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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雨夜之后，别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厉北辰依旧早出晚归，但苏笑笑能感觉到，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比以前多了，也复杂了。不再是纯粹的审视或烦躁，而是掺杂了困惑、探究，甚至……一丝她不太想深究的，类似于“这人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生物”的好奇。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厉北辰处于情感认知重构期，行为可能出现非逻辑性波动。宿主请保持警惕，稳住人设。】
（苏笑笑：“波动？只要不波及我的WiFi和零食柜，随便他波。”）
这天晚上，苏笑笑正窝在沙发里，用平板看《动物世界》并试图从羚羊的迁徙中悟出“大道至简，跑得快就行”的生命哲学时，厉北辰回来了。
他看起来……有点不对劲。没像往常一样直接上楼钻进书房，而是在客厅里踱了两步，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苏笑笑，又迅速移开，喉结似乎滚动了一下。
苏笑笑从赵忠祥老师的旁白中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厉总，您这走来走去的，是在模拟永动机，试图突破能量守恒定律吗？”
厉北辰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下。灯光下，他俊美的脸庞线条似乎比平时柔和少许，但眼神里却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女人，”他开口，依旧是那熟悉的开头，但语气少了些以往的冰冷命令，多了点……生硬的别扭？“我最近，做了一些非理性的行为分析。”
苏笑笑挑眉，放下平板：“哦？比如限制我人身自由然后亲自监工，还是大半夜不睡觉在书房cos思考者？”
厉北辰被噎了一下，忽略她的吐槽，继续按照自己打了一下午腹稿（可能还参考了某些不靠谱的《情话大全》）的剧本走：“我承认，你的行为逻辑，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了我的决策优先级。”
苏笑笑：“说人话。”
厉北辰：“……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空气安静了一瞬。
苏笑笑眨了眨眼，脸上没有任何被表白的羞涩或惊喜，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和“终于来了”的无奈。她甚至在心里给系统点了个赞：“系统，预言家啊，刀了。”
【系统：基础数据分析罢了。宿主，请开始你的表演。】
厉北辰见她没反应，只是看着自己，心里那点别扭更重了，他强撑着霸总的尊严，试图找回场子：“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通过那份协议。现在，我给你回应。”
苏笑笑终于动了，她换了个更舒服的瘫坐姿势，拿起旁边的果汁喝了一口，然后用一种探讨“今天天气不错”的平淡语气开口：
“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厉北辰心头刚微微一松，就听到她后续的话如同冰冷的哲学炮弹般呼啸而来：
“喜欢是乍见之欢，爱是久处不厌。厉总，您这顶多算是‘哲学性好奇’，是对未知逻辑体系的一种探索欲，类似于人类第一次看见黑洞照片时的激动，离‘爱’这个需要责任、理解与共同成长的复杂命题，还差着……”她顿了顿，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了一个微小的距离，“……至少一本康德《纯粹理性批判》的厚度。”
厉北辰：“……”
他感觉自己的表白，像是一拳打在了覆盖着康德巨着的棉花墙上，软绵绵的，然后被厚重的书脊反弹回来，砸得自己眼冒金星。哲学性好奇？黑洞照片？？《纯粹理性批判》？？？
他试图理解，但大脑CPU因为过载开始发热。他预想过被拒绝，但没想过是被用哲学着作的厚度来衡量拒绝的！
“这不是好奇！”他有些恼羞成怒，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我知道什么是……”
“您知道什么？”苏笑笑打断他，眼神清澈得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您知道喜欢是多巴胺的短暂分泌，爱是内啡肽的长期滋养吗？您知道亲密关系的建立需要打破自我边界却又保持独立人格的辩证法吗？您知道承诺的背后是萨特所说的‘自由选择并承担其沉重’吗？”
一连串的问句，如同哲学连珠炮，把厉北辰轰得哑口无言。他商场纵横多年，谈判桌上无往不利，此刻却在一个小女人关于“爱”的哲学定义前，溃不成军。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知识储备里，没有任何一条可以用来反驳这些见鬼的理论！他甚至连《纯粹理性批判》的目录都没看过！
苏笑笑看着他一脸懵圈、试图理解却又无法理解的表情，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她最后补了一刀，用上了她升级版的“真理低语”，声音带着一种蛊惑性的怜悯：
“厉总，承认吧，您只是被困在‘霸总’人设里太久了，偶尔遇到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产生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前兆。这不是爱，这是病，得治。建议您先读完《纯粹理性批判》和《存在与虚无》，如果看完还坚持您今天的观点，我们再来讨论‘爱’的可行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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