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滓焚天：沈砚的蚀灵路 第155章 途中的“浊迹”

灵马的蹄声如同急促的鼓点，敲打着官道，也敲打着沈砚紧绷的神经。风依旧在耳边呼啸，只是此刻的风，不再带着草木的清香，反而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腐味，刺鼻难闻。

沈砚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却只觉得一股浑浊的气息涌入肺腑，让他胸口微微发闷。他心中一动，猛地抬眼望向四周，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全身。

曾经绚烂如画的秋色，此刻已然变了模样。官道两旁的枫树，原本红得像一团团火焰，如今却大片大片地枯死，焦黑的叶子卷曲着，如同被烈火焚烧过一般，挂在光秃秃的枝桠上，在风中发出“哗哗”的悲鸣，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原本翠绿的松柏，也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叶片泛黄枯萎，枝干上缠绕着一丝丝淡淡的黑色雾气，如同毒蛇般蚕食着它们最后的生命力。

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路边的草丛，曾经郁郁葱葱，开满了各色野花，如今却一片枯黄，早已没了半分生气。仔细看去，枯草的根部，还残留着点点黑色的污渍，那是浊灵之气侵蚀后留下的痕迹，如同丑陋的伤疤，刻在这片土地上。

“怎么会这样……”沈砚喃喃自语，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记得上次经过这里时，还是一片生机盎然，短短数日，竟然变成了这般死寂的模样。

灵马继续疾驰，前方出现了一条溪流。往日里，这条溪流清澈见底，溪水潺潺流淌，水中的游鱼清晰可见，岸边还时常有修士驻足饮水、休憩。可此刻，溪流的水却变成了墨黑色，如同被墨汁染过一般，散发着浓浓的腥臭味，令人作呕。水面上漂浮着一些死去的鱼虾，它们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身上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黏液，正是浊灵之气侵蚀的痕迹。

沈砚勒住灵马，翻身下马，走到溪边，弯腰掬起一捧黑水。水刚碰到指尖，就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同时，一股邪恶的气息顺着指尖钻入体内，让他浑身一颤。他连忙运转灵气，将这股邪恶气息驱散，指尖的黑色污渍却久久不散，仿佛烙印一般。

“灵气浊化……竟然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沈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片区域的灵气，已经被严重浊化，原本纯净的灵气中，夹杂着大量的浊灵之气，如同纯净的白玉上沾染了洗不掉的污垢。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嘶吼声从旁边的山林中传来，声音中充满了狂暴和嗜血的气息。沈砚心中一凛，猛地转身，握紧了手中的滓器长剑，警惕地望向山林深处。

只见一头体型庞大的妖兽从山林中冲了出来，拦在了官道中央。这是一头灵鹿，原本应该体态优雅，浑身雪白，灵气充沛。可此刻，它的模样却变得狰狞可怖：雪白的皮毛变得枯黄肮脏，上面布满了黑色的纹路，如同蜘蛛网般蔓延全身；一双原本温顺的眼眸，此刻却布满了血丝，闪烁着疯狂嗜血的光芒；头顶的鹿角也变得漆黑，尖锐无比，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口中不断滴落着黑色的涎水，散发着腥腐味。

显然，这头灵鹿已经被浊灵之气彻底浊化，变成了一头只知杀戮的凶兽。

“孽畜！”沈砚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能感受到，这头灵鹿体内的灵气已经完全被浊灵之气取代，充满了毁灭和邪恶的力量。

浊化的灵鹿看到沈砚，发出一声狂暴的嘶吼，猛地朝着他扑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头顶的黑色鹿角直指沈砚的胸膛，带着一股浓烈的浊灵之气。

沈砚不敢大意，脚下步伐变幻，身形如同鬼魅般侧身避开了灵鹿的攻击。同时，他手中的滓器长剑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黑白灵光，心印境的灵气和蚀灵之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凌厉的剑气。

“噗嗤！”

沈砚手腕一翻，长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灵鹿的脖颈斩去。黑白灵光与灵鹿身上的黑色浊灵之气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浊灵之气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消散。

灵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脖颈处鲜血喷涌而出，黑色的浊灵之气从伤口中逸出，很快便消散在空气中。它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眸，在临死前恢复了一丝清明，似乎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悔恨，随后便彻底失去了光泽。

沈砚看着倒地的灵鹿，心中五味杂陈。这头灵鹿本是无辜的，却因为浊灵之气的侵蚀，变成了凶兽，最终落得如此下场。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投靠了域外浊族的柳乘风，以及那些凶残的浊族修士。

“柳乘风！域外浊族！”沈砚咬牙切齿，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你们不仅残害我宗门弟子，还如此破坏这片天地的灵气，简直罪该万死！”

他能肯定，沿途的灵气浊化之所以如此严重，一定是柳乘风和域外浊族搞的鬼。他们定然是在加速灵气浊化，想要以此来削弱青岚宗的实力，甚至是整个修真界的实力。

青岚宗坐落于青岚山深处，山上灵气一向纯净浓郁，是修炼的绝佳之地。宗门的根基，弟子的修炼，都离不开这纯净的灵气。若是青岚山的灵气也被如此浊化，后果不堪设想。弟子们修炼会受到严重阻碍，甚至可能因为吸入浊灵之气而走火入魔，宗门的根基也会彻底动摇，最终可能走向覆灭。

想到这里，沈砚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不敢想象，若是青岚宗真的变成了这般模样，他该如何面对宗门的列祖列宗，如何面对那些信任他、依赖他的弟子们。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沈砚猛地站起身，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他必须尽快赶回青岚宗，不仅要拯救周庸长老和废灵堂的弟子们，还要阻止柳乘风和域外浊族继续破坏宗门的灵气，守护好青岚宗的根基。

他翻身上马，再次将灵气注入灵马体内。灵马发出一声嘶鸣，速度再次提升，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在官道上疾驰。

沿途的景象越来越凄惨。大片的森林枯死，露出光秃秃的黑色树干，如同狰狞的鬼影；河流全部变成了黑色，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偶尔能看到一些被浊化的妖兽在游荡，它们形态各异，都变得狰狞可怖，见人就扑，疯狂无比。

沈砚一路疾驰，遇到拦路的浊化妖兽，便毫不犹豫地挥剑斩杀。他的剑法越来越凌厉，心中的怒火和焦急化作了强大的力量，每一剑都带着蚀灵之力，能够轻易地驱散浊灵之气，斩杀凶兽。

可斩杀的妖兽越多，沈砚心中的担忧就越重。这些浊化的妖兽，如同一个个警钟，不断地提醒着他，灵气浊化的范围正在不断扩大，青岚宗面临的危机也越来越严重。

“长老，弟子们，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到了！”沈砚对着前方嘶吼，声音嘶哑，却带着无比坚定的信念。

灵马不知疲倦地疾驰，沈砚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浑身的肌肉紧绷如铁，手臂因为长时间握着长剑而微微发麻，但他没有丝毫懈怠。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赶回青岚宗，守护好他的宗门，守护好他在乎的每一个人。

风越来越大，腥腐味越来越浓，黑色的浊灵之气在空气中弥漫，如同一张巨大的黑网，朝着青岚山的方向蔓延。沈砚能感受到，青岚山的方向，灵气波动越来越剧烈，浊灵之气也越来越浓郁，显然，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他咬紧牙关，再次催动心印境的力量，将更多的灵气注入灵马体内。灵马的速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极限，四蹄几乎脱离了地面，如同在低空飞行一般。

沿途的景象在他眼中飞速掠过，枯死的草木、黑色的河流、狰狞的妖兽，都化作了模糊的残影。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青岚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座曾经灵气充沛、祥和宁静的山峰，此刻却被一层厚厚的黑色雾气笼罩，如同被乌云遮蔽的太阳，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青岚宗！我回来了！”

沈砚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握紧手中的滓器长剑，掌心的蚀灵心印闪烁着凌厉的黑色灵光，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无论前方等待他的是多么艰难的战斗，无论柳乘风和域外浊族的实力多么强大，他都不会退缩。为了周庸长老，为了废灵堂的弟子们，为了青岚宗，为了这片天地的纯净灵气，他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灵马如同离弦之箭，朝着被黑色雾气笼罩的青岚山冲去，一场关乎宗门存亡、关乎灵气纯净的终极之战，即将拉开帷幕。沈砚知道，他肩负着沉重的使命，这一战，他只能胜，不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