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硝烟尚未散尽,黑风城便被一层无形的铁幕笼罩。
城门紧闭,巡逻卫队的铁靴声踏碎了清晨的宁静,每一张陌生的面孔都会遭到严厉的盘查。
在这片肃杀之中,林野却成了一个异类。
他以“协助调查爆炸案有功”的名义,被城主铁岳亲自提拔,调入了象征着权力核心的工坊督查组。
明面上,他是城主的眼线,负责督查工坊的重建进度。
暗地里,他手中的每一份架构图纸,每一笔材料清单,都在与他记忆中奥法联邦的走私账目进行着无声的比对。
这座看似为黑风城供给能源的工坊,实则是一个巨大的输血管,源源不断地将黑风城的地脉精华,通过隐秘的渠道输送给联邦。
与此同时,城中的另外两处,真相的拼图也在悄然合拢。
城南的地脉井深处,地听童夜夜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井口,耳朵紧贴着冰冷的岩石,一动不动已近一个时辰。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终于,她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骇与不可置信,对身旁的同伴颤声道:“找到了……那根主晶的位置。它的搏动……和城主的心跳是同步的!他不是在消耗魔晶,他是被那块魔晶养着!”
而在城西的破庙里,风语者正以龙骨磨成的灰烬,在地面上绘制着一幅繁复而诡异的法阵。
随着她口中吟唱出古老的音节,灰白的线条竟泛起微弱的血光,最终勾勒出一枚形似枷锁的图纹。
“囚龙锁纹……”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怜悯与了然,“这是远古的禁术,以自身为祭品,锁住一方龙脉的地气来强行续命。代价,就是成为地脉的活祭,永世不得解脱。”她抬起头,望向城主府的方向,轻叹一声:“难怪他宁可冒着通敌的风险,也绝不敢断掉魔晶的供应。因为断供之日,就是他命绝之时。”
夜色如墨,工坊之内只有几盏魔能灯发出昏黄的光。
铁莺如一只敏捷的夜猫,悄无声息地潜了进来。
她必须查清爆炸的真相,为弟弟铁枭洗刷冤屈。
然而,在工坊核心区的控制台前,她却看到了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林野。
他正专注地将一张【低阶魔能回路图纸】与墙壁上裸露出的原始魔能架构进行比对,神情专注,仿佛在解一道最精密的谜题。
“你到底是谁?”铁莺的声音冰冷,手中的法杖顶端亮起危险的幽光。
林野闻声回头,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他不慌不忙地收起图纸,从怀中取出一枚用油布包裹的残片,递了过去。
那是一张被烧得焦黑的符纸,上面仅存的几道银色纹路,却让铁莺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归源引爆符’的残留符纹。”林野的声音很低,却像重锤敲在铁莺心上,“这种符箓需要对地脉能量有极深的理解,你弟弟铁枭的水平,画不出这种东西。但是……”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地心教团的人会。”
地心教团!
铁莺的呼吸一滞,她曾在父亲的书房密室中,见过一份密卷,上面描绘的正是这种诡异的银色纹路。
看着她变幻的神色,林野继续道:“你父亲不是这场爆炸的主谋,他只是一个被地脉囚禁的病人。真正想炸毁工坊,切断他生命供给的,是那些希望他尽快死掉的人。比如,急于上位的铁枭,以及他背后的地心教团。”
三天后,林野借由灰舌的关系,走进了黑风城最神秘的地下裁判所。
他用一本足以让城主府万劫不复的走私账目副本,换来了一次面见传说中白面判官的机会。
裁判所的石室阴冷潮湿,白面判官端坐于高背椅上,脸上的面具光滑如玉,没有口鼻,只有一双空洞的眼眶。
他从不说话,一切交流全凭手语。
林野将账目副本放在桌上,平静地开口:“我要的不多。三日之内,让你们的人,红鳞,‘失手’刺杀铁枭一次。不必致命,但要制造足够的混乱。”
白面判官沉默片刻,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比划了几个复杂的手势,身旁的侍从立刻递上纸笔。
他在纸上写道:“可以。但作为交换,你要先救出被红鳞用‘腐骨之毒’放倒的信使。他身上,有我们需要的,关于奥法联邦在城中接头人的暗语。”
林野点头应下。
当夜,他便在裁判所的密牢中见到了那个奄奄一息的信使。
一张【清心符】化作的暖流渡入信使体内,迅速驱散了盘踞在他经脉中的剧毒。
悠悠转醒的信使,虚弱地吐出了几个字:“灰塔酒馆……暗号是……星轨归南。”
约定的第三日黄昏,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搅动了整座黑风城。
红鳞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铁枭的府邸,一番激战后,在铁枭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随即遁走。
铁枭虽无性命之忧,但那对淬着剧毒的双刃却被留在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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