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滓焚天：沈砚的蚀灵路 第158章 柳乘风的“出现”

地下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沈砚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清灵草散发的淡淡幽香，与周遭挥之不去的浊灵腥腐味顽强对抗。

沈砚跪坐在周庸长老身侧，指尖轻轻拂过长老苍白如纸的脸颊，心中满是疼惜与急切。他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因灵力透支而有些颤抖的双手，缓缓从储物袋中取出两样东西——一株通体莹白、叶片上凝结着露珠般灵液的千年清灵草，以及一卷泛黄的兽皮残卷，正是那部能驱散浊灵之气的净化术残卷。

清灵草刚一取出，便释放出浓郁的纯净灵气，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将地下室角落的浊灵之气逼退了几分。夜明珠的微光洒在草叶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晕，仿佛承载着拯救周庸长老的全部希望。沈砚小心翼翼地将清灵草放在一旁，指尖抚上兽皮残卷，古老的符文在微光下隐隐流转，每一个字符都像是蕴含着天地间最纯粹的力量。

“长老，再坚持片刻，弟子这就用净化术为您驱散体内的浊灵之气。”沈砚轻声呢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是紧张，也是坚定。他已经在心中推演了无数遍净化术的步骤，此刻，每一个细节都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他正准备摊开残卷，仔细核对最后几个关键步骤，就在这时，一道阴冷刺骨的声音如同毒蛇般，从地下室的阴影中缓缓传来，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

“沈砚，你终于回来了，老夫等你很久了！”

这声音如同冰锥，狠狠刺进沈砚的耳膜，让他浑身一僵，汗毛倒竖。这个声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柳乘风！

沈砚猛地抬头，循声望去，只见地下室角落的阴影中，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来人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长袍，袍子上绣着诡异的暗红色纹路，如同流淌的鲜血，又像是浊灵之气凝结而成的藤蔓，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袍子的领口和袖口都镶着黑色的兽毛，毛茸茸的边缘下，露出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显然被浊灵之气侵蚀得不轻。

他手中握着一把长刀，刀身通体漆黑，没有丝毫光泽，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刀刃上布满了细密的纹路，仔细看去，那些纹路竟然像是无数痛苦挣扎的人脸，扭曲而狰狞。一股浓郁到极致的浊灵之气从刀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与地下室的浊灵之气相互呼应，瞬间让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粘稠、压抑，连清灵草的幽香都被压制了几分。

正是浊灵宗的镇宗之宝之一，浊灵刃！

而这道身影的主人，正是柳乘风！

此刻的柳乘风，与之前在浊灵谷狼狈逃窜时判若两人。他的身形依旧消瘦，但周身散发的气息却强大了不止一个档次，金丹初期修士特有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大山，朝着沈砚和在场的弟子们狠狠压来。他的双眼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得意的笑容，眼神阴鸷得如同淬了毒的匕首，死死地盯着沈砚。

“柳乘风！”沈砚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滓器长剑瞬间出鞘，黑白灵光交织，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抵挡着柳乘风的威压。他的眼神冰冷刺骨，如同万年寒冰，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林小远和几名守护在一旁的废灵堂弟子，感受到柳乘风身上的威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手中的法器微微颤抖，但依旧死死地护在周庸长老身边，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却也带着一丝不屈。

“啧啧，没想到吧，沈砚？”柳乘风缓缓踱步，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仿佛微微震动，黑色的浊灵之气在他脚下凝聚成一朵朵诡异的莲花，“老夫不仅没死，还因祸得福，投靠了域外浊族，得到了大人的赏识，修为更是突破到了金丹初期！你看这浊灵刃，你看这一身实力，都是拜你们青岚宗所赐啊！”

他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得意，仿佛投靠域外浊族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投靠域外浊族，背叛宗门，残害同门，打伤周庸长老，你简直猪狗不如！”沈砚咬牙切齿，声音沙哑，眼中的血丝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柳乘风，今天我沈砚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为死去的师兄弟们报仇，为长老雪恨！”

想起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弟子，想起周庸长老此刻奄奄一息的模样，想起沿途被浊化的草木、河流和妖兽，沈砚心中的怒火就如同火山般爆发，几乎要将他吞噬。

柳乘风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如同夜枭般刺耳：“报仇？雪恨？沈砚，你太天真了！就凭你一个心印境的修士，也想杀我？老夫现在可是金丹初期，手中还有浊灵刃，你和这些废物，在我眼中，不过是蝼蚁罢了！”

他眼神轻蔑地扫过沈砚和周围的弟子，如同在看一群随时可以碾死的蚂蚁。

“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沈砚怒喝一声，手中的长剑猛地一挥，一道黑白交织的剑气朝着柳乘风射去，“域外浊族狼子野心，不过是利用你罢了，等他们榨干你的价值，你最终也只会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利用？”柳乘风不屑地冷哼一声，挥手一道黑色的浊灵之气，轻易地击溃了沈砚的剑气，“只要能获得强大的力量，被利用又如何？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青岚宗待我不公，废灵堂更是我的耻辱，只有域外浊族大人，才懂得赏识老夫的才华！”

他的眼神变得疯狂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当年，若不是周庸那个老东西处处打压我，若不是青岚宗看不起我，我怎么会落到那般田地？如今，我就要让青岚宗付出代价，让废灵堂彻底覆灭，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死在我的浊灵刃下！”

说着，柳乘风举起手中的浊灵刃，黑色的浊灵之气疯狂地涌入刀身，刀身瞬间爆发出浓郁的黑色光芒，上面的人脸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发出凄厉的哀嚎声，令人毛骨悚然。

“沈砚，老夫知道你会净化术，也知道你想救这个老东西。”柳乘风眼神阴鸷地看向地上的周庸长老，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今天，不仅要杀了周庸，还要杀了你，把这废灵堂夷为平地，让青岚宗成为修真界的笑柄！”

话音未落，柳乘风猛地一挥浊灵刃，一道巨大的黑色刀气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沈砚和周庸长老斩来。刀气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黑色的浊灵之气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整个地下室淹没。

“小心！”林小远惊呼一声，想要冲上去抵挡，却被沈砚一把推开。

“保护好长老！”沈砚怒吼一声，手中的滓器长剑爆发出耀眼的黑白灵光，心印境的灵气和蚀灵之力疯狂地涌入剑身，他双脚猛地蹬地，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手中的长剑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黑色刀气迎了上去。

“铛！”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黑白灵光与黑色刀气剧烈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气浪如同冲击波般朝着四周扩散。地下室的墙壁剧烈震动，碎石纷纷掉落，夜明珠的光芒也变得忽明忽暗。

沈砚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长剑上传来，手臂一阵发麻，虎口隐隐作痛，忍不住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他心中一惊，柳乘风的实力果然比之前强大了太多，金丹初期的修为加上浊灵刃的威力，确实不容小觑。

而柳乘风也被这股反震之力震得后退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浓浓的不屑：“不错嘛，沈砚，心印境竟然能接下我一击，难怪周庸那个老东西对你如此看重。可惜，这点实力，还不够看！”

他再次举起浊灵刃，黑色的浊灵之气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刀身的光芒更加浓郁，上面的人脸纹路扭曲得更加厉害，哀嚎声也更加凄厉。

“受死吧，沈砚！”

柳乘风怒吼一声，身形如同鬼魅般冲了上来，手中的浊灵刃带着凌厉的黑色刀气，朝着沈砚的头颅劈去。刀气中蕴含着浓郁的浊灵之气，一旦被击中，不仅会身受重伤，还会被浊灵之气侵蚀经脉，后果不堪设想。

沈砚眼神一凛，不敢大意，脚下步伐变幻，施展出青岚宗的身法，身形如同鬼魅般避开了这一击。同时，他手中的长剑舞动得如同狂风暴雨，黑白灵光闪烁，一道道剑气朝着柳乘风射去，逼得柳乘风连连后退。

“哼，只会躲吗？”柳乘风冷哼一声，手中的浊灵刃猛地横扫，一道巨大的黑色刀气朝着沈砚横扫而去，覆盖了他所有闪避的路线。

沈砚心中一紧，知道无法闪避，只能硬抗。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灵气和蚀灵之力提升到极致，手中的长剑猛地竖起，黑白灵光在剑身上凝聚成一道厚厚的屏障。

“铛！”

黑色刀气狠狠劈在屏障上，发出一声巨响，屏障剧烈震动，出现了一道道裂纹。沈砚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差点喷了出来，他强行咽了下去，再次后退了几步，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砚哥！”林小远焦急地大喊一声，想要冲上去帮忙，却被两名浊族修士拦住。原来，柳乘风并非孤身前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几名实力不弱的浊族修士，此刻正朝着林小远他们扑去。

“找死！”沈砚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反手一道剑气射去，斩杀了一名冲向林小远的浊族修士。但这样一来，他也露出了破绽。

柳乘风抓住机会，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手中的浊灵刃如同毒蛇出洞，朝着沈砚的胸口刺去，黑色的刀气带着浓郁的浊灵之气，瞬间便到了沈砚的眼前。

沈砚心中一惊，连忙侧身闪避，堪堪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但手臂还是被刀气擦到，一道黑色的伤口瞬间出现，黑色的浊灵之气如同跗骨之蛆，顺着伤口朝着他的经脉蔓延而去。

“啊！”沈砚发出一声痛哼，连忙运转灵气，压制着体内的浊灵之气。

“哈哈哈！沈砚，尝到浊灵刃的滋味了吧？”柳乘风得意地大笑起来，“这浊灵之气会一点点侵蚀你的经脉，让你痛苦不堪，最后变成一个废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砚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不能再这样被动防守下去，必须主动出击，否则不仅自己会丧命，周庸长老和林小远他们也会性命不保。

他猛地催动心印境的精神力，掌心的蚀灵心印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黑色灵光，体内的蚀灵之力疯狂地涌动，与灵气交织在一起。他手中的滓器长剑再次爆发出黑白灵光，这一次，灵光中多了一丝诡异的黑色，正是蚀灵之力与灵气融合的迹象。

“柳乘风，你以为只有你有底牌吗？”沈砚眼神冰冷，声音低沉而坚定，“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说着，沈砚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朝着柳乘风冲去，手中的长剑带着黑白交织的灵光，以及一丝蚀灵之力，朝着柳乘风的胸口刺去。长剑所过之处，周围的浊灵之气如同遇到克星般，纷纷退散。

柳乘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沈砚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但他也不是吃素的，手中的浊灵刃猛地一挥，黑色的刀气再次爆发，与沈砚的长剑碰撞在一起。

“铛！铛！铛！”

一时间，地下室中刀光剑影，黑白灵光与黑色浊灵之气不断碰撞，火花四溅，气浪翻滚。沈砚和柳乘风缠斗在一起，你来我往，招招致命，每一次碰撞都让地下室剧烈震动，碎石不断掉落。

沈砚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心印境的精神力，不断地寻找着柳乘风的破绽，同时，他手中的长剑时不时会爆发出蚀灵之力，侵蚀着柳乘风的浊灵之气。而柳乘风则凭借着金丹初期的修为和浊灵刃的威力，占据着上风，黑色的刀气一次次地朝着沈砚劈去，逼得沈砚险象环生。

林小远和几名弟子也在奋力抵抗着剩下的浊族修士，虽然他们实力不济，但依旧死死地守护在周庸长老身边，没有丝毫退缩。

战斗越来越激烈，沈砚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黑色的浊灵之气在他体内不断蔓延，让他的气息越来越紊乱，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心中的信念支撑着他，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下！

他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周庸长老，看着身边浴血奋战的林小远和弟子们，看着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同门，心中的怒火和斗志再次被点燃。

“柳乘风，我杀了你！”

沈砚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体内的灵气和蚀灵之力彻底爆发，手中的长剑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太阳，朝着柳乘风的头颅斩去。

柳乘风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连忙举起浊灵刃抵挡。

“铛！”

一声巨响，长剑和浊灵刃再次碰撞在一起，这一次，沈砚的长剑上爆发出的蚀灵之力竟然穿透了黑色刀气，侵蚀到了浊灵刃上。浊灵刃发出一声痛苦的嗡鸣，上面的人脸纹路扭曲得更加厉害，黑色的光芒也暗淡了几分。

柳乘风只觉得一股诡异的力量顺着浊灵刃传入他的体内，侵蚀着他的经脉，让他浑身一颤，气血翻涌。他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是什么力量？”

“这是取你狗命的力量！”沈砚怒吼一声，再次冲了上去，手中的长剑如同狂风暴雨般朝着柳乘风劈去，每一剑都带着蚀灵之力，不断地侵蚀着柳乘风的浊灵之气和经脉。

柳乘风被打得连连后退，心中的惊讶和愤怒越来越强烈。他没想到，沈砚竟然掌握了如此诡异的力量，能够克制他的浊灵之气。

地下室的战斗还在继续，黑白灵光与黑色浊灵之气的碰撞，如同光明与黑暗的较量，每一次碰撞都关乎着生死，关乎着废灵堂的存亡，关乎着青岚宗的未来。

沈砚知道，这场战斗，他只能胜，不能败！为了周庸长老，为了师兄弟们，为了青岚宗，他必须斩杀柳乘风，驱散这些该死的浊族修士！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手中的长剑舞动得更加迅猛，朝着柳乘风发起了最后的冲击。而柳乘风也被逼到了绝境，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手中的浊灵刃再次爆发出浓郁的黑色光芒，准备与沈砚拼死一搏。

一场关乎生死的终极对决，在地下室中愈演愈烈，空气中的能量波动剧烈到了极点，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