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火锅。
裴青序全程挽着袖子给她烫牛肉,烫熟的牛肉丸还要放在碗里仔细晾凉了才放到她的碗中。
江听芙吃得一脸满足,心情也好了。
见他一口没吃还忙个不停,主动夹了一片蘸了蘸料的牛肉放进他碗中:“你也尝尝。”
“好。”
那片牛肉在他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裴青序抬眼,凝着那张小脸,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她对季言锡笑的那股酸涩感。
会跟他撒气。
会给他夹菜。
可人有时候就是贪心,自己没得到的就越是想要。
在御景湾那几天,他都没见她露出过那样的笑。
她跟季言锡很熟吗?在季氏天天见?为什么对着季言锡笑?季言锡比他好?
他可不觉得。
江听芙一抬头就看见他盯着自己,不像是嚼牛肉,像是在嚼……她?
“怎么了?”江听芙问,“不好吃吗?”
裴青序收回目光,手里的动作不停,放了两片牛肉下去:“还行,有点酸。”
江听芙看了眼蘸料:“可能是我放了点陈醋。”
蘸料是她自己去调的,她觉得味道挺好。
江听芙没管他,说给他尝尝还真就只夹了一片就没下文了,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细心周到的服务。
锅里咕噜咕噜冒着泡。
裴青序没吃也没喝任何解酒的东西,那股醉意时不时冲上头一下。
又被他压下去。
不知哪刻,他忽然开口:“房子住得还习惯吗?”
江听芙抬头,又点头:“习惯,到时候我们搬走会帮你打扫好,恢复原样的。”
裴青序自动忽略她其他字眼,又问:“大概什么时候搬?”
江听芙对他毫无防备,略微思索了一下:“下周五,我妈妈找了个风水先生算的日子。”
裴青序若有所思地轻点头。
江听芙一打开话匣子就忍不住说下去:“我打算明天去看看我哥哥,把爷爷和搬家的事都跟哥哥说一声,爷爷现在天天骂我哥哥和爸爸……”
江闻松的判决是在江听芙遇险第二天下来的,十一个月。
当时怕刺激到她,且江家人都不在京市,所以裴青序没跟她说,是温舒回来后才说的。
夫妻俩去看过儿子,说是精神不错。
江闻松甚至还笑着安慰他们:“不就十一个月吗?又不是不出来了。”
而且江听芙左问右问,确定温舒口中的江闻松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她怕哥哥在牢里被人给打傻了。
裴青序静静听着,等她说完了才又确认了一遍:“明天去吗?”
江听芙:“嗯嗯,吃晚饭的时候我都跟季欣意说好了,请半天假。”
说到这。
江听芙还有点惭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好像还没上班多久,就老是请假,还好季欣意除了嘴坏,人还是不错的,不会让我丢了工作。”
要不然去哪找这么高薪还轻松的工作。
她这么想着。
裴青序立马接上话:“丢了也没关系,你可以来鼎州,天天请假我都给你发工资。”
“……”
江听芙顿默几秒。
裴青序抬头看她:“怎么了?不好吗?”
江听芙面无表情:“好,挺好,你不如直接说包养我算了。”
像是对哪个字眼不太满意。
裴青序拧紧眉头,长辈训诫小辈似的,语气严肃:“包养什么的太难听了,芙芙以后不准这样说。”
“……哦,”江听芙嘟起唇,“不说就不说。”
他想包她她还看不上呢。
切~
裴青序睨着她暗戳戳的小表情,夹了两个牛肉丸过去:“好好吃,别说话。”
他宁愿她没心没肺。
也绝不会让两人的关系转变成这种名为包养,实为交易的关系。
这种关系一旦存在,许多事情就会脱离轨迹,等恍然后悔,才发现已经回不到原来的位置。
裴青序对这些一清二楚。
他想要的绝非是肤浅的**关系。
他要一切都回到原来该有的位置。
离婚协议书上签的那一笔,是他自以为是的成熟,自以为成年人的世界就应该如此豁达,允许一切不属于自己的事物离去。
但现实告诉他。
那是他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源自于他对感情的迟钝,对她那一汪眼泪的束手无策。
所以他以为放手就是对彼此最好的。
他错了。
错了一次,绝不能错第二次。
-
出了火锅店。
江听芙赶着他上了那辆车牌一串8的车。
“我要回家了,你别上我车了行吗?”
“我不生你气了真不生气,你上车吧,喝醉了回家睡觉,行吗?”
“行行行没醉……回,我回到家第一时间就回你信息,上车吧上车,高特助你扶一扶你家裴总……”
江听芙看着他上了车,生怕他后悔,车门一关,一脚油门就开走了。
侧目看着她迅速离去的车影,裴青序隐在沉寂的夜色中,脸上的温和像是豁开裂口的冰冷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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