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捉妖录 第39章 灵鹫觉醒，上古秘法

封印台上，风似乎都凝固了，呜咽声被沉重的死寂彻底吞噬。浓得化不开的血腥、焦糊、深渊魔气的恶臭，混合着毒蝎娘头颅爆裂后残留的冰冷焦糊味，如同粘稠的油污，涂抹在每一个幸存者的感官之上。

方腊那只覆盖着暗金魔纹、缠绕幽蓝电弧与内蕴暗红血焰的左手，死死扣住赤鳞盗残魂化身劈落的赤红骨刃！狂暴的血煞之气如同烧红的烙铁，疯狂冲击着他的手掌，却被混沌寒焰护膜表面跳跃的幽蓝电弧不断冻结、削弱，继而被魔纹深处奔涌的暗红血焰焚化、湮灭！刺耳的能量湮灭声如同无数细小的金铁在摩擦，火星四溅！

“吼——！！！”赤鳞盗残魂化身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赤红的双眼燃烧着复仇的疯狂与一丝被压制的惊惧。他魁梧的、由秘法凝聚的残魂之躯剧烈颤抖，拼命催动骨刃上附着的血煞，试图压垮那只非人的魔爪！但骨刃如同被焊死在铁砧上，纹丝不动！

另外三名赤鳞盗头目的攻击已至！

淬毒的骨杖带着腥风点向方腊后心！

巨大的螯钳如同铡刀剪向他脖颈！

数道血影分身真身合一，一柄淬毒的匕首悄无声息刺向他腰肋！

三面受敌！杀机临身！

方腊左眼那深渊般的黑暗竖瞳，冰冷地倒映着疯狂咆哮的赤鳞盗化身，瞳孔深处那点幽蓝寒星（林冲印记）骤然亮起一丝锐芒！他体内奔流的、混合了佛怒（净魂）、魔戾（血焰魔元）、寒魄的混沌力量洪流，在极致的杀意催动下，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轰然爆发！

“滚！”

一声冰冷的低喝！方腊扣住骨刃的左手猛地向下一压、一旋！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赤鳞盗化身那柄坚韧的赤红骨刃，竟在方腊魔爪的恐怖力量下，硬生生被掰断了一截锋利的刃尖！

同时，方腊身体以左脚为轴，猛地一个旋身！覆盖着混沌寒焰护膜的后背，硬生生撞上了点来的淬毒骨杖！

嗤——！

骨杖顶端的剧毒绿芒与护膜表面的幽蓝电弧激烈碰撞、湮灭！毒雾被瞬间冻结成绿色的冰晶粉末！方腊身形微微一晃，护膜剧烈波动，却未被击破！

巨大的螯钳剪了个空，狠狠咬合在一起，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那柄淬毒的匕首刺在方腊旋身时露出的腰肋部位，却如同刺中了万年玄冰！匕尖瞬间覆盖上一层幽蓝冰霜，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混合着刺骨寒意顺着匕首涌向偷袭者！

“呃啊！”那血雾中的头目闷哼一声，手臂瞬间僵硬麻木，毒匕首脱手飞出！

电光火石之间，方腊化解了三面围攻！他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借着旋身之力，那只掰断了骨刃尖端的魔化左手，五指缠绕着幽蓝电弧与暗红血焰，如同毒龙出洞，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反手狠狠抓向赤鳞盗残魂化身的胸膛！

“不——！”赤鳞盗化身瞳孔骤缩，感受到那魔爪中蕴含的毁灭力量，他残魂凝聚的身躯本能地想要后退！

但迟了！

噗嗤！

覆盖魔纹、缠绕寒焰血光的五指，如同烧红的钢钎，毫无阻碍地刺入了赤鳞盗化身那赤红如烙铁的胸膛！没有鲜血，只有粘稠如岩浆的暗红魂力被魔爪强行撕裂、抓出！

“吼！！”赤鳞盗化身发出凄厉的魂嚎！他低头看着没入自己胸膛的魔爪，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最后的疯狂！他猛地张开嘴，一团高度浓缩、散发着毁灭气息的赤红魂火，朝着近在咫尺的方腊面门喷吐而出！这是残魂本源的自爆攻击！

方腊左眼竖瞳冰冷依旧，甚至带着一丝嘲讽。他刺入对方胸膛的左手猛地一握！一股狂暴的混沌寒焰之力瞬间在他掌心爆发！

轰！！！

赤鳞盗残魂化身的胸膛如同被塞入了炸弹，由内而外轰然爆开！那团喷出的赤红魂火尚未及体，就被爆发的幽蓝冰寒与暗红血焰混合的冲击波瞬间冻结、撕裂、湮灭！无数粘稠的暗红魂力碎片混合着被冻结的魂火冰晶，如同烟花般四散飞溅！

赤鳞盗残魂化身连最后的惨叫都未能发出，整个残魂凝聚的躯体彻底崩解、消散，只留下原地一团迅速冷却、冻结的暗红魂力残渣。

另外三名头目被这近在咫尺的恐怖爆炸震得气血翻腾，连连后退，眼中充满了骇然与绝望！连残魂化身都被这魔头一击灭杀，他们如何能敌？

“逃！”那手持骨杖的头目最先反应过来，尖叫一声，转身就向溃逃修士的方向亡命奔去！另外两人也如梦初醒，肝胆俱裂，顾不上同伴，各自施展手段，化作血影或钻入地下，仓皇逃窜！

方腊缓缓收回左手。魔纹上沾染的粘稠暗红魂力，在混沌寒焰护膜的灼烧下迅速化为青烟消散。他看都没看那逃窜的三个头目，冰冷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

封印台中心区域，只剩下寥寥数人。

断臂重伤、倚靠在半截残破石柱上喘息、眼中交织着痛苦与茫然看着他的铁臂猿。

老泪纵横、气息萎靡、跌坐在鲁智深遗体旁、手中龟甲彻底碎裂的灵鹫长老。

以及…他自己。

周围，是步步紧逼、眼窝中幽绿魂火跳动、骨刀骨盾碰撞发出死亡节奏的骸骨军团。更远处，腐魂巫的腐绿色浓雾翻涌着怨灵面孔，惨绿射线蓄势待发；噬影蝠的阴影之躯无声悬浮，猩红眼眸锁定着这最后的猎物。

溃逃修士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封印台外围的黑暗中，连同飞天狐那决绝离去的身影。绝望的死寂重新笼罩下来，比之前更加沉重。联盟彻底崩解，自救派烟消云散。这冰冷的封印台上，风雪之中，唯余他一人一杖，与魔共舞，直面深渊。

“阿弥陀佛…”灵鹫长老看着方腊那半魔半人的身影，看着他那冰冷得毫无波动的左眼竖瞳，又看了看地上鲁智深残破的遗体，发出一声沉重到极致的叹息，仿佛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他缓缓闭上双眼，枯槁的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膝上，似乎放弃了所有抵抗，等待着最终时刻的降临。

铁臂猿挣扎着想站起，却牵动了断臂伤口，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颓然坐倒。他看着方腊，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痛苦的喘息和更深的茫然。

方腊拄着那截断裂的禅杖残骸，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他体内的混沌力量洪流在击杀赤鳞盗化身后并未平息，反而在那血腥的刺激下变得更加汹涌澎湃！血焰暴袭的魔元在咆哮，渴望更多的毁灭与吞噬！左臂深处的寒魄印记应激般散发着刺骨寒意，与魔元激烈摩擦！净魂遗珠的混沌净光疯狂闪烁，竭力调和，却如同在惊涛骇浪中维系扁舟的纤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魔纹在左脸上缓缓流淌，黑暗竖瞳冰冷地倒映着逼近的骸骨刀锋。一种源自魔性本能的、毁灭一切的冲动，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意志。杀光它们…吞噬它们…用它们的骸骨和魂火…铺就通往力量巅峰的血路…棋局执者的低语和鬼帝的魔咒在识海深处疯狂共鸣，诱惑着他彻底沉沦。

就在这心神即将被魔念彻底吞噬、体内力量即将冲破混沌净光束缚彻底暴走的刹那——

嗡…嗡…嗡…

一阵极其微弱、却带着古老韵律的震动声，突兀地在死寂的战场上响起。

声音的来源，并非方腊，而是…跌坐在鲁智深遗体旁、气息奄奄的灵鹫长老！

只见他垂落在膝上的、枯槁如树枝的右手，那布满褶皱的掌心之中，一点极其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淡金色光芒，正伴随着那震动声，如同心脏般微弱地搏动着！

那光芒，并非来自他自身的法力，也非龟甲碎片，而是…源自他掌心皮肤之下，一道极其古老、黯淡到几乎无法辨认的奇异符文烙印！那符文形状奇特，隐约像是一只收拢翅膀、闭目沉睡的飞鸟轮廓！

随着搏动，那黯淡的符文烙印，仿佛被某种沉睡的力量唤醒，开始极其缓慢地亮起一丝丝微不可查的、带着岁月沧桑感的淡金纹路！

“嗯？”方腊左眼的黑暗竖瞳微微转动，冰冷的视线落在了灵鹫长老掌心那微弱搏动的光芒上。一种源自混沌净光的奇异感应，让他察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无比古老深邃的气息，正从那垂死的老者体内…悄然苏醒！

灵鹫长老紧闭的双目猛地颤动了一下！他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布满皱纹的脸上掠过一丝极其痛苦和挣扎的神色。他垂落的左手猛地抬起，似乎想捂住那搏动的右手掌心，阻止那苏醒的发生，但动作却无比僵硬迟缓。

“不…不可…先祖…血脉…未到…时机…”他口中发出模糊不清、如同梦呓般的低语，充满了恐惧与抗拒。

然而，那掌心符文的搏动却越来越清晰！淡金色的纹路如同干涸河床重新流淌的溪流，越来越亮！一股源自血脉深处、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古老力量，如同被强行唤醒的火山，正不受控制地试图冲破他这具衰老躯壳的束缚！

“嗬…呃啊——！”灵鹫长老猛地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嘶嚎！他枯瘦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剧烈地弓起、颤抖！原本灰败的脸色瞬间涨红，条条青筋如同蚯蚓般在皮肤下暴突出来！他右臂的衣袖“嗤啦”一声被撑裂！只见他那只枯槁的右手，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形！

皮肤下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肌肉纤维疯狂撕裂又重组！五根手指的指甲变得尖锐弯曲，闪烁着淡淡的金属光泽！最令人惊骇的是，他右手掌心那道飞鸟状的符文烙印，此刻光芒大放，化作一个旋转的淡金色漩涡！漩涡中心，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洪荒气息的苍凉威压，如同沉睡的巨兽睁开了眼睛，轰然弥漫开来！

“灵鹫长老？！”铁臂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忘记了伤痛，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痛苦挣扎、右手异变的老者。

腐魂巫翻涌的浓雾猛地一滞，怨灵面孔发出不安的尖啸！噬影蝠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疑！连步步紧逼的骸骨军团，空洞眼窝中的魂火都出现了瞬间的摇曳！

方腊左眼的黑暗竖瞳骤然收缩！他清晰地感受到，灵鹫长老体内苏醒的那股力量，其古老与纯粹，远超净魂遗珠，甚至隐隐凌驾于鬼帝的幽冥权柄之上！那是…血脉的力量！源自上古的传承！

“先祖…之血…觉醒…非吾所愿…然…苍生…劫难…”灵鹫长老在极致的痛苦中，浑浊的老眼中流下两行血泪，仿佛在向冥冥中的先祖泣诉。他猛地抬起那已经异化得如同某种猛禽利爪般的右手，不再抗拒，反而带着一种悲壮的决绝，狠狠拍向自己光秃秃的额头！

“以吾残躯！燃吾精血！唤！灵鹫真形！启！心镜秘藏——！！！”

最后的嘶吼，如同古老的祭文，响彻封印台！

轰——！！！

灵鹫长老拍向自己额头的异化右爪，掌心那旋转的淡金色漩涡猛地爆发出吞天噬地的光芒！那不是毁灭的光芒，而是…一种包容、洞彻、仿佛能照映诸天万界灵魂本源的神圣之光！

他枯瘦的身体在这光芒爆发的瞬间，如同被点燃的蜡烛，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皮肤失去光泽，头发瞬间灰白脱落！所有的生命力、所有的灵魂精华，都化作了燃料，疯狂注入掌心那光芒万丈的漩涡之中！

代价是生命！是魂飞魄散！

嗡——！！！

一声清越悠扬、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的禽鸣，从那光芒漩涡中响起！并非实体声音，而是直接响彻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

光芒收敛！一只巨大无比、通体由纯粹淡金色光芒构成的上古灵鹫虚影，缓缓从灵鹫长老掌心升腾而起，展开遮天蔽日的双翼！

这灵鹫虚影，神骏非凡，每一根光羽都流淌着古老的道韵，锐利的双眸如同两轮金色的太阳，洞穿虚妄，直视本源！它展开的双翼投下神圣的光辉，所过之处，弥漫的深渊魔气如同冰雪消融，发出“滋滋”的声响！那些步步紧逼的骸骨战士，被这神圣光辉照耀，空洞眼窝中的幽绿魂火剧烈摇曳、黯淡，发出无声的恐惧哀嚎，冲锋的势头瞬间瓦解，甚至有些低阶骸骨战士直接原地崩解！

腐魂巫的浓雾剧烈翻滚收缩，发出惊恐的尖啸，无数怨灵面孔在神圣光辉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积雪，迅速消融！噬影蝠更是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庞大的阴影之躯如同被烙铁烫伤，瞬间淡化，融入更深的阴影之中，再不敢露头！

灵鹫虚影悬浮于空，金色的眼眸带着悲悯与洞彻一切的沧桑，缓缓扫过下方。目光掠过重伤的铁臂猿，掠过鲁智深的遗体，最终…定格在浑身魔气缭绕、左眼深渊竖瞳冰冷、体内力量濒临暴走的方腊身上！

“上古…净魂…心镜…重塑…”

一个苍凉、宏大、仿佛由无数个声音叠加而成的意念，直接传入方腊的识海！

灵鹫虚影双翼猛地一扇！

无数片由纯粹淡金色光芒构成的、半透明的“心镜之羽”，如同金色的光雨，飘飘洒洒，朝着方腊笼罩而下！每一片光羽，都散发着净化灵魂、映照本心、重塑意志的无上伟力！

“方腊！敞开心神！接引心镜！”灵鹫长老那干瘪如骷髅、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躯体，发出最后一道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意念传音！

方腊左眼的黑暗竖瞳剧烈闪烁！魔性本能让他对这神圣的光雨充满了排斥和毁灭的**！体内暴走的血焰魔元疯狂咆哮，试图冲破混沌净光的束缚，将这“威胁”焚毁！

然而，就在这抗拒的念头升起的刹那！

他眉心的净魂遗珠，那维系着混沌平衡的核心，仿佛受到了同源力量的强烈牵引，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共鸣！混沌净光瞬间变得无比炽盛！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吸引力，从遗珠中散发出来，主动牵引着那漫天洒落的金色光羽！

嗤嗤嗤——！

无数片心镜光羽，如同归巢的乳燕，无视了方腊体表的混沌寒焰护膜和魔纹防御，瞬间没入了他眉心的净魂遗珠之中！

嗡——！！！

净魂遗珠仿佛被注入了无上的伟力，光芒瞬间暴涨！不再是混沌的包容，而是化作一道纯粹、凝练、仿佛由最纯净灵魂之光构成的**心镜光束**，从遗珠中射出，无视了方腊的抗拒，直接照入了他那双截然不同的瞳孔深处——右眼清明的痛苦，左眼深渊的冰冷！

心镜光束入体的瞬间，方腊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强行抽离了躯体！

所有的声音——骸骨的咔嚓、魔元的咆哮、寒魄的嘶鸣——瞬间远去！

所有的景象——破碎的战场、逼近的骸骨、神圣的灵鹫虚影——瞬间模糊、扭曲、消散！

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绝对的、无垠的、散发着柔和淡金色光芒的空间之中。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只有一片纯粹由灵魂之光构成的金色海洋。

而在他的面前，悬浮着两面巨大无比的、由纯粹光芒构成的镜子！

第一面镜子，镜框流淌着冰冷的幽蓝寒芒，镜面却如同平静的西湖水面。水面之下，清晰地倒映着一幅令人窒息绝望的画面——冰冷的湖水，沉重的压力，缠绕的渔网，濒死的窒息感！以及…水面上方，小舟边缘，那个手持滴血戒刀、目光冰冷如铁、俯视着他缓缓沉没的魁梧身影——武松！前世被最信任兄弟背叛、沉尸湖底的极致痛苦、绝望、不甘与愤怒，如同冰冷的湖水，瞬间将他淹没！那刻骨铭心的恨意，如同毒蛇噬心，疯狂啃噬着他仅存的理智！

“忠义？哈哈哈！枷锁！催命符！”魔念的尖啸在心镜空间中疯狂回荡，试图将这痛苦转化为毁灭一切的燃料！

第二面镜子，镜框燃烧着粘稠的暗红血焰，镜面却翻滚着混沌的雾气。雾气之中，景象扭曲变幻：巨大的阴森魔殿，流淌污血的“忠义”匾额，堆满腐烂残肢的石桌…以及围坐其上的——幽冥黑袍的鬼帝宋江、胸口搏动血煞魔核的李逵、翻涌怨魂浓雾的吴用、骨制羽扇的公孙胜、脚踏黑暗泥沼的张青…还有那个手持幽冥寒枪、面容冷峻、空洞眼眸中却倒映着冰冷杀意的——魔化林冲！石桌中央，魔化宋江的声音如同魔咒：“吃了它！吞噬这秃驴的残魂！获得力量！撕碎虚伪的忠义！”一个散发着微弱佛力金光的鲁智深残魂虚影被掷来！源自魔性本能的吞噬**如同燎原之火，瞬间点燃！守护与毁灭，佛性与魔欲，在这混沌的镜面中疯狂对冲、撕裂他的灵魂！

“吞噬！力量！这是唯一的生路！”鬼帝的魔咒与执者的低语在心镜空间交织轰鸣！

两面心镜，如同两座巨大的磨盘，一面研磨着前世背叛的痛苦恨意，一面碾压着今生忠义撕裂的吞噬魔欲！要将方腊的灵魂彻底碾碎、同化！

方腊的灵魂在这双重碾压下发出无声的哀嚎！左半边灵魂虚影魔纹大盛，黑暗竖瞳中吞噬漩涡疯狂旋转；右半边灵魂虚影则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挣扎，净魂遗珠的光芒在魔焰的焚烧下摇摇欲坠！

就在他的灵魂即将被彻底撕裂、吞噬的绝境刹那——

“痴儿…观镜非镜…观心…即心…”

灵鹫长老那苍凉宏大的意念，如同穿越时空的洪钟大吕，在心镜空间轰然响起！

随着这声意念，那两面巨大的心镜，镜面猛地荡漾起剧烈的涟漪！

西湖沉魂镜中，那冰冷的湖水、缠绕的渔网、沉没的痛苦…以及水面之上武松冰冷的身影…所有的景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开始扭曲、模糊！

取而代之的，镜面深处，一点微弱的金光亮起！那金光迅速扩大、清晰——赫然是鲁智深那染血的、决绝挡在幽冥鬼爪前的金色背影！那背影如同定海神针，矗立在冰冷的湖水和背叛的阴影之上！同时，另一个模糊却挺拔如枪的身影（林冲印记）在镜面边缘一闪而逝，带着深入骨髓的孤寂与守护的执念！

“守护…非为虚妄…牺牲…自有回响…”灵鹫长老的意念如同清泉流淌。

混沌魔宴镜中，那翻滚的魔殿、污秽的石桌、狰狞的魔影…也开始剧烈扭曲、淡化！

镜面深处，那被掷来的鲁智深残魂虚影，并未被魔爪吞噬，反而在镜面中心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纯净佛光！佛光之中，鲁智深那熟悉的、带着莽和尚执拗的面容清晰浮现，他怒目圆睁，禅杖虚影横扫，并非攻击方腊，而是狠狠砸向石桌上那些狰狞的魔影！同时，镜面角落，那魔化林冲刺来的幽冥寒枪，枪尖的冰蓝色液体悄然褪去，重新化为一点纯粹幽蓝的寒星印记，如同灯塔，在混沌魔气中指引方向！

“魔焰…可焚天…亦可…锻真金…心若琉璃…何惧…业火灼身…”

灵鹫长老的意念如同最后的箴言，在心镜空间回荡。

嗡——！！！

两面巨大的心镜，在鲁智深佛光背影和林冲寒星印记显现的瞬间，镜面轰然破碎！化作无数淡金色的光点！

但这些光点并未消散，而是如同有灵性般，瞬间汇聚，化作两道凝练无比、蕴含着无上净化与洞彻意志的淡金色光束！

一道，射向方腊灵魂虚影中那被前世恨意和魔念充斥的左半部分！

一道，射向那被吞噬**和混乱魔欲撕裂的右半部分！

“斩！！！”

灵鹫长老的意念发出最后的、如同开天辟地般的断喝！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如同利刃裁纸般的轻微割裂感！

那缠绕在方腊灵魂之上、由前世背叛痛苦和毁灭执念凝聚成的、最顽固的一道心魔枷锁；那由鬼帝魔咒和吞噬**催生出的、试图彻底掌控他意志的魔性根源；在这两道蕴含了上古净魂伟力、鲁智深守护佛光和林冲寒魄印记的心镜光束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阴影，瞬间被洞穿、切割、剥离！

“呃啊——！！！”

现实与幻境重叠！方腊在封印台上发出一声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某种解脱般清明的长啸！他身体剧烈颤抖，覆盖左半身的暗金魔纹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如同被点燃的熔岩！但这一次，光芒之中，无数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淡金色裂痕瞬间浮现、蔓延！

噗！

他猛地喷出一大口污血！这血液不再是粘稠的暗红魔血，而是呈现出一种浑浊的黑色，散发着浓烈的、被强行剥离的魔念与执念的气息！污血喷出，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迅速冻结成黑色的冰晶，随即化为齑粉消散！

随着这口污血的喷出，方腊左脸上疯狂蔓延的魔纹骤然停止了侵蚀！那攀爬至太阳穴边缘的狰狞纹路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烧，颜色迅速变淡、内敛，甚至…出现了一丝丝细微的龟裂和消退迹象！左眼那深渊般的黑暗竖瞳，虽然依旧冰冷，但瞳孔深处那纯粹的吞噬漩涡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内敛、仿佛沉淀了万载寒冰的幽暗，那点属于林冲的幽蓝寒星，在褪去魔焰的瞳孔底色中，显得更加清晰明亮！

眉心的净魂遗珠光芒大盛！混沌净光不再艰难维系，反而变得圆融通透！它如同最高明的调和者，将体内依旧汹涌的血焰暴袭魔元、暗金魔纹承载的魔躯之力、左臂深处的寒魄印记之力，在剥离了最顽固心魔执念后，纳入了一种更加稳定、更加可控的循环平衡之中！一种全新的、混合了魔的暴戾、佛的悲悯、寒魄的孤傲的奇异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虽依旧强大危险，却少了那份令人窒息的毁灭无序。

笼罩在他周身的混沌寒焰护膜，颜色变得更加深邃内敛，幽蓝的电弧与暗红的血焰交融得更加完美，如同流动的暗金琉璃。

方腊缓缓抬起头。右眼之中，属于人类的疲惫、悲伤依旧浓重，但那份被心魔扭曲的痛苦和混乱的杀意已然褪去，只剩下冰封般的沉凝与一种洞悉后的沉重。左眼的黑暗竖瞳冰冷依旧，却不再是无情的深渊，更像是一面映照着残酷现实的寒冰之镜。

他看向前方。

灵鹫长老那强行催发血脉、召唤灵鹫虚影的躯体，此刻已彻底干瘪下去，如同风化了千年的枯木，静静地跌坐在鲁智深遗体旁。他右手掌心那道飞鸟符文烙印，光芒彻底熄灭，只留下一道焦黑的、仿佛被火焰灼烧过的深深痕迹。生命的气息，已然断绝。只有那枚彻底碎裂的龟甲碎片，散落在他的手边。

那悬浮于空、散发着神圣光辉的上古灵鹫虚影，在发出那斩灭心魔的两道光束后，巨大的身躯也开始变得透明、黯淡。它那金色的眼眸，带着一丝悲悯和解脱，最后看了一眼下方气息趋于稳定的方腊，又看了一眼灵鹫长老枯槁的遗体，发出一声悠远苍凉的叹息，如同跨越万古的告别。

双翼最后一次轻轻扇动，洒落最后几点淡金色的光羽，巨大的虚影如同泡影般，缓缓消散在封印台上空弥漫的死亡气息之中。

神圣的光辉褪去，骸骨军团眼窝中摇曳的魂火重新稳定，腐魂巫的浓雾再次翻滚，噬影蝠的猩红眼眸在阴影中若隐若现…深渊的杀机，在短暂的震慑后，如同退潮后更加汹涌的暗流，再次锁定了封印台中心那孤零零的身影。

风雪依旧。残杖在手。

心魔暂斩，前路…依旧茫茫。

灵鹫燃尽残魂血脉，为他劈开一线清明，代价是永恒的长眠。

这荆棘血路，终究只能由他这半魔之躯，独自走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