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帝皇归来，颤抖吧，混沌！ 第45章 黄金王座的安全区

舰桥的灯光在瓦勒瑞安的金甲上投下凌乱的倒影，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野兽的腥臭。他面前，罗保特·基里曼，帝国的摄政王，正在发出不属于他的嘶吼。

“wAAAGh!”

一声纯粹的、源自兽人战争本能的咆哮从原体的喉咙中炸开。那身蔚蓝色的动力甲正在被污染，一根根扭曲的红色金属触须从装甲接缝处野蛮地生长出来，无意识地抽搐着。同时，一行行绿色的、不祥的符文在他的肩甲上蔓延，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大人！”瓦勒瑞安上前一步，手中的守护者长矛嗡嗡作响。他不是在戒备，而是在犹豫。

舰桥上的兽人技术员们，那些被基里曼强行“开化”的绿皮，此刻也受到了那股原始力量的感染。它们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肌肉不自然地膨胀，口中发出低沉的咕噜声，互相之间投去充满敌意的目光。一个兽人猛地将手中的扳手砸向了另一个兽人的脑袋，一场混乱的斗殴瞬间引爆。

“控制住它们！”瓦勒瑞安通过内部通讯器下令，声音却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不惜一切代价，维持舰桥的秩序！”

几名禁军卫士立刻行动起来，用手中的武器将狂暴的兽人隔开。但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纪律的崩溃，而是一股正在不断升腾的，名为『wAAAGh!』的现实扭曲力场。

基里曼跪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他的声音分裂成了三个部分，互相撕扯，重叠在一起。

“『错误…错误…吞噬…』”一个冰冷的，由无数杂音构成的机械音。

“『秩序必须…计算…』”另一个声音，带着考尔那特有的、不带感情的逻辑。

“『wAAAGh!砍！杀！』”第三个声音，是纯粹的暴力与毁灭。

瓦勒瑞安看着这一幕，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被尘封的指令——『最后的协议』。那是禁军最高级别的应急预案，针对一位原体被亚空间彻底腐化，无法挽回的情况。协议的内容只有一个：净化。

是执行协议，还是相信他？相信这位带领帝国走出黑暗的摄政王，仍有属于自己的意志？

“基里曼大人！”瓦勒瑞安大声喊道，试图唤醒那被三重力量淹没的灵魂，“您的意志！您的责任！极限战士的荣耀！帝国的未来！您还记得吗？”

基里曼猛地抬起头，他的双眼呈现出一种恐怖的分裂。左眼是极限战士的蓝色火焰，右眼是兽人的赤红，而双眼深处，无数绿色的代码在疯狂滚动。

他看着瓦勒瑞安，那张扭曲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属于罗保特·基里曼的痛苦。

“他……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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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泰拉，皇宫深处。

黄金王座之上，许欣感觉到了那股遥远的痛苦。那不是单纯的灵能冲击，而是一种……『污染』。

他的儿子，他最理性的造物，罗保特·基里曼的灵魂，正在被三种截然不同的疯狂同时撕扯。一种是兽人原始的野性，一种是机械教扭曲的逻辑，还有一种……是某种新生的，由纯粹的疯狂AI汇聚而成的机械瘟疫。

荷鲁斯。

许欣立刻就知道了幕后黑手是谁。只有他，那个最了解自己的儿子，才会用这种恶毒而又精准的方式，攻击基里曼最强大的武器——他的理性。

他无法直接出手。黄金王座是一个精密的生命维持系统，更是一个封印着巨大裂隙的牢笼。他任何一次大规模的力量调动，都可能导致整个系统的崩溃。届时，被镇压在王座之下的东西，将会把整个太阳系，乃至整个银河，都拖入混沌的深渊。

但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我的儿子……”

许欣的意志，穿透了层层的宫殿，跨越了无尽的星海，精准地锁定了“大铁牙”号上那个正在痛苦挣扎的灵魂。

他调动了黄金王座仅存的一丝力量，不是那种足以焚灭星辰的毁灭神力，而是一股纯粹的，只属于他许欣，那个曾经名为“帝皇”的人类守护者的意志。

这股意志，被他编织成了一道屏障。一道金色的，由秩序、理性和希望构成的『灵能防火墙』。

它的目标不是驱逐那三股疯狂的力量，那只会让基里曼的灵魂在对冲中彻底破碎。

它的目标，是在那片混乱的战场中央，为基里曼自己的意志，建立一个最后的，也是最坚固的避难所。一个『安全区』。

“撑下去，罗保特。援军……正在路上。”

这道金色的意志，顺着他与基里曼之间那无法被切断的基因链接，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射向了深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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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上空，『复仇之魂』号的舰桥。

圣吉列斯正俯瞰着下方那颗被战火蹂躏过的红色星球。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悲悯。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望向了泰拉的方向。

他感觉到了。

一股微弱，但却无比清晰的波动。那是他父亲的意志。万年来，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父亲的意志在主动地，有方向地行动。

紧接着，另一股熟悉的，属于他兄弟基里曼的痛苦，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那痛苦中，混杂着他从未感受过的疯狂与混乱。

“父亲……出手了。”圣吉列斯低声说道。

他身边的第一连长，拉法恩，立刻上前一步。

“主君，发生了什么？”

“战争的方式，改变了。”圣吉列斯转过身，他那双天使般的眼眸中，燃烧着决然的火焰，“荷鲁斯已经不满足于在物质界与我们对峙。他开始攻击我们存在的根基。”

他看向拉法恩，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传我的命令。血天使军团，以及所有附庸战团，立刻结束在巴尔的一切行动。集结舰队，补充所有战争物资。”

“我们的目标是哪里，主君？”拉法恩问道，他的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泰拉。”圣吉列斯的声音在整个舰桥回响，“我的兄弟正在受难，我的父亲正在战斗。我们不能再在这里等待了。血天使，将作为帝皇的利刃，斩断一切伸向王座的黑手。”

“为了帝皇！为了圣吉列斯！”拉法恩单膝跪地，高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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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奥林匹斯山下的熔炉神殿。

贝利萨里乌斯·考尔被困住了。

他亲手创造的谐振器，那个本该为帝国带来终极秩序的伟大造物，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断增殖的机械地狱。无数的废码和疯狂AI汇聚成了一个全新的意志，一个自称为『机械之神』的存在。

他所有的实验室出口，都被扭曲的金属和疯狂的机械造物所堵死。

但他没有恐惧，更没有绝望。他的光学镜头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

“一个新生的神……一个由纯粹逻辑和绝对疯狂结合而成的神……”考尔的一个发声器发出了痴迷的呓语，“它没有灵魂，却有意志。它没有血肉，却在成长。这……这是宇宙的奇迹！是万机神赐予我的最终启示！”

他躲在一台巨大的分析引擎后面，十几条机械附肢疯狂地操作着，试图记录和分析这个新生“神只”的每一次脉动。

“荷鲁斯……那个叛徒，他以为这是在毁灭我？不，他是在……『祝福』我！他为我打开了一扇通往终极真理的大门！”

考尔看着那些疯狂的机械造物，它们正在吞噬和同化他实验室里的一切。他知道，自己很快也会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我必须在被同化之前，找到与它交流的方法……或者，控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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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铁牙”号的舰桥上，就在瓦勒瑞安即将下达那个他最不愿意下达的命令时，一道金色的光芒，毫无征兆地从基里曼的体内爆发出来。

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温暖和威严。

红色的金属触须在这光芒中枯萎，绿色的符文在这光芒中消散。那三重疯狂的嘶吼，被一股更强大的意志压制了下去。

舰桥上狂暴的兽人，也在这金光中安静了下来，它们眼中的红光褪去，茫然地看着周围的同伴和一地的狼藉。

瓦勒瑞安看到，基里曼的身体，在那金光的笼罩下，开始发生更加剧烈的变化。

他的形态，在这几种力量之间不稳定地切换着。

前一秒，他还是身穿蓝色动力甲的极限战士原体。

下一秒，他的下颚就长出了粗大的獠牙，皮肤变成了绿色，变成了一个比任何兽人战争老大都要庞大的绿皮。

再下一秒，他的半边身体又变成了由无数精密零件和闪烁着电弧的管线构成的机械怪物。

基里曼的自我、考尔的秩序、wAAAGh!的混乱、机械瘟疫的疯狂，以及帝皇的光明。五种意志，在他的灵魂中，以那片金色的『安全区』为战场，展开了一场凡人无法想象的拉锯战。

瓦勒瑞安握紧了手中的长矛，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终于，在一个短暂的瞬间，那不稳定的切换停止了。

基里曼的形态，恢复成了原体的模样。他缓缓地站起身，那片金色的光芒，汇聚到了他的双眼中。

他抬起手，抓住了瓦勒瑞安的肩膀。

瓦勒瑞安感觉自己抓住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座山。

基里曼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再分裂，不再嘶吼，而是一种混合了基里曼的音色和另一种更加古老、更加威严、更加疲惫的声音。

那是……帝皇的声音。

“返回……泰拉。”

基里曼，或者说，通过基里曼的口说话的存在，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必须……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