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舱那透明地狱里的日子,将奈奈子(F-734)最后一点作为人的精神防线也彻底碾碎。饥饿、干渴、以及目睹同类相食带来的巨大心理冲击,让她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熄。她蜷缩在角落,意识在清醒与模糊间徘徊,身体的虚弱感如同沼泽,一点点将她拖入黑暗的深渊。她甚至不再感到饥饿,只有一种万念俱灰的麻木和对死亡悄然降临的隐约期盼。
然而,就连安静死亡的权利,也被无情剥夺。
观察舱的气密门再次打开,刺眼的光线和相对“新鲜”的空气涌入,却带不来任何希望。几个身影逆光站在门口,是那些熟悉的、穿着军服的樱花国士兵。他们看着舱内如同地狱般的景象——残缺不全的尸体、瘫坐在血泊中眼神空洞的“食人者”、以及蜷缩在角落奄奄一息的幸存者,脸上非但没有丝毫震惊或怜悯,反而带着一种完成任务般的麻木,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对于即将进行下一项“工作”的例行公事感。
“把还能喘气的,特别是那几个没参与‘进食’的,拖出来!”疤脸军曹的声音带着惯常的粗暴,他捂着鼻子,嫌恶地扫了一眼舱内的污秽。“小心点,别弄死了,太君们还有用!”
士兵们行动起来。他们踩着粘稠的血污,粗暴地翻动着幸存者的身体。
一个士兵走到奈奈子身边,用穿着军靴的脚踢了踢她的腰侧,力道不轻。“这个好像还活着,没跟着一起吃人。”
另一个士兵俯下身,粗糙的手抓住奈奈子瘦削的手臂,像拎小鸡一样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奈奈子浑身无力,头颈软软地垂下,视线模糊地看着地面上的血痕。
“算你走运,没变成那些野兽的点心。”那士兵嗤笑一声,语气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带你去个好地方,给你‘治治’伤。”
这所谓的“治伤”,自然是天大的讽刺。奈奈子和其他几个同样虚弱、但似乎因为各种原因(或许是残留的道德感,或许是极度的恐惧)没有参与那场人肉盛宴的幸存者,被士兵们半拖半架着,带离了这个令人作呕的观察舱。
她们被带往基地更深处,一个区域。这里的空气更加冰冷,弥漫着浓重的防腐剂和血腥味混合的气息,墙壁是冰冷的白色瓷砖,地面是便于冲洗的环氧地坪,排水沟里隐约能看到暗红色的残留。这里不像实验室,更像一个屠宰场的精细加工车间。
她们被推进一个准备室,粗暴地剥掉那身早已污秽不堪的灰布衣服,换成了一件背后开口的、薄如蝉翼的白色“手术袍”。然后,没有任何缓冲,就被驱赶进了一个冰冷彻骨的手术室。
手术室中央,是那张闪着寒光的、如同刑具般的金属手术台。头顶是无影灯,散发出惨白而集中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周围环绕着各种造型奇特、闪烁着指示灯光的仪器,机械臂悬停在半空,末端是锋利的手术刀、钻头、电锯和缝合器。
樱花国士兵并没有离开。他们负责“协助”研究人员,维持“秩序”。此刻,他们分散在手术室四周,如同看守刑场的狱卒,眼神冷漠地看着这些即将被“处理”的实验体。
奈奈子被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架着胳膊,拖到了手术台前。
“躺上去!”一个士兵命令道,声音在空旷的手术室里回荡。
奈奈子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被他们像扔一袋货物一样,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金属台面上。撞击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一阵剧痛,发出一声微弱的闷哼。
紧接着,她的手腕、脚踝被冰冷的金属镣铐“咔哒”一声锁死在手术台边缘的固定环上。镣铐内侧粗糙,硌得她生疼,彻底剥夺了她任何移动的可能。
一个士兵站在她头部的位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检查一件即将上流水线的物品是否摆放端正。
强烈的灯光直射下来,奈奈子被迫闭上眼,但眼皮依然能感受到那灼热的光感。恐惧,如同冰冷的蛇,再次缠绕上她的心脏,甚至暂时驱散了一些虚弱感。她知道,更可怕的折磨即将开始。
穿着无菌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星盟研究人员走了进来,他们开始准备器械,低声交流着一些她听不懂的术语。
一个研究人员拿着注射器走了过来。奈奈子看到那细长的针头,身体本能地微微一颤。
“注入镇静及肌肉松弛剂,控制剂量,保持实验体意识清醒及痛觉敏感,以观察神经反应。”研究人员对旁边的助手(也是一个樱花国士兵,负责传递器械)说道。
那名士兵面无表情地接过指令,协助研究人员将针头刺入奈奈子手臂的静脉。冰凉的液体注入体内,很快,一种奇怪的感觉蔓延开来——她的身体变得更加沉重,肌肉松弛,完全无法动弹,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然而,她的意识却异常清晰,听觉、触觉,尤其是痛觉,仿佛被放大了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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