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鼠 第72章 惊悚的一夜

元坤年乾月坤日 周五 霾

“你害怕了吧！”这是一句安慰的话，是一种宠与被宠的幸福。

鼠妈妈满头大汗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梦里的那条高高的弯向黑夜里的高架桥几乎是悬在半空中，那条的急行弯道在黑夜里只能看到边缘的那道灯线，车灯的尽头很近，就是弯道的防护栏。鼠妈妈紧咬着嘴唇，控制着车速往桥上爬，眼前只有车灯及道路边缘灯线的尽头，距离很短，弯儿急得让它觉得自己看不到前路。鼠妈妈的心就像开着的那辆车，都是悬在半空中的，并且没有退路，只能咬紧牙关往前开。

鼠妈妈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那道高架桥和那条往半空中爬行的急转弯道。半夜里，它在梦中再次被惊吓的满头大汗，心慌的厉害。就在它慌乱无措时，脑海里响起了一道温和有力的声音“你害怕了吧！”

这个声音透着一股熟悉和宠溺，安慰了鼠妈妈慌乱不已的神识。像自己奶奶的声音，还像自己父亲的声音或是其它哪个熟悉的老鼠的声音，鼠妈妈对这个声音有点恋恋不舍，若是一直都在该有多好！

它慢慢地睁开眼睛，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屋里一片黑暗。接着，它又闭上眼睛，脑海里的那道声音已经消失了。不舍，但是，鼠妈妈知道，它真得消失了。

鼠妈妈开始在脑海里回放今天发生的一切。

今天上午，空气闷热，天气预报说的那雨一直没有下。鼠妈妈收拾好家里就赶到店里，开始干活。

今天的活儿，得在酉时初干完。因为，酉时半它们就得开车去鼠族片区的的中心区域参加亲戚家孩子的升学宴，约定好戌时初就得赶到那里。

酉时初，太阳已经渐渐西斜，天边泛起了一抹淡淡的橙色余晖。鼠爸爸和鼠妈妈忙碌地穿梭在房间里，将待发走的包裹一件一件地搬到门口。这些包裹大小不一，有的用纸箱装着，有的则是用布袋包裹，看起来都鼓鼓囊囊的，里面装满了各种物品。

鼠爸爸和鼠妈妈搬了几趟，才将货物都装进车里。一切准备就绪后，鼠爸爸关上后备箱，然后和鼠妈妈一起坐进了汽车里。鼠妈妈发动引擎，汽车缓缓驶出了家门，朝着鼠鼠通快递的仓库驶去。

很快，汽车就到达了鼠鼠通快递的仓库。鼠妈妈把车停在仓库门口，然后和鼠妈妈一起下车，将后备箱里的包裹搬进了仓库。仓库里的工作人员迅速将包裹分类整理好，准备发往各地。

完成送货任务后，鼠爸爸和鼠妈妈又马不停蹄地赶回车上，继续前往鼠族的中心区域。

一路疾驰，当太阳完全落下山时，它们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座特别高大上的酒店。各路的亲朋好友都已经到了，都说着“恭喜”的话语。一众小老鼠好奇而羡慕地看着升入目标大学的鼠哥哥，这一刻，它就是它们心里的偶像。

灯火通明，杯盏交错。宴席结束时已经快到亥时末。路灯在黑蒙蒙的夜空里给大家指引着方向。鼠妈妈站在自家的汽车旁，回顾着来时的路线，谋划回去时应该怎么走。它对路线不敏感，一条路得走几次，它的脑海里才能有点儿印象。

孩子们都已经坐进了车里，鼠爸爸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它还没有考到驾照，不能开车。看了看近处的出口及交停车费的小屋，鼠妈妈也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员的位置。鼠妈妈的驾照驾龄已经快十年了，但是，以每年过节才开一次车的频率来算，实际驾龄可能连老司机一年的开车频次都赶不上。在夜里开车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在高速路行驶的经历为零，在夜里的高速路上行驶的经历更是零。它心里没有底儿，只能小心再小心地进行着每一步。

“你从酒店这个停车场拐出去，我打开导航。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喝得醉醺醺的鼠爸爸对鼠妈妈说。

鼠妈妈挂档、加油门，拐了两个直角就上了主路。夜晚的道路可见度有限，鼠妈妈此时察觉到了自己视力的衰退，只能握紧方向盘，小心翼翼地看着前面的路。

鼠爸爸手里的手机导航时不时提醒前行的方向。回家的路有两条，一条是来时的普通公路，一条就是鼠妈妈从未走过的高速路。

“呼噜、呼噜～”鼠爸爸的鼾声从副驾驶处传出来。

“鼠爸爸，鼠爸爸！你看一下，刚才导航是不是说前面右转？”鼠妈妈刚才没有听清导航的通报，连忙喊醒鼠爸爸。

“走，走就行，直着走～”鼠爸爸动了动身子，嘟囔道。

“鼠爸爸，你看一下！”鼠妈妈说着，汽车已经穿过了十字路口。

接着，鼠妈妈就听见导航里说，直行，多少米，左转，会有十元的费用。

“错过了路口，前面是高速路了！”鼠妈妈又喊醒鼠爸爸，鼠爸爸还是嘟囔着“往前走～”

“高速会有费用！”鼠妈妈强调道。

“有就有呗！”鼠爸爸不当回事儿地说。

鼠妈妈想着，掉头也不方便掉头了，就蒙着头往前走吧。

左转后，鼠妈妈它们很快就到了高速路口。

好多条通道啊！鼠妈妈选了一个中间的路开了进去，可是旁边的收费室里只有电脑的屏幕亮着，鼠妈妈按了两下喇叭，还是没有动静。

鼠爸爸正想开门下去看看情况，就听见鼠姐姐说：“后面有个老鼠交警在招手！”

鼠妈妈意识到不对，赶紧倒车，果然看到一名穿着制服的老鼠，“你们办理过高速卡吗？”

“没有，警官，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走高速，不太懂。”鼠妈妈一脸尴尬的说。

“最边上的那条路是有老鼠收费的，没有高速卡的要走那条道。”老鼠警官声音柔和地说道，并且，通过手势引导鼠妈妈将车开进正确的通道。

“谢谢您！”鼠妈妈和鼠爸爸向老鼠警官道谢。

鼠妈妈将汽车开到进入高速路的弯道，前面好黑啊！这个时间点儿的高速路口，几乎看不到上下高速的车辆。已经过了关口，鼠妈妈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听着导航系统的路线提示，仔细辨别着立交桥的岔路口上对应的道路走向，鼠妈妈的心紧绷着，因为，这里若是走错了，就会在立交桥上绕很多圈儿，或是一错到底，沿着高速路走到下一个下高速的路口，出高速再上高速，再往回走。

夜晚的立交桥隐去了它白天的复杂，鼠妈妈这只能看到自己前方要走的路，这路的尽头或近或远，一直都是大大小小的S弯儿，并且是向上爬行的弯道，悬在半空中。鼠妈妈的心里怕极了，可是，一家好几口都在车上，它不敢马虎，也不敢害怕。它将学驾照时教练教过的所有本领都用上，凭着一股只能前行的认命劲儿，终于开到了回家方向的高速路上。

后面的车开的真快，鼠妈妈将车速慢慢加到七八十迈，这已经是它开车以来的最快速度了。前面的有一个桥洞似的广告横跨过高速路，也或者是广告似的桥洞横跨过高速路，一横排灯将高速路分为两段。灯光照得鼠妈妈产生一种前面路断了的错觉。

在高速路上只行驶了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可是，鼠妈妈觉得自己是穿过了整个黑夜。终于到了下高速的路口，这次，鼠妈妈知道要走最靠边的那道出口，可是，鼠爸爸迷迷糊糊地又找不到那张高速临时通行卡。刚才上高速时，车里太暗，鼠妈妈急着将车开出通道，拿到卡就递给了鼠爸爸。它以为鼠爸爸都能下车问路了，让它拿着应该没有问题。

鼠爸爸一通翻找，终于在到缴费窗口前，找到了那个卡。缴费后，行驶出通道，就到它们片区的公路了。鼠妈妈紧绷着的心稍稍放松下来，一路平安地回到家中。

接下来是鼠妈妈需要面对的黑暗的夜晚和惊悚的梦境。鼠妈妈看着黑黢黢的房顶，它得静下来缓一缓不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