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玻璃。
隔着兄妹俩。
江闻松一头寸短,干净利落,根本遮不住颧骨的那块青紫。
而江听芙眼红得像只急了眼的兔子,一眨不眨地瞪着他,瞪到他顶不住。
江闻松叹了口气,心虚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芙芙,你听哥解释,哥这段时间真的没有被……”
江听芙根本听不进去,依旧重复:“你联合爸爸妈妈故意瞒着我。”
“……”江闻松嘴唇蠕动,“不是这样的……”
江听芙:“你联合爸爸妈妈故意瞒着我。”
“……”
干脆在牢里把他一拳打晕算了。
江闻松真想跳进黄河里涮涮。
他发誓。
自从上回他家芙芙来见过他后,他就被转成单独关押了,也没人再打过他。
直到昨晚,他被带进了一个十二人间,安然无恙地睡到后半夜,莫名其妙有个黑影上来给了他一拳。
江闻松当时就被打懵了。
但那个黑影没有继续,干了一拳就走。
他至今还在怀疑到底是有人蓄意为之还是狱友梦游。
偏偏今天一大早他家芙芙就来看他。
这叫他哪找理说去。
江闻松苦口婆心解释了半个小时。
江听芙是红着眼走的。
认定了他和爸妈一起瞒着自己,走之前还冷冷丢下一句话。
“哦,对了,搬家了,爷爷买的房子,说以后财产都给我一个人,没你的份。”
江闻松无奈又宠溺:“行,哥哥的以后也给芙芙。”
江听芙红着眼不屑地扫向他:“哥哥的?哥哥都把江氏败光了,还有什么能给的?债务吗?你自己留着吧。”
“……”
-
华庭公寓。
裴青序的那套是1601,楼上的是1701。
温舒找风水先生算的好日子,周五这天,一家人正式搬进了1701。
承裴青序帮的忙,温舒打算请他到新家里吃顿晚饭。
得知这个消息,江听芙前一天晚上特地让温舒买了根牛舌回来做。
不到六点。
大门的门铃声响起。
温舒刚想叫人去开门,一探头,就看见自家女儿的身影一溜烟往门口跑去了。
意外的积极。
温舒眼中闪过一抹微妙的神色,半晌又转身回了厨房。
大门打开。
裴青序双手提着不少东西,看着毫无征兆闯进视线里的人顿了一瞬。
大概是觉得今天是可庆的日子,江听芙穿了一条明艳似火的红色长裙,往日粉润的樱唇也涂了点口红,衬得肤色胜雪白。
裙子侧边还是开叉的,若隐若现能看见细长白皙的腿。
裴青序视线一晃,重新移回到那张小脸上,抬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跑着过来的?”
江听芙毫不避讳地点点头:“在等你,我知道你会来。”
裴青序呼吸一窒。
两套房子几乎一模一样的玄关布置让他有片刻的恍惚。
就好像推门而入的是他的家,而她在迎接着他的归来。
这种虚假的幸福感毫无征兆地淹没了裴青序的心头,他直觉认为装满蜜糖的罐子里还藏着什么。
但他不想深究。
自愿地沉沦。
江听芙垂下头,勾勾他的手:“你快进来。”
裴青序没说话,跟了进去。
他跟长辈们打着招呼,大包小包的礼盒放在桌前,江玉山对他颇为热情,一招呼着坐下,就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江老爷子倒是不咸不淡的,应了声就算是完事了。
只是期间……
一直有只红色的飘影在客厅的沙发前晃悠来晃悠去。
一会儿拿拿遥控器;一会儿拿着瓶椰奶问几人要不要喝;一会儿又捧了盘坚果放裴青序面前……
沙发离茶几有好一段距离。
可她那只兔子拖鞋就差没从裴青序的定制皮鞋上踩过去了。
红色的裙摆堪堪擦过他屈起的膝盖,像带着股隐晦的暗示。
裴青序的左眼从进门开始就跳个不停。
但他总觉得跳错眼睛了。
不像是有好事。
没等他有所行动,江老爷子从平板上的财经新闻报里抬起头,严谨的面目挤出慈祥:“芙芙,累不累?坐下来歇息会?”
他年纪大了眼睛花。
看得入迷时总有个红影忽地一晃,外头天色又黑……
这裙子好看是好看。
但也怪惊悚的。
江听芙手里正拿着只粉色小猪碗,碗里是洗好的小番茄,圆润润一个,还挂着水珠,鲜艳欲滴。
听到老爷子的话,她才发觉自己好像很忙,但又不知道在忙什么。
欲盖弥彰的不知所措。
江老爷子坐在单人沙发上。
江玉山和裴青序坐在长沙发,江听芙琢磨了会,一屁股坐在裴青序旁边。
裴青序垂眸听着江玉山说话,眼珠稍稍往身旁瞥了眼,不为所动。
他双腿随意交叠着,手搭在腿上,指尖垂落,通身矜贵却又自然从容。
江听芙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的是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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