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毕业礼 第38章 凤栖荆棘冠

“慈航渡业海，针底葬菩提。凤踏尸山立，血染紫霞衣。”——《清算卷终章》

寿康宫寝殿内，熏香的气息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凝重压得沉滞不前。太后半倚在榻上，比起往日头痛欲裂的狰狞，如今更像是一盏熬尽了灯油的枯灯，面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蜡黄，眼底沉淀着深重的疲惫与一丝挥之不去的惊悸。连续数日的“治疗”，那金针带来的短暂松快如同饮鸩止渴，每一次深入穴道的细微震颤过后，留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源自骨髓的乏力和难以言喻的惶惑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地蛀空她的根基。

李婉晴刚行完今日的针，将那枚微微温热、蜂蜡又消融少许的金针小心收回盒中。她能感觉到太后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复杂得如同纠缠的乱麻——有依赖，有审视，更有一种深处的不安。

殿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太医院院判并两位年资最老的太医，在苏培盛的引导下躬身入内。这是太后昨夜突然头晕心悸后下的旨意，要进行一次全面的“诊平安脉”，显然，华妃的指控和周临安的“危言耸听”终究在她心底留下了阴影。

李婉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垂首退到一旁，指尖冰凉。全面诊脉！万一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太医诊出风池穴附近的异常？诊出那蜂毒缓慢渗透的痕迹？甚至…诊出皇后长期下毒造成的沉疴？

【系统提示：触发【太医会诊】事件！高风险！可能暴露【蜂毒渗透】或【皇后慢性毒】！】 【校长评语（终极体检）：院判会诊！你的‘保健针’和皇后的‘慢炖毒’…经得起老专家的号脉吗？小毒师，你的心跳快赶上战鼓了！】

三位太医轮番上前，屏息凝神，指尖依次搭上太后枯瘦的手腕。殿内静得能听到香灰跌落的声响。时间一刻一刻流逝，老太医们眉头紧锁，交换着晦涩难明的眼神。

最终，院判率先收回手，沉吟良久，才缓缓开口，字斟句酌：“太后凤脉…确显虚浮躁动之象。似有外邪扰动，引动内里沉疴…阴亏于下，阳浮于上，故见眩晕心悸。然…”他话锋一转，眉头皱得更紧，“此脉象幽深复杂，非寻常风寒暑湿，倒似…似有多年积郁之毒暗伤脉络，又兼近期…近期某种阴锐之气不断侵扰，虽暂压表象之痛，却如剜肉补疮，更损本源…”

李婉晴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院判果然厉害，虽无法精准断定蜂毒，但“阴锐之气侵扰”、“剜肉补疮”几乎点破了她那“治疗”的实质！而“多年积郁之毒”更是直指皇后！

太后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开，锐光一闪：“积郁之毒？阴锐之气？说清楚！”

另一位老太医连忙补充：“太后息怒！院判大人所言‘积郁’，乃指凤体多年操劳忧思，气血瘀滞所致，只需好生静养，徐徐化之便可。至于那‘阴锐之气’…”他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李婉晴，“或与李司药所行奇术有关，此法刚猛，虽见效迅捷，然终非温养之道，久用必伤元气。臣等建议，日后还需以温和汤药调理为主，慎用金针峻法。”

他们滑过去了！出于自保或是真的无法完全确定，他们将“积郁之毒”模糊成了忧思劳顿，将“阴锐之气”的矛头指向了李婉晴那看似有效的“猛药”，而非更致命的蜂毒或皇后的阴谋！甚至还顺势打压了李婉晴这“野路子”的疗法。

【系统提示：【太医会诊】渡过！未直接暴露核心秘密！判定成功！（侥幸！）】 【校长评语（含糊其辞）：老狐狸们和稀泥！‘忧思劳顿’背了皇后的锅，‘疗法过猛’背了你的锅！太后…好像信了？】

太后紧绷的身体缓缓松弛下去，眼中的锐光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疲惫和了然。她挥挥手让太医们退下，目光重新落到李婉晴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了怀疑，只剩下一种复杂的、近乎认命的依赖。

“看来…哀家这身子，是真的被掏空了。”她喃喃道，声音沙哑，“猛药虽能止一时之痛，终非长久之计…罢了，罢了。”她似乎将太医的话完全理解成了对自己油尽灯枯身体状况的确认，并将所有缓解痛苦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李婉晴这剂“猛药”上。

“李婉晴，”她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缓和，“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若不是你，哀家怕是早已…赏。”

苏培盛立刻捧上一个锦盘，上面并非金银，而是一枚婴儿巴掌大小、通体莹润紫气盎然、雕刻着西番莲纹样的玉佩，下面压着一串小巧的黄铜钥匙。“这是哀家库房的钥匙。这枚紫霞玉佩，也予你了。见它如见哀家，宫中各处，皆可去得。库房里有些哀家年轻时收着的孤本医书，或对你…调理哀家凤体有益。”

【系统提示：获得太后赏赐【紫霞玉佩】x1（特殊道具）、【太后私库钥匙】x1！】 【物品描述：【紫霞玉佩】：象征太后极高信任，权限道具，可自由出入大部分宫禁区域。【太后私库钥匙】：可开启太后私人小库房。】 【校长评语（血酬）：紫霞玉佩？库房钥匙？好家伙！这是给你发了一张‘皇宫畅行卡’外加一个‘宝藏副本’入场券！小毒师，你这‘医疗费’…收得真够厚的！】

李婉晴压下心中的狂震，叩首谢恩。这赏赐远超预期！这不仅仅是赏赐，更是太后给予的护身符和资源！尤其是在华妃敌意滔天的此刻！

刚回到景仁宫，还没来得及揣摩那紫霞玉佩的分量，剪秋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小药房门口，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冷表情，但眼底深处似乎藏着一丝极淡的…满意？

“娘娘有旨，”她声音平板无波，“李婉晴侍奉太后有功，心思缜密，擢升为辛等掌药，即日起，可查阅、整理陛下日常丹药脉案，助太医署协理陛下龙体安康。”

辛等掌药！接触皇帝丹药！李婉晴的心脏再次被狠狠攥紧！皇后的赏赐来了，如此及时，如此…致命！这分明是看她取得了太后更深的信任，要将她也拉入谋害皇帝的漩涡！或者，是更方便在皇帝的丹药上做手脚，将来一旦事发，她就是最完美的替罪羊！

【系统提示：获得职位晋升【辛等掌药】！获得权限：接触【皇帝丹药及脉案】！】 【校长评语（黄袍加身）：辛等掌药？协理龙体？皇后这是给你披上了黄马褂…然后把你往油锅边上推啊！小毒师，你的官越大，离砍头台越近了！】

“奴婢，谢皇后娘娘恩典。”李婉晴垂下头，掩去眼底的惊涛骇浪。

剪秋深深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娘娘期待你…早日为太后‘根除’病痛。”便转身离去。

小药房重归死寂。李婉晴独自站着，左手紧紧攥着那枚温润却重逾千钧的紫霞玉佩，右手下意识地抚过盛放着假金针的木盒。怀里，是太后私库的钥匙。头顶，是辛等掌药的新官帽。

太后、皇后、皇帝……三条致命的线，终于在她身上彻底交织、收紧。蜂毒仍在缓慢渗透，皇后的耐心有限，华妃的杀意如芒在背。

她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一行冰冷的、只有她能看到的文字——那是方才太医诊脉时，她基于院判那“阴锐之气侵扰，更损本源”的断语，结合自己对蜂毒量和太后身体状况的观察，做出的最终推算：

【系统警告：基于当前【蜂毒积累速率】及【太后本源损耗速度】，预估太后彻底崩溃猝死时间：89天。】

【校长评语（死亡倒计时）：89天！最终审判日锁定！小毒师，你亲手设定的闹钟…已经开始滴答作响了！】

晋升的喜悦不存在，只有深入骨髓的寒意。她踏着荆棘，戴上了血染的冠冕。前路唯有更深沉的黑暗。

【个人数据更新（李婉晴）】

姓名： 李婉晴

职位：辛等掌药（新增：可接触皇帝丹药脉案）

剩余寿命：80年

属性变化：

权谋 70 → 72 （成功渡过高风险太医会诊，接受并解析双重赏赐背后的杀机）

道德值 -20 （明知蜂毒危害仍继续，接受弑君相关职位，锁定，天赋【无毒不丈夫】激活度60%！）

获得关键信息：【太后死亡倒计时：89天】

关键物品：

获得：【紫霞玉佩】x1（高权限道具）

获得：【太后私库钥匙】x1

保留：【空芯金针】x2、【蜂皇浆毒液】x1份

副本关联：

【皇后的杀意】任务状态： 因“疗程”建立及晋升，倒计时压力暂时隐藏但并未解除。

【太后信任值】：68 → 75（因赏赐和依赖大幅提升）

【太后健康值】：68 → 67（蜂毒持续侵蚀，本源损耗）

【皇后关注度】：极高（期待“结果”）

【华妃敌意】：80（死仇，未变化）

【剪秋监控度】：88 → 85（因“进展”暂缓）

校长系统评语：

“左手太后的玉佩，右手皇后的毒针，怀里揣着皇帝的催命符！89天倒计时开始！小毒师，你这‘辛等掌药’的官袍…是拿自己的寿衣料子改的吧？” (血红的【89】日倒计时如同烙印，覆盖在所有状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