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滓焚天：沈砚的蚀灵路 第157章 废灵堂的“守护”

风卷着血腥与浊灵的恶臭，在青岚宗的山谷间疯狂呼啸，如同无数冤魂在哀嚎。沈砚的脚步踩着满地的碎石与血污，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灌了铅，却又带着雷霆万钧的急切，朝着废灵堂的方向狂奔。

林小远跟在他身后，一瘸一拐，左臂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滴落在地上，留下一串鲜红的印记。他一边跑，一边嘶吼着提醒：“砚哥！小心！前面还有好多浊族杂碎，他们把废灵堂围得水泄不通！”

沈砚没有回头，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那座熟悉的灰色院落，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近了，越来越近了。

废灵堂的院墙早已不复存在，原本整齐的青砖墙倒塌碎裂，断壁残垣间还插着几柄断裂的法器，沾染着黑色的浊血和红色的人血。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是周庸长老亲手栽种的，如今却被拦腰斩断，黑色的树干冒着黑烟，几片枯黄的叶子在风中打着旋儿，缓缓飘落，像是在为这片废墟送行。

院子中央，数十名废灵堂的弟子背靠着地下室的石门，组成一道单薄的人墙，正在拼死抵抗。他们大多浑身是伤，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瘸了腿，有的脸上布满了浊灵侵蚀的黑色纹路，却依旧咬紧牙关，手中的法器紧紧握着，发出微弱的灵光，与周围浓郁的黑色浊灵之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围攻他们的浊族修士足有上百人，个个身形怪异，面目狰狞。有的浑身覆盖着鳞甲，手中挥舞着巨大的骨棒，每一次落下都带着呼啸的风声；有的长着蝙蝠般的翅膀，在空中盘旋，时不时俯冲下来，射出一道道黑色的浊灵射线；还有的口中吐着黑色的毒液，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腐蚀出一个个黑洞。

“杀！给我冲！拿下地下室，柳大人有赏！”一名身材高大、长着三只眼睛的浊族头目嘶吼着，第三只眼睛射出一道粗壮的浊灵光束，朝着弟子们的防线轰去。

“轰！”

几名弟子猝不及防，被光束击中，瞬间倒飞出去，口吐鲜血，落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防线出现了一个缺口，几名浊族修士趁机冲了上去，手中的武器朝着地下室的石门砍去。

“不准碰石门！”一名废灵堂弟子怒吼着，扑了上去，用身体挡住了攻击，手中的短刀狠狠刺向一名浊族修士的胸口。

“噗嗤！”

短刀刺入了浊族修士的身体，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溅了那名弟子一身。但那名浊族修士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反手一拳，砸在那名弟子的头颅上。

“砰！”

弟子的头颅瞬间凹陷下去，鲜血和脑浆混合着流了出来，他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盯着石门，充满了不甘和守护。

“师兄！”

“不要啊！”

周围的弟子们发出悲愤的嘶吼，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倒下，心中的绝望如同潮水般蔓延。他们已经抵抗了太久，灵力耗尽，体力不支，若不是心中那份守护长老的信念支撑着，恐怕早已崩溃。

就在这时，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从远处冲来，口中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都给我滚开！”

是沈砚！

废灵堂的弟子们看到沈砚的身影，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

“是砚哥！砚哥来了！”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长老有救了！”

弟子们的士气瞬间高涨，原本疲惫的身躯仿佛又充满了力量，挥舞着手中的法器，朝着浊族修士发起了反击。

沈砚的目光扫过那些倒下的弟子，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爆发。他催动心印境的力量，掌心的蚀灵心印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黑色灵光，体内的灵气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滓器长剑之中。

“嗡——！”

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黑白灵光交织，形成一道凌厉的剑气，朝着那名三只眼睛的浊族头目斩去。

“找死！”那名头目感受到了剑气的威胁，怒吼一声，第三只眼睛再次射出一道浊灵光束，试图抵挡。

“铛！”

剑气与光束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黑色的浊灵之气如同潮水般退散，剑气余势不减，依旧朝着头目斩去。

“不！”

头目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剑气瞬间劈中了他的身体，将他劈成了两半，黑色的血液和浊灵之气四散开来，很快便消散在空气中。

一招！仅仅一招，就斩杀了一名浊族头目！

周围的浊族修士都愣住了，眼中充满了恐惧。而废灵堂的弟子们则欢呼起来，士气更加高涨。

“杀！”

沈砚没有停顿，身形如同鬼魅般冲入了浊族修士群中，手中的长剑舞动得如同狂风暴雨，黑白灵光闪烁，每一剑都带着蚀灵之力，能够轻易地撕裂浊灵之气，斩杀敌人。

一名长着蝙蝠翅膀的浊族修士从空中俯冲下来，利爪朝着沈砚的头颅抓去。沈砚侧身避开，手腕一翻，长剑向上一挑，一道剑气射出，瞬间斩断了那名修士的翅膀。

“啊！”

修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空中坠落下来。沈砚不等他落地，一脚踩在他的胸口，长剑刺入他的咽喉，结束了他的性命。

又有两名手持骨棒的浊族修士冲了上来，左右夹击。沈砚脚下步伐变幻，如同闲庭信步，避开了两人的攻击，同时长剑横扫，两道剑气射出，将两人的头颅斩落。

他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在浊族修士群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尸横遍野，黑色的血液溅满了他的衣袍，让他看起来愈发狰狞可怖。

林小远也不甘示弱，虽然身受重伤，但依旧挥舞着短刀，斩杀着身边的浊族修士，为沈砚保驾护航。

废灵堂的弟子们看到沈砚如此神勇，也都受到了鼓舞，纷纷跟着发起反击。原本被压制的局面瞬间逆转，浊族修士节节败退，惨叫声此起彼伏。

“快！保护好地下室门口！”沈砚一边斩杀敌人，一边大喊道。

弟子们连忙聚拢到石门旁，组成一道更加坚固的防线，抵挡着残余的浊族修士。

沈砚则继续在人群中厮杀，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扫清所有阻碍，冲到地下室门口，去救周庸长老。

一刻钟后，最后一名浊族修士倒在了血泊中，废灵堂的院子里终于恢复了短暂的平静，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浊灵之气，以及弟子们沉重的喘息声。

沈砚喘着粗气，身上的衣袍已经被鲜血和尘土染成了暗红色，脸上布满了血污，只有一双眼睛，依旧明亮而坚定，充满了焦急。

他顾不上休息，几步冲到地下室的石门旁，对着守在门口的弟子们大喊：“让开！”

弟子们连忙侧身让开一条通道，眼中满是期待和担忧。

沈砚伸出手，用力推开了石门。

“嘎吱——”

石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声响，缓缓打开。一股浓郁的浊灵之气夹杂着淡淡的药味，从地下室中扑面而来，让沈砚眉头紧锁。

地下室里一片昏暗，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几颗夜明珠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里面的景象。

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药瓶和灵草，显然是之前弟子们为周庸长老疗伤时留下的。而在地下室的中央，周庸长老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下铺着一块破旧的毯子。

沈砚的目光落在周庸长老身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周庸长老的脸色苍白得如同纸张，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毫无光泽。他的胸口处，有一道狰狞的黑色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发黑、腐烂，黑色的浊灵之气如同毒蛇般，在伤口处不断蠕动、蔓延，朝着他的四肢百骸侵蚀而去。他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若有若无，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长老！”

沈砚嘶喊着，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周庸长老的手。

周庸长老的手冰冷刺骨，没有一丝温度，脉搏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

“长老，我是沈砚，我回来了！”沈砚的声音哽咽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滴落在周庸长老的手背上，“对不起，长老，我来晚了，我来晚了啊！”

他想起了当初加入废灵堂时，周庸长老对他的悉心教导；想起了他突破骨融境时，长老欣慰的笑容；想起了长老被浊灵之气所伤，躺在病床上时，依旧对他叮嘱不已。

一幕幕回忆如同锋利的刀刃，不断地切割着他的心脏，让他愧疚不已。若不是他离开宗门，若不是他在浊灵谷没能斩草除根，柳乘风怎么会有机会偷袭废灵堂？长老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砚哥，你快救救长老吧，医师说，只有你会的净化术，才能驱散长老体内的浊灵之气，才能救他的命！”林小远也跟着冲了进来，跪在沈砚身边，哭着说道。

沈砚猛地回过神，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是啊，他不能沉浸在自责中，他还有机会，他会净化术，他一定能救长老！

他深吸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紧紧握住周庸长老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长老，您放心，我这就用净化术救你，您一定要坚持住！”

他将周庸长老的身体轻轻放平，然后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株千年清灵草和净化术残卷。清灵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蕴含着浓郁的纯净灵气，与地下室中的浊灵之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砚将清灵草放在一旁，然后摊开净化术残卷，仔细地翻阅起来。虽然之前已经推演过无数次，但此刻，他不敢有丝毫大意，每一个步骤都要做到精准无误。

“提炼清灵液，剥离废灵毒素，净化浊灵池水，滋养经脉……”沈砚在心中默默念叨着，同时开始运转体内的灵气。

他的掌心泛起淡淡的白色灵光，那是纯净的灵气，没有一丝杂质。他将手掌轻轻放在周庸长老的胸口，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灵气，朝着那道黑色的伤口探去。

“滋滋——”

灵气刚一接触到伤口处的浊灵之气，就发出了刺耳的声响，黑色的浊灵之气如同遇到克星般，开始剧烈地翻滚、挣扎，试图抵抗灵气的侵蚀。

沈砚眉头紧锁，加大了灵气的输出。心印境的精神力全力运转，清晰地“看到”周庸长老体内的经脉状况：经脉寸断，丹田重创，黑色的浊灵之气如同蛛网般，缠绕在他的经脉和丹田周围，不断地侵蚀着他最后的生机。

“长老，忍着点！”沈砚轻声说道，然后手中的动作加快。

他按照净化术残卷上的记载，先是用灵气小心翼翼地剥离伤口周围的浊灵毒素，将那些黑色的毒素一点点地引出体外。每剥离一点，周庸长老的身体就会微微颤抖一下，显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沈砚的心也跟着揪紧，但他不敢停下，只能咬着牙，继续操作。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地下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沈砚引导灵气时发出的“滋滋”声，以及弟子们沉重的呼吸声。

林小远和其他几名弟子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眼中满是紧张和期待，紧紧地盯着沈砚和周庸长老，生怕出现一丝意外。

沈砚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引导灵气剥离浊灵毒素，对他的灵力消耗极大，尤其是心印境的精神力，更是透支严重。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周庸长老。

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周庸长老胸口伤口处的黑色浊灵之气被剥离得差不多了，伤口开始慢慢愈合，露出了里面粉嫩的新肉。

沈砚松了一口气，连忙拿起旁边的千年清灵草，将其捏碎，挤出里面的清灵液，小心翼翼地滴在周庸长老的伤口上，以及他的嘴唇上。

清灵液蕴含着浓郁的纯净灵气，滴在伤口上，瞬间被吸收，伤口愈合的速度明显加快。滴在嘴唇上，周庸长老的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似乎吞咽了下去。

沈砚继续引导着灵气，将清灵液的力量输送到周庸长老的体内，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和丹田。

又过了一个时辰，沈砚终于完成了净化术的所有步骤。他收回手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而躺在地上的周庸长老，脸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色，嘴唇也变得红润了一些，气息虽然依旧微弱，但比之前平稳了许多，胸口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长老！长老他有反应了！”林小远惊喜地大喊道，眼中满是激动的泪水。

其他弟子们也欢呼起来，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沈砚看着周庸长老，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长老暂时脱离危险了，但想要完全康复，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石门突然被猛地撞开，一道阴鸷的声音传了进来：“沈砚，你果然在这里！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净化术，还救了这老东西！”

沈砚脸色一变，猛地抬头望去，只见柳乘风带着几名实力强大的浊族修士，站在石门门口，眼中满是不屑和残忍的笑容。

“柳乘风！”沈砚咬牙切齿，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挣扎着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滓器长剑，“你还敢来！”

“怎么不敢？”柳乘风冷笑一声，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黑色浊灵之气，金丹后期的威压肆无忌惮地释放出来，“今天，不仅要杀了这老东西，还要杀了你，彻底覆灭废灵堂，覆灭青岚宗！”

话音未落，柳乘风便挥手示意，几名浊族修士立刻朝着沈砚和弟子们冲了过来。

沈砚眼神一凛，将周庸长老护在身后，对着林小远和弟子们大喊：“你们带着长老先走，这里交给我！”

“砚哥，我们跟你一起战斗！”林小远说道，握紧了手中的短刀。

“不行！长老需要你们保护！快走！”沈砚怒吼道，“这是命令！”

林小远和弟子们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们知道，保护长老的安全最重要。

“砚哥，你小心！”林小远说完，便和几名弟子一起，小心翼翼地抬起周庸长老，朝着地下室深处的密道走去。

沈砚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密道中，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盯着柳乘风和冲过来的浊族修士，手中的滓器长剑再次爆发出耀眼的黑白灵光。

“柳乘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一声怒吼，沈砚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手中的长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指柳乘风的咽喉。一场新的血战，再次在地下室中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