旦对上那笛声,就是自找头疼欲裂。
闻人烬反应也不慢,抬手就把最后两块黑驴蹄子甩了出去。一个砸左边阴阳师脸,一个撞右边那人胸口。两人身形一滞,她立马从粉盒底下摸出一张爆破符,拍地就炸。朱砂混着烈酒燃起一团火光,右侧那人袍角当场烧着,踉跄后退。
趁着这一瞬空当,陈九黎目光锁死中央那个吹笛的。
那人脚不沾地,浮在半空,骨笛抵唇,九曜星纹在笛身上一闪一灭。陈九黎眯眼,红绸如蛇腾起,直取对方手腕。绸尾缠上那一瞬,他猛力一拽,那人竟真被扯了下来,摔在地上滚了两圈。
笛声断了。
尸蟞潮也跟着一顿,黑压压的虫群在墙角迟疑爬行,像是突然失了指令。
陈九黎没给他再吹的机会,一步抢上,银针并指,直插咽喉。那人却咧嘴一笑,脖子一扭,竟转了一百八十度,正脸朝后,背脊冲前。嘴里那口牙全黑了,牙根发紫,一看就不是活人长的。
“操。”陈九黎收手,退半步。
地上那人胸口忽然裂开一道缝,一只干枯的小手从里面伸出来,指甲又长又弯,直抓他面门。
陈九黎侧头避过,反手一掌劈在对方肩胛,咔的一声,骨头应声而折。可那小手还不罢休,五指一蜷,竟抠住了他衣领,力气大得离谱。
“照子!”他低吼。
沈照咬破指尖,在羊皮纸上划出几个字,随即把纸往地上一拍。陈九黎眼角扫到,看清那行盲文:**皮是假的,尸是童的,魂是倭的。**
他心头一沉。
难怪动作这么僵,眼神这么空——根本不是成人躯壳,是拿小孩尸体炼出来的傀儡。
那边两个辅助的阴阳师已经开始结印,手指扭曲成怪异角度,眼看又要吹笛。
“不能让他们再响!”闻人烬喊了一声,抄起打鬼鞭就要冲上去。
“别动!”沈照突然抬手,“他们脊柱连着线,断一根,三个一块疯。”
陈九黎听得明白,不再纠缠那具童尸,改拳为掌,一记重击砸在对方脖颈第三节处。只听“咔”一声轻响,脊椎断裂。他顺势将两根银针塞进沈照手里:“快,顺血路往上顶。”
沈照二话不说,咬破另一根手指,和银针一起按进自己掌心。血顺着针尾渗入,她手臂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从内部拉紧了。下一秒,她抬起引魂锥,凌空画符。
没有咒语,也没有手势,全凭伤口渗出的血在空中拉出道道红线,渐渐组成一个古老的镇魂纹。
那具童尸猛然抽搐,脊柱处“噗”地冒出一股黑烟,烟里裹着个扭曲的人形,五官挤在一起,嘴巴张到耳根,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叫,随即炸成碎雾。
笛声彻底断了。
剩下两个阴阳师动作一僵,但没停。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眼神空洞,却默契地分左右包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柄骨刃,刀刃泛绿,明显淬过毒。
“还挺难缠。”陈九黎啐了一口,红绸收回袖中,活动了下手腕。
闻人烬喘着气靠在墙上,嘴唇发白。她刚才那一炸几乎耗尽了符灰,现在手里只剩个空瓶,连糯米都撒不出一粒。
“你撑得住吗?”陈九黎瞥她一眼。
“死不了。”她把空瓶往地上一扔,“只要他们敢靠近,我就用皮衣上的铜钱割他们喉咙。”
陈九黎笑了笑,没说话。
那两人已经逼近,骨刃交错,一刀砍向陈九黎脖颈,一刀直刺沈照心口。
陈九黎侧身让过,红绸再次甩出,这次缠的是左敌人脚踝。他借力一扯,那人直接被抡起来,狠狠砸向石壁。脑袋撞上去的瞬间,陈九黎听见“咔嚓”一声,估计是颈骨断了。
可那人居然还能动,四肢抽搐着爬起来,脸上没表情,眼眶里全是黑血。
“真是阴魂不散。”他皱眉。
地上那根掉落的骨笛突然“啪”地炸开,碎片四溅。一道微光窜出,直奔右边那人眉心,钻了进去。
陈九黎瞳孔一缩——这笛子还能转移控制权?
那人原本呆滞的眼神瞬间清明,抬手就把骨笛重新凑到嘴边。
“照子!”陈九黎吼。
沈照立刻会意,引魂锥点地,敲出三短一长的节奏。那是他们早年定下的暗号,代表“右三寸,速攻”。
陈九黎心领神会,红绸横扫,精准缠住那人持笛的手腕,猛力回拉。那人站不稳,往前一扑,陈九黎抬腿就是一脚,正中胸口。
骨笛脱手飞出。
闻人烬想接,但晚了一步。眼看笛子要落地,她干脆拔出打鬼鞭,甩出链头,把笛子卷住,顺势往回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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