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 呼 ——!”
安置区 1 号楼的老单元楼里,三楼王三的家窗户没关严,寒风顺着缝隙灌进去,把窗帘吹得 “哗啦啦” 响。屋里没开灯,只有手机屏幕亮着微弱的光,映着王三蜡黄的脸 —— 他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件发黑的旧棉袄,手里攥着个空泡面桶,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时不时咳嗽两声,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屋里乱得像个垃圾堆:泡面桶堆在茶几上,汤洒了一地,黏糊糊的;脏衣服扔在沙发上,发黑的袜子挂在椅背上;厨房的水槽里堆着没洗的碗,上面长了层绿毛;地板上满是烟头和纸屑,踩上去 “咯吱” 响。这就是王三离婚后的日子 —— 没人管,没人问,白天睡到大中午,晚上抱着手机刷视频,饿了就吃泡面,渴了就喝自来水,活得像个没人管的流浪汉。
“咳咳……” 王三又咳了起来,胸口疼得像被针扎,他想站起来倒杯水,刚撑着沙发起身,就一阵头晕,重重摔回沙发上,手机 “啪” 地掉在地上,屏幕暗了下去。屋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寒风灌进来的 “呜呜” 声,像在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传来王奶奶的声音:“王三,在家吗?我给你送点饺子!” 王奶奶知道王三一个人过,怕他过年没吃的,特意煮了点白菜猪肉馅的饺子,装在保温桶里送过来。可喊了好几声,楼上都没动静,王奶奶心里有点慌 —— 平时王三就算不开门,也会应一声,今天怎么没反应?
她拄着拐杖,慢慢爬上三楼,敲了敲王三家的门:“王三?你在不在?开门啊!” 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条缝,一股馊味混着泡面味扑面而来,呛得王奶奶直咳嗽。她借着楼道的光往里看,隐约看见沙发上有个人影,赶紧喊:“王三!你咋了?别吓奶奶!”
没人回应。王奶奶赶紧掏出手机,手抖着拨通了林建国的电话:“建国…… 快…… 快来 1 号楼 3 楼,王三好像出事了!”
林建国刚把家具厂的收尾工作安排好,正准备回家,接到电话心里一紧,抓起外套就往安置区跑。路上遇到建业,建业刚从五金店下班,手里还提着给慧慧买的围巾,听说王三出事,赶紧跟着跑:“哥,我跟你一起去,人多好办事!”
两人跑到 1 号楼三楼,推开门就被屋里的臭味呛得皱眉。建国摸黑找到开关,“啪” 地打开灯,看见王三蜷缩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嘴唇发紫,赶紧跑过去,手刚碰到他的额头,就像摸到了烧红的铁块,烫得他赶紧缩了一下:“坏了,烧得厉害!建业,快,把他扶起来,咱送医院!”
建业赶紧跑过去,和建国一起把王三架起来。王三浑身发软,像摊烂泥,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人架着他往楼下走,王三的拖鞋掉了一只,建国弯腰捡起来,塞进兜里 —— 再怎么说,也是个人,不能让他光着脚去医院。
“哥,我去开车!” 建业扶着王三靠在墙上,转身就往小区门口跑。冬天的早上,路面结了薄冰,他跑得太急,差点摔一跤,扶住墙才站稳,鞋底子磨得 “吱吱” 响。
建国扶着王三,感觉他的身体越来越沉,咳嗽也越来越厉害,赶紧掏出手机给赵秀兰打电话:“秀兰,王三发烧昏迷了,我们现在送他去医院,你在家煮点粥,等会儿给送过去。”
“好!我马上煮,你们路上小心!” 赵秀兰挂了电话,赶紧往厨房跑,林老太听见了,也跟着起来帮忙:“多煮点,放两勺糖,病人吃着舒服。”
建业开着面包车赶过来,两人把王三扶上车,建国坐在旁边,用自己的外套裹住他,又把暖气开到最大:“王三,坚持住,马上到医院了!” 王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建国一眼,又昏了过去。
到了镇医院,医生赶紧给王三量体温 ——39.8 度,还伴有肺炎的症状。“得住院输液,先去缴费办手续。” 医生说着,开了单子。建国接过单子,没犹豫就去缴费窗口,建业则帮着护士把王三抬到病床上,还帮他擦了擦脸上的灰。
“哥,这钱……” 建业小声说,他知道王三没钱,这费用肯定得林家先垫着。
“先垫着吧,总不能看着他死。” 建国叹了口气,手里攥着缴费单,心里五味杂陈 —— 他想起以前王三跟弟弟争老房、跟媳妇吵架的样子,再看看现在这落魄样,心里不是滋味。
赵秀兰和林老太提着粥和衣服赶来时,王三刚输上液,脸色好了点。赵秀兰把粥盛出来,用勺子吹凉,递到王三嘴边:“王三,喝点粥,垫垫肚子。” 王三张了张嘴,粥刚进嘴,眼泪就掉了下来 —— 这是他离婚后,第一次有人给她做饭,还是热乎的。
林老太坐在床边,看着王三憔悴的样子,叹了口气:“王三,你说你这是图啥?好好的家散了,爸妈不管,自己也不照顾自己,再这么下去,身体就垮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