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亮,雍京城还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但皇城朱雀门外已是车马辚辚,冠盖云集。今日大朝会,注定不会平静。
陆鸣身着侯爵朝服,腰佩“斩龙”(虽为法器,但形制古朴,可作为佩剑上殿),立于文武百官队列之中,面色平静,眼神却如古井寒潭,深不见底。他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自己身上,有同情,有审视,有幸灾乐祸,更有毫不掩饰的敌意。
太子站在百官之首,面色看似沉痛,眼底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与阴冷。他瞥了陆鸣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钟鼓齐鸣,百官依序步入紫宸殿。山呼万岁之后,朝会开始。
果然,议题很快便引到了北境战事之上。
兵部尚书,一位须发皆白、看似耿直的老臣,率先出班,痛心疾首地奏道:“陛下!北境惨败,五千精锐全军覆没,三关告急,镇北侯陆擎天身为统帅,轻敌冒进,擅离职守,致使我军损失惨重,边关危殆!臣恳请陛下,即刻下旨,剥夺陆擎天兵权,锁拿回京问罪!另选良将,驰援北境!”
此言一出,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朝堂顿时炸开了锅!
“臣附议!陆擎天辜负圣恩,罪不可赦!”
“北境乃国之屏障,岂容一介罪将把持?当严惩不贷,以正军纪!”
“请陛下圣裁!”
太子一系的官员纷纷出列表态,言辞激烈,仿佛陆擎天已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一些中立官员也面露忧色,显然对北境局势深感不安。
龙椅之上,雍帝面无表情,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目光扫过群臣,最后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陆鸣身上。
“陆爱卿。”雍帝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北境之事,你如何看?”
刹那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陆鸣身上。
陆鸣深吸一口气,稳步出班,来到大殿中央。他并未直接回答皇帝的问题,而是转身,目光如电,扫过那些慷慨激昂的太子党羽,最后定格在兵部尚书脸上。
“尚书大人。”陆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您口口声声说我父亲轻敌冒进,擅离职守,致使大军惨败。敢问大人,您可知,那擅自出战、深陷重围的前锋营统领赵破军,是何人提拔?在出战之前,我父亲是否三令五申,严令各营不得擅自出战?”
兵部尚书脸色微变,强自镇定道:“赵破军乃是按军功擢升!至于军令……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陆擎天身为统帅,未能约束部下,便是失职!”
“好一个按军功擢升!好一个未能约束部下!”陆鸣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提高,“那我再问大人!狼庭十万大军,为何偏偏在赵破军被围,我父亲不得不率亲卫救援之时,同时猛攻三关?时机拿捏之精准,仿佛与我军动向如指臂使!这,也是巧合吗?!”
他声震殿宇,目光锐利如刀,逼视着兵部尚书。
那尚书被他气势所慑,一时语塞:“这……这……或许是狼庭狡诈……”
“狡诈?”陆鸣不再看他,转而面向龙椅,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悲愤与决绝,“陛下!臣今日,并非要为家父辩解!臣今日,是要状告当朝太子,雍宸!”
轰!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落针可闻!
太子脸色瞬间铁青,厉声喝道:“陆鸣!你放肆!竟敢在金殿之上污蔑储君!”
陆鸣毫不畏惧,直起身,与太子对视,一字一句道:“臣,有本奏!臣要状告太子雍宸,结党营私,卖官鬻爵,构陷忠良!更要状告他,为一己私利,暗中勾结北境狼庭,泄露军机,致使前锋营五千将士身陷死地,致使北境三关危在旦夕,致使我大雍镇北侯生死不明!此乃通敌叛国之重罪!”
他每说一句,太子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到最后已是面目扭曲,浑身颤抖!
“血口喷人!陆鸣,你拿出证据来!”太子嘶吼道。
“证据?臣自然有!”陆鸣从袖中取出一叠厚厚的文书,双手高举,“此乃太子府长史周文渊的亲笔供词,以及其与狼庭将领往来密信的副本!其中详细记录了太子如何许诺狼庭利益,换取其在边境制造摩擦,如何提拔赵破军,如何设计引诱其出战,又如何将我军布防情报泄露给狼庭, timing 此次总攻!人证周文渊,此刻就在臣府中,陛下可随时传唤对质!”
他又取出几块留影石,注入灵力,顿时,之前周文渊招供的画面,以及部分密信的内容,清晰地投射在大殿之中!
铁证如山!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被这惊天逆转惊呆了!
那些刚才还在弹劾陆擎天的太子党羽,此刻个个面如土色,冷汗直流。中立官员们则是又惊又怒,看向太子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不可能!这是伪造的!是陆鸣严刑逼供!”太子状若疯魔,指着陆鸣,“父皇!休要听信他一面之词!他这是构陷!是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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