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滓焚天：沈砚的蚀灵路 第154章 疾驰“归宗”

“周庸长老！”

这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沈砚的心上，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林小远带着哭腔的声音还在脑海中回荡，周庸长老丹田重创、经脉寸断、气息微弱的模样，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不断浮现，刺得他眼睛生疼，心如刀绞。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炬地扫向不远处的灵马。那是苏振南特意为他准备的上等灵马，通体雪白，神骏非凡，此刻正低头啃食着灵草，浑然不知即将承载起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生死疾驰。

“驾！”

沈砚低吼一声，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右手闪电般抓住缰绳，左手在马背上轻轻一按，借着这股力道，身形腾跃而起，稳稳地落在了马鞍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心中的急切早已化作了极致的行动力。

他双腿紧紧夹住马腹，手中的缰绳猛地一勒，灵马吃痛，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四蹄猛地蹬地，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青岚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定要赶回去！一定要救周庸长老！”

沈砚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支撑着他每一根紧绷的神经。他死死地攥着缰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青筋暴起，手臂上的肌肉紧绷如铁，眼中布满了血丝，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焦急和坚定。

灵马的速度快得惊人，四蹄翻飞，卷起漫天尘土，在官道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白色残影。沿途的风景如同被狂风席卷的画卷，飞速后退，漫山的红叶、翠绿的竹林、清澈的溪流，都化作了模糊的色块，根本来不及细看。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如同鬼哭狼嚎，刮得他脸颊生疼，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衣袍猎猎作响，如同鼓起的风帆。但沈砚丝毫没有在意这些，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要将路途上的一切障碍都看穿、撕裂。

他想起了周庸长老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那时他还是个刚刚加入青岚宗的外门弟子，资质平平，受尽了嘲讽和排挤，是周庸长老在众人面前力排众议，将他收入废灵堂，悉心教导他修炼，传授他辨认灵草、处理废灵的技巧。

“沈砚，修行之路，贵在坚持，不在天赋。”长老温和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废灵堂虽不起眼，但只要你肯用心，一样能走出自己的大道。”

他想起了自己突破骨融境时，长老欣慰的笑容，亲手将滓器长剑送到他手中：“好孩子，没辜负我的期望，这把剑，你拿着，以后好好守护废灵堂，守护青岚宗。”

他还想起了长老被浊灵之气所伤，躺在病床上时虚弱的模样，却依旧强撑着对他说：“沈砚，浊灵宗作恶多端，你一定要小心，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清瑶姑娘。”

一幕幕回忆如同锋利的刀刃，不断地切割着他的心脏，让他愧疚不已。都怪他！若不是他离开宗门，若不是他在浊灵谷没能斩草除根，柳乘风怎么会有机会偷袭废灵堂？长老怎么会身受重伤，生命垂危？

“长老，您一定要坚持住！我马上就回来了！”沈砚对着前方的天空嘶吼，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悔恨和祈求，“您千万不能有事啊！”

灵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步伐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雪白的皮毛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如同珍珠般滚落，蒸腾起阵阵白雾。

沈砚能感受到灵马的疲惫，心中一痛，但他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时间就是生命，多耽误一秒，周庸长老就多一分危险，废灵堂的弟子们就多一分伤亡。

“对不起了，伙计。”沈砚轻声说道，然后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催动心印境的力量，掌心的蚀灵心印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黑色灵光，体内的灵气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手臂疯狂地涌入灵马体内。

“嗡——！”

灵马浑身一震，发出一声兴奋的嘶鸣，原本疲惫的身躯瞬间充满了力量，肌肉紧绷，速度再次飙升，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它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在官道上疾驰，所过之处，尘土飞扬，风声猎猎，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沈砚只觉得耳边的风声更加刺耳，眼前的景物模糊得几乎要看不清，强大的惯性让他的身体紧紧贴在马背上，几乎要被甩飞出去。但他死死地咬住牙关，双手紧紧地攥着缰绳，心印境的精神力全力运转，牢牢地锁定着前方的道路，同时不断地将灵气注入灵马体内，维持着它的极限速度。

蚀灵纹在他的手臂上疯狂地蠕动，如同活物般，黑色的灵光与灵马体内的灵气相互交织，形成一道淡淡的屏障，保护着灵马的经脉，防止它因为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力量而崩溃。

沿途的修士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大惊失色，纷纷避让。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快的灵马，更从未见过有人能将灵马催发到如此地步，那速度，简直堪比金丹修士的御空飞行！

“那是谁？好快的速度！”

“看服饰，像是青岚宗的弟子，这是出了什么急事？”

“如此拼命，恐怕是宗门遭遇了大难！”

修士们的议论声被风声远远地抛在身后，沈砚根本无暇顾及。他的心中只有青岚宗，只有废灵堂，只有周庸长老。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赶回去晚了一步，看到的是长老冰冷的尸体，他该如何面对废灵堂的弟子们？如何面对自己的内心？

他甚至不敢去想，若是长老出了意外，废灵堂的弟子们该怎么办？那些平日里跟在他身后，喊他“砚哥”的师弟师妹们，此刻正在遭受着怎样的苦难？

愤怒和焦急如同岩浆般在他的心中翻滚，几乎要冲破胸膛。他恨不得立刻长出一双翅膀，瞬间飞到青岚宗，飞到废灵堂，将柳乘风那个卑鄙小人碎尸万段，为长老，为死去的弟子们报仇！

灵马一路疾驰，不知跑了多久，沿途的景色渐渐变得熟悉起来。青岚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座巍峨的山峰，此刻却被一层淡淡的黑色雾气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浊灵之气和血腥味，与往日的灵气充沛、祥和宁静截然不同。

沈砚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那黑色的雾气，正是浊灵之气的凝聚，而那浓郁的血腥味，意味着已经有无数弟子为了守护宗门而牺牲。

“坚持住！我来了！”

沈砚发出一声怒吼，再次将体内的灵气注入灵马体内。灵马的速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极限，四蹄几乎化作了残影，如同一道白色的流光，朝着青岚山的山门冲去。

距离青岚山越来越近，沈砚能清晰地感受到，山上传来的厮杀声、惨叫声、法器碰撞声，如同惊雷般在耳边炸响，每一声都像一把尖刀，刺得他心胆俱裂。

他能感受到，废灵堂的方向，灵气波动最为剧烈，周庸长老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而柳乘风的气息，却如同乌云般笼罩着整个废灵堂，强大而邪恶，带着金丹后期修士特有的威压，让人窒息。

“柳乘风！”沈砚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意，“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灵马终于冲到了青岚宗的山门口。山门处，几名弟子正浴血奋战，抵挡着几名浊族修士的攻击。他们浑身是伤，气息奄奄，却依旧死死地守在山门口，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看到沈砚疾驰而来，一名弟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嘶哑地喊道：“沈师兄！你回来了！快！快去废灵堂！长老他……”

话未说完，一名浊族修士趁机发动攻击，一道黑色的浊灵之气朝着那名弟子射去。

“小心！”沈砚瞳孔骤缩，想也不想，从储物袋中取出滓器长剑，挥手一道黑白交织的剑气射了出去。

“噗嗤！”

剑气精准地击中了那名浊族修士，将他劈成了两半，黑色的血液和浊灵之气瞬间消散。

“多谢沈师兄！”那名弟子感激地喊道。

“守住山门！”沈砚留下一句话，便不再停留，双腿再次夹紧马腹，灵马发出一声嘶鸣，朝着废灵堂的方向冲去。

沿途，到处都是厮杀的场景。青岚宗的弟子们虽然英勇抵抗，但面对实力大增的柳乘风和凶残的浊族修士，依旧节节败退，伤亡惨重。地上躺满了尸体，有青岚宗弟子的，也有浊族修士的，鲜血染红了地面，流淌成河，空气中的血腥味和浊灵之气的腥腐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沈砚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怒火愈发炽烈。他手中的长剑忍不住颤抖起来，掌心的蚀灵心印闪烁着凌厉的黑色灵光，随时准备着爆发。

灵马在山林中穿梭，避开一道道攻击，越过一个个倒下的身影，朝着废灵堂的方向疾驰。沈砚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废灵堂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座熟悉的院落，此刻已经被浊族修士团团围住，黑色的浊灵之气如同乌云般笼罩着整个院落，厮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长老！弟子们！我来了！”

沈砚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体内的灵气和蚀灵之力彻底爆发，心印境的精神力如同探照灯般扫向废灵堂，锁定了柳乘风的位置。

他看到，柳乘风正站在废灵堂的大殿门口，身着一身黑色的浊族服饰，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黑色浊灵之气，眼神阴鸷，嘴角带着一丝残忍的笑容。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把黑色的长剑，剑身上沾满了鲜血，显然刚刚结束了一场杀戮。

而在他的脚下，周庸长老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气息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丹田处有一个狰狞的伤口，黑色的浊灵之气不断地从伤口中逸出，侵蚀着长老最后的生机。

“柳乘风！”

沈砚目眦欲裂，眼中充满了血丝，如同发狂的野兽。他猛地勒住缰绳，灵马发出一声嘶鸣，稳稳地停在废灵堂的门口。

沈砚翻身下马，手中的滓器长剑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黑白灵光，蚀灵之力疯狂地涌动，朝着柳乘风冲了过去。

“柳乘风！拿命来！”

一声怒吼，如同惊雷般在废灵堂上空炸响，一场惨烈的血战，正式拉开了序幕。沈砚知道，他肩负着拯救长老、拯救废灵堂、拯救青岚宗的重任，这一战，他只能胜，不能败！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冲向柳乘风，手中的长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指柳乘风的咽喉。黑白灵光交织，蚀灵之力与浊灵之气相互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的能量波动剧烈到了极点，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之颤抖。

柳乘风看到沈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浓浓的不屑和残忍：“沈砚？你竟然回来了？正好，省得我去落霞城找你！今天，我就将你们师徒一起送上路！”

话音未落，柳乘风手中的黑色长剑也爆发出浓郁的浊灵之气，朝着沈砚迎了上来。

“铛！”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黑白灵光与黑色浊灵之气剧烈碰撞，火花四溅，气浪如同冲击波般朝着四周扩散，将周围的浊族修士和青岚宗弟子都震得连连后退。

沈砚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长剑上传来，让他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他心中一惊，柳乘风的实力，果然比之前强大了太多，金丹后期的修为，加上域外浊族的力量，确实不容小觑。

但他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他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周庸长老，看着周围浴血奋战的弟子们，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柳乘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沈砚再次冲了上去，手中的长剑舞动得如同狂风暴雨，黑白灵光闪烁，蚀灵之力不断地侵蚀着柳乘风的浊灵之气。他的心印境精神力全力运转，清晰地“看到”柳乘风体内浊灵之气的流动轨迹，寻找着他的弱点。

一场关乎生死、关乎宗门存亡的血战，在废灵堂门口，激烈地展开。阳光被黑色的浊灵之气遮挡，天地间一片昏暗，只有黑白灵光与黑色浊灵之气的碰撞，在黑暗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如同希望的火种，在绝望中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