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毕业礼 第20章 借刀断祸根

借来的刀需淬毒，还刀时需灭口——《宫廷生存守则》第7条

冷宫的风，像裹着冰渣的钝刀，在断壁残垣间呜咽盘旋，刮过李婉晴裸露在外的皮肤，带走最后一丝微弱的暖意。她被粗暴地推进一间摇摇欲坠的偏殿。殿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合拢，沉重的门栓落下，彻底隔绝了外面模糊的天光，也隔绝了浣衣局方向隐约传来的、如同背景噪音般的混乱喧嚣。

腐朽、阴冷、死寂。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木头霉烂的味道，混杂着一种若有似无的、陈年污垢和绝望沉淀下来的气息。几缕惨淡的光线，透过糊着破纸、布满蛛网的雕花窗棂缝隙挤进来，勉强勾勒出殿内空旷而破败的轮廓。倒塌的屏风，缺腿的桌椅，蒙着厚厚灰尘的帐幔碎片散落一地，角落里堆着不知名的、被老鼠啃噬过的杂物。空旷殿宇的穹顶，在昏暗光线下如同吞噬一切的巨大黑洞。

【系统提示：进入【冷宫·偏殿】区域！环境威胁度：【致命】！】

【系统提示：叠加状态【极度严寒】！体力流失速度 50%！生命值-1\/小时！】

【校长评语（滴血冰棱）：欢迎光临紫禁城豪华‘停尸间’！这里的风，能冻碎骨头；这里的静，能逼疯灵魂！享受你的…VIp等死套餐？】

殿内并非只有她一人。角落那堆散发着霉味的破棉絮里，一个蜷缩的身影猛地抬起头，如同受惊的野兽——正是玩家吴用。他脸上残留着高烧带来的不自然潮红，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起皮，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戒备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他的手腕上，那几处被李婉晴刮取过的溃烂伤口，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边缘泛着不祥的紫黑色。

“是你！是你这个贱人！”玩家吴用看清李婉晴的脸，尤其是她颈侧那片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的“红斑”时，瞬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破棉絮里弹起来，声音嘶哑尖利，充满了怨毒，“是你把瘟疫带进来的！你想害死我！你想拉我垫背！”

他挥舞着双臂，状若疯癫地想要扑过来，但身体的虚弱和寒冷让他脚步踉跄，只是徒劳地咆哮着，唾沫星子喷溅。

李婉晴沉默地靠在冰冷的殿门上，没有躲避，也没有辩解。她只是抬起手，用冻得通红的指尖，轻轻拂过自己颈侧那片用劣质胭脂伪造的“红斑”。她的眼神平静得可怕，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冰封的审视。那目光落在玩家吴用狰狞的伤口上，落在他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上，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最后的利用价值。

【系统提示：遭遇目标【玩家吴用（高危感染状态）】！精神压力 15！目标敌意锁定：100%！】

【校长评语（扭曲面孔）：看啊！困兽犹斗！多么美味的绝望和憎恨！小毒师，这最后的燃料…你打算怎么烧？】

“拉你垫背？”李婉晴终于开口，声音在空旷冰冷的殿宇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冰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漠然，“你现在…还有被我垫背的价值吗？”她的目光扫过玩家吴用手腕上那蔓延的紫黑色，“王磊，张明哲，陈柯…他们的下场，你看得还不够清楚？你觉得，嬷嬷把我们两个瘟神丢进这鬼地方，是让我们等死…还是等着有人来救？”

玩家吴用的咆哮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李婉晴的话，像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他被恐惧填满的神经。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腕的伤口，那刺目的紫黑色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理智。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身体晃了晃，颓然跌坐回冰冷的破棉絮里，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绝望的呜咽。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变成王磊那样…被草席裹着拖出去…”他蜷缩着身体，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不再是愤怒，而是彻底的、被恐惧击垮的崩溃。

时机成熟。

李婉晴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计算。她缓缓地从怀中摸索着。玩家吴用如同惊弓之鸟，猛地抬起头，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手。

李婉晴掏出的，并非武器，而是一个用油纸小心包裹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深褐色的膏块。一股极其微弱、混合着草药和腥气的味道，在冰冷的空气中若有似无地散开。

“鹿茸膏。”李婉晴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的意味，“活血，吊命。”她将那小油纸包，轻轻地、如同施舍般，抛在玩家吴用脚前冰冷的砖地上。

油纸包落在灰尘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玩家吴用的眼睛瞬间瞪圆了！绝望的灰烬里，猛地爆发出强烈的、求生的光芒！鹿茸！他知道这东西！在太医院外库偷瞄过药材名录，知道这是大补气血的珍贵药材！他像饿极了的野狗，猛地扑过去，一把将那小小的油纸包死死攥在手心，仿佛攥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给…给我的？”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婉晴，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之前的怨毒被一种混合着卑微、乞求和最后一丝疑虑的复杂情绪取代。

“不然呢？”李婉晴微微偏过头，露出颈侧那片刺目的“红斑”，声音带着一种同病相怜的疲惫，“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鬼地方，撑不了多久。能活一个…是一个。”她顿了顿，眼神飘向那扇紧闭的、沉重的殿门，声音压得更低，“外面…还有看守。想活命，光靠这点东西不够。得让他们…放松警惕。”

她的暗示，如同毒蛇的低语，精准地钻入玩家吴用混乱的大脑。

【系统提示：发动【说服（生存诱惑 同病相怜暗示）】！目标：玩家吴用。判定中…基于目标绝望值、求生欲、信息可信度…判定成功（优势）！】

【校长评语（低笑）：鹿茸？哈！裹着糖衣的穿肠毒药！绝望的猎物…果然会自己吞下带钩的饵！小毒师，你这‘同病相怜’的戏码…演得真‘膏’！】

玩家吴用看着手里的“鹿茸膏”，又看看李婉晴颈侧的“红斑”，再看看那扇象征着绝境的沉重殿门。最后一丝疑虑被求生的本能彻底碾碎。他不再犹豫，颤抖着剥开油纸，看也不看，将那块深褐色、散发着怪异腥气的膏体，整块塞进了嘴里，如同吞咽着最后的希望！

那东西入口并非预想中的甘甜或药香，而是一种极其古怪的、混合着土腥和铁锈般的味道，甚至带着一丝隐隐的辛辣。他强忍着不适，用力地咀嚼、吞咽下去！一股灼热感，瞬间从胃里升起，如同点燃了一小簇火苗，迅速蔓延向四肢百骸！冰冷的身体似乎真的感受到了一丝暖意，精神也为之一振！

“有用！真的有用！”玩家吴用的脸上瞬间爆发出病态的、狂喜的光芒，他感觉那折磨他的寒冷似乎被驱散了一些，连带着手腕伤口的剧痛都仿佛减轻了！他贪婪地舔舐着手指上残留的膏体碎屑，看向李婉晴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和一种找到依靠的依赖。

【系统提示：目标【玩家吴用】服用【伪装·鹿茸膏（劣质活血散）】！状态变更：短暂亢奋（气血加速）！伤口恶化加速（血液循环促进毒素扩散）！】

【校长评语（猩红闪烁）：饵已入喉！毒已生效！看那愚蠢的狂喜！血液奔流吧…将死亡的种子…播撒到每一寸血肉！多么高效的‘活血’！】

李婉晴冷眼看着玩家吴用脸上那短暂的、病态的亢奋红晕，看着他那双因为虚假希望而重新亮起的眼睛。她默默后退了几步，隐入殿内更深的阴影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冰冷的、猎食者的光芒。

时间在死寂和寒冷中缓慢流逝。殿外的风声似乎小了些。玩家吴用服下那“鹿茸膏”后，起初的亢奋感逐渐消退，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深的疲惫和一种奇怪的燥热。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像要撞破胸膛，手腕伤处的疼痛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那紫黑色的范围，似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而坚定地向上蔓延！

恐惧再次攫住了他。他想叫喊，想拍门求救，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他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扑向那扇沉重的殿门，用尽全身力气，用肩膀、用拳头，疯狂地撞击着！

“放我出去！救命啊！药…药没用！我好难受！开门！开门啊！”嘶哑绝望的哭喊，伴随着沉重的撞击声，在空旷死寂的殿宇内反复回荡，如同垂死野兽最后的哀鸣。

【系统提示：目标【玩家吴用】状态恶化！【高危感染】转为【致命爆发】！精神濒临崩溃！】

【校长评语：哀嚎吧！撞击吧！多么美妙的死亡序曲！你的‘活血’药…效果拔群！】

就在玩家吴用撞击殿门、嘶喊求救达到最疯狂顶点时——

殿门外，远处似乎传来了模糊的脚步声和盔甲甲片轻微碰撞的声响！是巡逻的侍卫！

李婉晴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冰冷的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淬毒的弧度。

时机，到了！

她动了！

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她猛地从阴影中窜出，目标并非玩家吴用，而是扑向大殿另一侧——那扇巨大的、糊着破败窗纸的雕花窗棂！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撞在窗棂上！

“哐——嚓啦！！！”

腐朽的木制窗棂根本经不起这蓄意的猛撞！伴随着一声刺耳的爆裂声响，整扇窗户连同上面糊着的破纸，被李婉晴硬生生撞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冰冷的寒风裹挟着雪沫，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灌入殿内！

巨大的声响，瞬间打破了冷宫的死寂！

“什么人？！”殿外不远处，立刻传来侍卫警惕的厉喝！沉重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迅速由远及近，朝着这处偏殿冲来！

【系统提示：制造【巨大声响】！成功吸引【巡逻侍卫】！】

【校长评语：破窗！完美的信号弹！小毒师，你这‘求救’方式…真够惊天动地！侍卫的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玩家吴用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灌入的寒风惊得呆住了！他撞门的动作僵在原地，愕然地看着撞破窗户、跌倒在窗下碎木屑和积雪里的李婉晴。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而，侍卫的反应比他快得多！

“哐当！”沉重的殿门门栓被粗暴地砸开！两名身披铁甲、手持腰刀、脸色冷峻的侍卫如同猛虎般冲了进来！刺骨的寒风顺着被撞破的窗户倒灌而入，卷起地上的灰尘和碎屑。

“大胆！何人敢在冷宫作乱？！”为首的侍卫队长目光如电，瞬间扫过一片狼藉的殿内——破开的窗户，跌坐在窗下、衣衫凌乱、瑟瑟发抖（伪装）的李婉晴，以及…那个僵立在殿门内侧、手腕布满恐怖紫黑色斑痕、脸上还带着疯狂和惊愕表情的玩家吴用！

所有的证据链，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指向了玩家吴用——撞门制造混乱，试图破窗逃跑的重犯！尤其那手腕上蔓延的、象征着“瘟疫”的紫黑色斑痕，在昏暗光线下如同最醒目的死亡标记！

“就是他！他想撞破窗户逃跑！”李婉晴适时地发出一声带着哭腔、充满恐惧的尖叫，手指颤抖地指向僵立的玩家吴用，“他…他疯了！他有瘟疫！”

“拿下！”侍卫队长眼中寒光爆射，没有任何犹豫！他身后的侍卫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扑向玩家吴用！

“不！不是我！是她！是她撞的！是她陷害我！”玩家吴用如梦初醒，发出凄厉到变形的尖叫，他挥舞着手臂想要辩解，想要指向李婉晴。但他手腕上那刺目的紫黑色，他之前疯狂撞门留下的痕迹，以及李婉晴那恰到好处、指向他的指控，都成了无可辩驳的铁证！

侍卫哪会听他辩解？在侍卫眼中，这就是一个身染瘟疫、试图逃跑、极度危险的疯子！冰冷的刀鞘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在玩家吴用的腿弯！

“啊——！”凄厉的惨叫声中，玩家吴用被重重砸倒在地！侍卫的铁靴毫不留情地踩在他的背上，冰冷的刀刃已然出鞘半寸，寒光抵在他的脖颈！

“意图逃跑，罪加一等！押下去！听候发落！”侍卫队长冷酷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判决。

玩家吴用被粗暴地拖了起来，如同拖拽一袋垃圾。他被拖出殿门时，最后的目光死死钉在依旧跌坐在窗下、低垂着头的李婉晴身上。那目光里，充满了极致的怨毒、不甘和一种被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刻骨的绝望！

殿门再次被合拢，沉重的落栓声隔绝了外面玩家吴用被拖走时发出的、越来越远的、绝望的嘶嚎和咒骂。

寒风从破开的窗洞灌入，卷起地上的灰尘打着旋儿。

李婉晴缓缓地从冰冷的地上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碎屑，动作从容而平静。她走到玩家吴用刚才被拖走的位置，目光落在冰冷砖地上——一个小小的、黄铜色的、不起眼的匣子，因为刚才的拖拽和挣扎，从玩家吴用的破棉袄里掉了出来，正静静地躺在灰尘里。

她弯腰，将它捡起。入手微沉，触感冰凉。匣子没有锁，只是简单地扣着。她轻轻掀开盖子。

里面没有金银，只有一枚半个巴掌长、一指宽的竹牌。竹牌被摩挲得光滑油亮，上面清晰地刻着几个字：太医院·西药库·丁字通行。

【系统提示：获得关键物品【太医院通行竹牌（丁字）】！区域【太医院西药库】准入许可！】

【校长评语（滴血竹简）：通行证！染血的通行证！玩家吴用最后的‘遗产’…你‘捡’得真及时！西药库的大门…已为你敞开！毒草园…欢迎光临！】

李婉晴合上铜匣，将它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她走到那扇被撞破的窗户前，望着窗外冷宫荒芜破败的庭院和远处紫禁城森严的轮廓。寒风卷着雪沫扑打在她脸上，颈侧那片劣质胭脂画出的“红斑”，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殿内，重归死寂。只有寒风穿过破洞的呜咽。

【系统提示：状态更新——】

姓名：李婉晴

剩余寿命：71年（副本内自然流逝 1年）

状态：【轻微冻伤】（持续），【假性疫病】（恐慌传染效率 50%，Npc天然排斥 30%），【鼠笼生还者】（效果持续）

属性：

- 权谋 24 → 28（完美借刀杀人，清除威胁！校长血评：毒计连环，刀不染血！）

- 医术 13（未变动）

- 道德值 -1\/20 → -6\/20（黑字：设计致死玩家吴用，掠夺其资源！校长评：良心债务高台跳水！解锁成就【递刀者】！）

- 隐匿 10（未变动）

- 伪装 7（未变动）

关键物品：

- 【太医院通行竹牌（丁字）】获得！

清算：

- 寿命 8年（成功掠夺玩家吴用遗产）

- 获得【残缺毒经·下卷】（记载鹤顶红改良法）

【校长总评（巨大滴血刀刃，下方堆叠骷髅）：借刀断祸，尸骨铺路！小毒师，你已深谙‘刀’之真谛！用一块假药，一扇破窗，几句哭喊，你便让侍卫的钢刀替你斩断了最后的祸根！掠夺通行证，毒经入手！道德深渊再下一层！冷宫的风雪，可曾吹凉你递刀的手？下一站，太医院！那弥漫药香之地…将是你淬炼新毒的熔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