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帝皇归来，颤抖吧，混沌！ 第58章 迷宫铁笼，猩红暗语

『无瑕之怒』的战略指挥中心，取代了医疗舱的冰冷。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臭氧的混合气味，这是舰船核心仍在超负荷运转的证明。

基里曼站在全息星图前，他身上还穿着破损的动力甲，裸露出的皮肤上，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散发着淡淡的绿光。他的身形依旧挺拔，但只有特拉詹·瓦洛里斯能察觉到，原体支撑着身体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指挥中心内，除了瓦洛里斯，还有三位禁军的盾牌上尉。他们的金色盔甲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每一个都散发着身经百战的沉稳气息。

“佩图拉博的残魂告诉你的？”盾牌上尉阿克西曼开口，他的声音像是金属摩擦，“一个叛徒，一个被亚空间能量扭曲的灵魂。大人，我们为何要相信一个已经堕落的兄弟所说的每一个字？”

基里曼没有转身，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星图上那颗猩红色的星球——火星。

“因为我看见了他的眼睛，阿克西曼。我看见的不是一个叛徒，而是一个在无尽悔恨中燃烧的工匠。他没有被混沌腐化，至少，他的灵魂核心没有。他只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并且为此付出了代价。”

“情感不能作为战略决策的依据。”另一位上尉，迪奥克勒斯，语气更为生硬，“荷鲁斯的目标是泰拉，是帝皇。他为何要将精力浪费在火星？唤醒一个所谓的『虚空龙』？这听起来更像是某种转移我们注意力的诡计。一个陷阱。”

基里曼缓缓转过身，他的双眼深处，似乎有绿色的火焰在跳动。

“陷阱？如果这个陷阱的代价是瘫痪整个帝国，污染黄金王座，你们觉得荷鲁斯会吝啬这点布置吗？你们不了解佩图拉博，他一生最大的骄傲和最大的痛苦，都源于他的造物。他绝不会用自己最完美的作品来欺骗我，尤其是在他即将彻底消散的时刻。”

他向前走了一步，身上的气势让三位身经百战的禁军上尉都感到了压力。

“你们认为机械修会是什么？是帝国的盟友？不，他们是信仰的奴隶。他们信仰的不是帝皇，是万机神。佩图拉博告诉我，那个所谓的万机神，不过是虚空龙的碎片，是父亲囚禁在火星地底的一个星神。荷鲁斯要做的，不是摧毁火星，而是将机械修会的信仰，彻底变成他自己的武器！”

“一旦虚空龙被唤醒，被混沌污染，整个机械修会都会在瞬间成为叛军。帝国所有的骑士机甲，所有的泰坦军团，所有的铸造世界，都会将炮口对准我们。黄金王座的技术支持会中断，禁军的武器装备将无法得到补充。这比直接进攻泰拉要阴险一万倍！”

瓦洛里斯一直沉默着，此刻他终于开口：“大人，我相信您的判断。但阿克西曼和迪奥克勒斯的顾虑也是禁军的职责所在。情报来源过于……离奇。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或者说，一个让我们能够说服所有人的理由。”

“理由？”基里曼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疲惫和焦躁，“理由就是我们没有时间了！佩图ラ博说，开启封印的关键与他有关。他在奥林匹亚建造的谐振矩阵，部分设计图被荷鲁斯融入了火星的防御网络。荷鲁斯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够利用那个矩阵，将混沌的意志直接灌入虚空龙核心的时机！”

“我不知道那个时机是什么时候，可能是一个天文现象，可能是一次灵能潮涌，也可能就是现在！我们在这里争论的每一秒，火星的地下可能都在发生着不可逆转的变化。等到我们有了确凿的证据，一切都晚了！”

基里曼体内的能量开始不受控制地波动，绿色的光焰在他体表一闪而过。他感到一阵眩晕，那股源自兽人的狂暴力量，正在与父亲留下的秩序锚点剧烈冲突。

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盯着瓦洛里斯。

“瓦洛里斯，你违背了我的命令，选择救我回来。现在，我需要你再次做出选择。是相信一个原体的直觉，还是遵从禁军的条条框框，眼睁睁看着帝国的心脏被敌人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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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神圣的皇宫深处。

黄金王座之上，那具枯槁的身躯已经万年未动。但在凡人无法感知的领域，一场横跨整个银河的棋局，正在一个浩瀚的意识中推演着。

许欣，或者说帝皇，感知到了基里曼带回的一切。

佩图拉博的残魂，虚空龙的秘密，荷鲁斯的阴谋。一切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意识中。

他救下基里曼，不仅仅是为了一个儿子，更是为了一个变量。一个注入了wAAAGh!能量，同时又被『秩序』锚定的变量。这个变量，是他打破混沌诸神布下的死局，唯一的希望。

现在，这个变量带回了至关重要的情报。

但他不能直接下令。

黄金王座是一个精密的囚笼，也是一个脆弱的灯塔。他每一次对现实宇宙的直接干预，都会在王座的系统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刻痕，加速它的崩溃。对基里曼的那次救援，已经让维持了万年的系统出现了数道裂缝。

直接命令禁军舰队转向火星，这样的命令所蕴含的能量，足以让整个火星的灵能者都感知到他的存在。荷鲁斯会立刻知道他已经洞悉了计划，从而采取更极端的手段。

他需要用一种更……巧妙的方式。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王座之下。

康斯坦丁·瓦尔多，禁军总帅，帝皇最信任的仆人。他仿佛是宫殿的影子，永远存在，也永远沉默。

他没有抬头，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

一道意念，并非语言，也非图像，而是一种纯粹的、绝对的指令，直接流入了瓦尔多的脑海。

瓦尔多身体微微一震，随即恢复了平静。他站起身，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离开了这片寂静的王座厅。

片刻之后，一道经过三重加密，跨越了无数信息壁垒的猩红敕令，从泰拉发出，它的目标不是基里曼的舰队，而是火星上一个早已被遗忘的通讯节点。

信息的内容，只有三个词。

『迷宫，骑士，铁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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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奥林匹斯山下的巨大熔炉中。

黑暗机械教宗，凯尔博-哈尔，正悬浮在一个沸腾的岩浆池上方。他的身体早已被机械取代，只剩下一颗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大脑，连接着无数的线缆。

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在他面前展开，那是战帅荷鲁斯·卢佩卡尔的身影。

荷鲁斯的面容扭曲，往日的自信和魅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凯尔博-哈尔，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罗保特·基里曼还活着？我的舰队报告说，他在一场反应堆核心的爆炸中活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摧毁了佩图拉博的旗舰！”

凯尔博-哈尔的电子音毫无波澜。

“战帅，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变量。根据我的计算，没有任何物质身躯可以在那样的爆炸中幸存。基里曼的身上，发生了我们无法理解的变化。”

“变化？”荷鲁斯的声音里充满了怒火，“我不需要你的计算和分析！我需要结果！我把他引到那里，是为了回收他的尸体，研究他身上那股陌生的力量！现在，他带着秘密逃走了！他很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请您息怒，战帅。”凯る博-哈尔不紧不慢地说道，“即使他知道了，也无济于事。禁军舰队正在返回泰拉的航线上，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切都已成定局。您赋予我的任务，即将完成。”

“加快速度！”荷鲁斯命令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立刻启动最终的唤醒程序！我需要虚空龙的力量，现在就要！”

“如您所愿，伟大的战帅。”凯尔博-哈尔谦卑地低下他那巨大的机械头颅。

通讯被切断。

荷鲁斯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

凯尔博-哈尔缓缓抬起头，他猩红的电子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嘲弄的光芒。

他伸出一支机械臂，接入了身下的控制台。在他面前，一个更为隐秘的界面展开了。上面显示的，是虚空龙核心的控制权限进度条。

进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三。

“你的力量？荷鲁斯……”凯尔博-哈尔的电子音中，第一次带上了情绪，一种混合着狂热和野心的情绪，“不……它将属于我。属于真正的万机神。你和你的混沌主人，不过是我登上神座的垫脚石而已。”

他隐瞒了真相。他早已通过佩图拉博留下的那些设计图后门，悄悄地破解着虚空龙的控制协议。荷鲁斯以为他是仆人，但他要做的是主人。

他要将这头古老的星神，变成他自己的私有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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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瑕之怒』的指挥中心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三位盾牌上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特拉詹·瓦洛里斯的身上。他们在等待这位代理总帅的决定。

瓦洛里斯看着基里曼，原体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他又看向三位同僚，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疑虑和责任。

他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回想起在反应堆核心外，基里曼让他撤退的命令，以及自己最终选择冲进去的决断。

忠诚，到底是什么？是盲目地执行命令，还是为了最终的胜利，承担起违抗的罪责？

他睁开眼，眼神中再无一丝犹豫。

“阿克西曼，迪奥克勒斯，科里奥。”他依次念出三位上尉的名字。

“你们的职责是守护帝国，守护帝皇。我也是。”

“原体大人带回的情报，未经证实，充满风险。这违背了禁军的作战原则。但是……”

瓦洛里斯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选择相信他。我相信一位原体，在经历了死亡与背叛之后，带回的最后警告。我相信帝皇之子的判断力，胜过我们基于陈旧条例的推演。”

他转向通讯官，下达了让所有人震惊的命令。

“传我命令！『无瑕之怒』战斗群，取消返回泰拉的航线！目标，火星！全舰队，进入跃迁航行准备！立刻执行！”

“瓦洛里斯！”迪奥克勒斯上前一步，“你这是在赌博！用整个舰队，用禁军的荣誉！”

“我赌的不是舰队，是帝国的未来！”瓦洛里斯回敬道，“如果基里曼大人错了，我将承担所有责任，接受最严厉的审判。但如果他对了，我们今天的犹豫，将会成为帝国历史上最可耻的一页！”

就在这时，一直强撑着的基里曼，身体猛地一晃。

他感到大脑中仿佛有无数只野兽在咆哮，绿色的野火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为了说服禁军，他强行调动精神，压制着体内的冲突，而现在，这股力量开始反噬。

“大人！”瓦洛里斯立刻上前扶住他。

基里曼的视野开始模糊，他看到瓦洛里斯焦急的脸，看到星图上那颗红色的星球，他想说什么，想提醒他们关于谐振矩阵的细节。

但他张开嘴，喉咙里发出的，却是一个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充满了原始、狂野和喜悦的音节。

一个兽人语的战吼。

“wAAAGh!”

话音未落，他便失去了意识，身体向后倒去。

在他昏迷的瞬间，一股无形的意志冲击，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整个『无瑕之怒』号的盖勒力场，剧烈地闪烁了一下，舰船内部所有的灯光都暗淡了零点几秒。

遥远的火星，诺克提斯迷宫的最深处。

一个被无数发光的符文锁链捆绑的巨大金属造物，静静地沉睡在黑暗的地底。它的大小堪比一座巢都，身体的每一寸都铭刻着古老的封印。

万年以来，它从未有过任何动静。

但就在基里曼喊出那个音节的刹那。

它的一只紧闭的电子巨眼，在沉睡了万年之后，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微弱的，却又无比清晰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