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毕业礼 第14章 毒痕现真凶

题记：“毒药会背叛主人，就像主人背叛良心。”——慎刑司烙铁铭文

玩家李峰嘶哑的指控如同淬毒的匕首，悬在李婉晴的咽喉。通铺内死寂一片，只有粗重的喘息和王磊断断续续的呻吟在冰冷的空气中撕扯。苏麻喇嬷嬷那双浑浊的老眼在李婉晴和地上那根乌黑的银簪之间来回扫视，暴怒的火焰被冰冷的疑虑暂时压制，但其中的审视和杀意却更加粘稠。她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腕上一串乌沉沉的佛珠，发出细微而令人心颤的“咯咯”声。

【系统提示：李婉晴说服力-4（叠加前科与栽赃指控）。苏麻喇嬷嬷疑心度（对李婉晴）：临界（95\/100）。玩家李峰精神崩溃（濒死反扑），嫌疑度锁定70%。】

【校长评语（猩红闪烁）：银簪染黑是铁证？不，在深宫，铁证也能被说成是铁链！你的‘前科’成了勒住你脖子的绳索！挣扎吧，小毒师，看是你的脖子硬，还是这绳索韧！】

李婉晴握着那根冰冷、污秽的银簪，指尖的寒意直透心底。玩家李峰的反扑恶毒而精准，直接戳中了她无法自证清白的死穴——她确实懂药，她身上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本滚烫的毒经，此刻如同烙铁般烫着她的胸口！她甚至能感觉到陈柯镜片后那无声的讥笑，仿佛在说：看，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冷汗沿着她的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大脑在恐惧的冰窟里疯狂运转。不能慌！绝对不能慌！玩家李峰的反咬看似凶狠，实则已是强弩之末！他唯一的依仗就是嬷嬷对她“懂药”的疑心，但这也恰恰是他最大的破绽——他同样无法解释，一个“懂药”的人，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刚刚刮磨锃亮的银簪上做手脚而不被发现？！

“奴…奴才说的句句属实！”玩家李峰见嬷嬷犹疑，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尖利得刺耳，“嬷嬷！搜她的身！她怀里肯定藏着硫磺粉！或者其他能弄黑银簪的毒物！搜出来就真相大白了！”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李婉晴被搜出毒经、当场杖毙的场景。

搜身？！李婉晴的心脏骤然停跳！不行！绝对不行！毒经一旦暴露，她必死无疑！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手臂紧紧护在胸前，这个近乎本能的防御动作，在嬷嬷眼中，无疑成了心虚的铁证！

“哦？不敢让人搜？”嬷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看来李峰说的，未必是空穴来风！”她浑浊的眼珠死死锁住李婉晴护在胸前的手臂，枯瘦的手指抬起，眼看就要下令！

【系统提示：危机！触发“搜身”判定！若被执行，无名毒经暴露率99%！隐匿技能（环境掩护：混乱）检定中…基于“精神压力巨大”、“动作暴露防御意图”…检定失败！】

【校长评语：完了！护食的小老鼠暴露了藏宝洞！你的知识宝库，下一秒就要变成你的催命符！准备好…迎接秃鹫的啄食了吗？】

千钧一发！就在嬷嬷的嘴唇翕动，那个致命的“搜”字即将出口的刹那——

“嬷嬷！”一个平静得近乎冷漠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向声音来源——坐在铺位上的陈柯。他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眼前这剑拔弩张、生死一线的场面与他毫无关系。他手里拿着那个小小的、折叠整齐的厚油纸包（之前用来蘸取毒汤样本的）。

“陈柯？”嬷嬷皱紧眉头，语气不善，“你想说什么？”

“回嬷嬷的话，”陈柯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信服的条理性，“李峰指认李婉晴在银簪上涂抹硫磺粉或其他异物栽赃，固然有可能。但李婉晴刚刚当众反复刮磨银簪，簪体光洁如新，这是大家都看到的。若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涂抹异物而不被发现，除非她手法快如鬼魅，否则…可能性极低。”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剧变的玩家李峰，继续说道：“况且，硫磺粉遇热汤，气味浓烈刺鼻，方才验毒时，除了汤药本身的味道，可有人闻到明显的硫磺味？”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根银簪上，空气里只有草药味和那股隐隐的金属腥气，确实没有刺鼻的硫磺味。

“再者，”陈柯的声音如同冰冷的解剖刀，一层层剥开谎言，“若李婉晴真有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和毒物，又何必用摔碗这种笨拙的方式破坏第一次投毒？直接让毒汤被喝下去，岂不更干净利落？”

【系统提示：陈柯发动“逻辑推理”！基于“现场观察”、“化学常识”…说服力 8！玩家李峰栽赃指控逻辑漏洞被放大！嬷嬷疑心度（对李峰） 10（临界）！】

【校长评语：秃鹮的利喙！冷静，精准，致命！三言两语，把垂死挣扎的毒蛇钉在了砧板上！这逻辑的刀锋，可比你的毒药更见血！】

陈柯的分析条理清晰，直指要害。嬷嬷眼中的疑虑如同潮水般从李婉晴身上退去，再次汹涌地扑向跪在地上、面无人色的玩家李峰！是啊！这贱种的反咬，处处是漏洞！

“你…你血口喷人！你和那贱人是一伙的！”玩家李峰彻底慌了，指着陈柯，语无伦次地嘶吼，眼中只剩下疯狂的绝望。

陈柯对他的指控置若罔闻，只是平静地将手中的厚油纸包摊开。油纸内层，赫然粘着一小片深褐色、半凝固的粘稠物质——正是他之前从地上泼洒的毒汤中蘸取的那一小块！

“嬷嬷明鉴，”陈柯的声音依旧平稳，“方才混乱之中，学生凑巧收集了一点地上泼洒的汤渍。李峰指控李婉晴在银簪上动手脚，那么这地上的汤渍，总该是干净的，只是普通的安神汤吧？”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刺向玩家李峰，“若这汤渍无毒，银簪验毒便是栽赃；若这汤渍有毒…”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留下令人窒息的空白，“那下毒之人，又是谁？”

“不…不是我！那地上的…地上的…”玩家李峰看着油纸上那点污秽，如同见了鬼，浑身筛糠，语无伦次。

陈柯不再看他，转向嬷嬷，微微躬身：“学生略通些粗浅的化学之道。硫磺粉遇银变黑，需接触空气或受热。但这汤渍已冷，且学生以油纸密封，隔绝空气。只需一验，便知这汤渍中，是否含有真正能使银器变黑的毒物——比如，砒霜。”

他不再多言，从怀中（动作极其自然，仿佛只是取出一件普通文具）又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碟和一小块灰白色的、质地粗糙的试纸（硝石试纸，蛋清混炭灰晒干制成）。他将油纸上那点污秽的汤渍小心刮入瓷碟，然后用一根细木棍蘸取一点碟中物，轻轻涂抹在那块灰白色的试纸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块小小的试纸。一秒…两秒…

没有刺鼻的硫磺味！但试纸上接触污渍的部分，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灰白变成了极其不祥的、污浊的蓝黑色！这颜色变化清晰、稳定，带着一种冰冷的死亡气息！

“硝石试纸，”陈柯的声音如同最终宣判，“遇砒霜等含砷毒物，会生成砷斑，显蓝黑色。此反应，与硫磺无关。”

【系统提示：陈柯发动“化学验证”！基于“硝石试纸制备”、“砒霜反应原理”…检定大成功！获得铁证：【砒霜阳性反应】！玩家李峰嫌疑度 100%（铁证如山）！】

【校长评语：科学的胜利！硝石与炭灰，碾碎了毒蛇最后的毒牙！这冰冷的化学反应，比任何哭嚎都更有说服力！秃鹮的实验室，开张了！】

铁证如山！

“蓝…蓝黑了！”

“砒霜！真的是砒霜！”

“天杀的！他想毒死我们所有人！”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恐惧、后怕、以及劫后余生的愤怒，如同火山般爆发！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恨意，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在玩家李峰身上！他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再也吐不出一个字，只有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嗬嗬”声。

苏麻喇嬷嬷的脸彻底扭曲了！那是一种被愚弄、被挑衅到极致的暴怒！她猛地一脚踹翻旁边的木桶，浑浊的汤药泼了一地！她枯瘦的手指如同铁钳，狠狠指向瘫在地上的玩家李峰，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好！好一个黑了心肝、烂了肠子的贱种！敢在老婆子眼皮子底下玩这种阴毒把戏！还妄图栽赃他人！来人！”

两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太监应声而入，如同两座铁塔。

“把这毒虫给我拖出去！”嬷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丢进西墙根儿那个空了的鼠笼里！让他也尝尝，被耗子啃噬骨头的滋味！锁死了！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

“不——！嬷嬷饶命！饶命啊！是…是有人逼我…”玩家李峰发出杀猪般的惨嚎，拼命挣扎，却被两个太监像拖死狗一样架了起来。

“堵上他的嘴！”嬷嬷厉声喝道。一块破布瞬间塞进了李峰的口中，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在即将被拖出门槛的瞬间，玩家李峰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抬起，越过混乱的人群，死死地、用尽最后一丝怨毒钉在了陈柯的脸上！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刻骨的仇恨和一种令人心悸的了然！他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如同诅咒般的音节，依稀能辨出两个字：“陈…柯…！”

【系统提示：玩家李峰被处置（关入鼠笼）。李婉晴危机解除，嫌疑度清零。获得成就【初级毒师】（验毒成功）。陈柯声望 10（揭露真相）。】

【校长评语：鼠笼的新住户！毒蛇的反噬？临死的诅咒？陈柯，被毒蛇记住名字的感觉…如何？这胜利的果实里，可是掺着砒霜的甜！】

陈柯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对李峰那怨毒的目光和无声的诅咒视若无睹，仿佛那只是一缕无关紧要的尘埃。

危机似乎解除了。嬷嬷余怒未消，厉声呵斥着众人收拾残局，目光扫过李婉晴时，虽然杀意消退，但那份冰冷的审视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趣？…却并未完全散去。

“你，”嬷嬷用下巴点了点李婉晴，“懂得不少。以后…机灵点。” 这话语意不明，却让李婉晴后背一凉。

【系统提示：苏麻喇嬷嬷好感度 5（利用价值提升）。宫廷生存技能 3（渡过危机）。】

【校长评语：嬷嬷的‘兴趣’？是看中了你验毒的本事，还是看中了你怀里那本‘教材’？小心，被利用的价值，往往伴随着被榨干的结局。】

人群开始散开，带着劫后余生的心悸和疲惫。李婉晴松了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下意识地看向王磊的方向，想看看这个倒霉蛋是否还活着。

然而，她目光所及，却让她浑身一僵！

王磊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呻吟，身体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他那原本只是红肿溃烂的断腕伤口处，此刻竟布满了大片大片深紫色的瘀斑！如同**的葡萄皮，狰狞地蔓延上他苍白的手臂！伤口流出的脓液不再是黄绿色，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混着血丝的紫黑色！一股难以形容的、更加浓烈刺鼻的恶臭，正从那伤口处弥漫开来！

“啊！他…他的伤！” 一个离得近的宫女首先发现，惊恐地尖叫起来，“烂…烂得更厉害了！那颜色…好吓人！”

众人的目光再次被吸引过去，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那深紫色的瘀斑和紫黑色的脓液，透着一股浓浓的不祥！

苏麻喇嬷嬷的眉头死死拧成一个疙瘩，眼神阴鸷：“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

李婉晴的心脏猛地一沉！她快步上前，强忍着那令人作呕的恶臭和亵渎尸体的恐惧，蹲下身仔细查看王磊的伤口。她不是医生，但毒经上对各种毒伤、恶疮的记载让她有了一些粗浅的认识。这绝不是普通的感染恶化！

她小心翼翼地用一根捡来的细木棍，轻轻拨开一点伤口边缘的腐肉和污秽的绷带。借着昏暗的光线，她瞳孔骤然收缩！在那紫黑色的脓液和溃烂的皮肉深处，她看到了一些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闪烁着暗红色光泽的粉末状残留！

这颜色…这质地…李婉晴脑中瞬间闪过毒经上的描述和玩家李峰那包砒霜的颜色！粗制的砒霜，常含有硫铁矿等杂质，碾碎后呈暗红色！

【系统提示：被动技能“毒物辨识（基础）”激活！发现【砒霜（粗制）残留】于王磊伤口绷带！】

【校长评语：死人的伤口也在说话！砒霜不仅进了汤碗，还抹上了断腕！这毒蛇，临死还想多拉几个垫背？】

“嬷嬷！”李婉晴猛地抬头，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王磊的伤口绷带…被人抹了砒霜！是…是李峰！他临死前也要拉人垫背！” 她指着绷带上那点微不可查的暗红色残留。

“砒霜？！”嬷嬷脸色剧变，看着王磊伤口那恐怖的紫癜和黑脓，又惊又怒，“这断子绝孙的畜生！”她厌恶地后退一步，仿佛怕沾染上那致命的毒气，“快！把这具毒尸也拖出去！丢得远远的！烧了！”

两个太监再次上前，粗暴地抬起王磊那已经开始僵硬的尸体。

【系统提示：李婉晴医术 3（发现伤口砒霜污染）。道德值-2（亵渎尸体，内心挣扎）。】

【校长评语：为了生存，连死人的伤口都要翻检？这医者的手，沾了尸毒，也沾了心毒。道德值-2，这代价…值吗？】

就在尸体被抬起的瞬间，一直冷眼旁观的陈柯，突然动了。他仿佛只是随意地靠近，想避开抬尸太监的路径。但在错身而过的刹那，李婉晴清晰地看到，他那只戴着自制粗糙油布手套的右手（之前处理毒汤样本时戴的），极其隐蔽而迅疾地，在王磊那流着紫黑色脓液的伤口边缘，用指尖飞快地刮取了一小点脓血混合物！动作快如闪电，借着衣袖的遮挡，除了近在咫尺、一直留意的李婉晴，根本无人察觉！

陈柯的手指缩回袖中，动作流畅自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他甚至微微侧身，避开了滴落的脓液，脸上依旧是那副冷漠平静的表情。

【系统提示：陈柯发动“隐秘采集”！获得【混合病原体样本（重度污染）】！化学\/生物学知识 1！】

【校长评语：秃鹮从不空手！死老鼠的伤口脓血？多么‘珍贵’的样本！这实验室的收藏品，真是越来越…别致了。】

李婉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比这浣衣局的寒冬更冷！陈柯…他收集王磊伤口这混着砒霜和未知病菌的脓血做什么？！联想到他之前收集的毒汤样本，还有玩家李峰临死前那怨毒的诅咒…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心脏！

苏麻喇嬷嬷厌恶地挥着手，让太监赶紧把尸体处理掉，又厉声命令众人彻底清扫通铺，用生石灰泼洒地面。混乱之中，李婉晴的目光与陈柯短暂交汇。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透进来的、惨淡的雪光，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勾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意味深长的弧度。

【系统提示：陈柯敌意度（潜在）标记！精神压力 10。】

【校长评语：镜片后的微笑？比鼠笼里的诅咒更冷！小毒师，你好像…被更危险的猎食者，盯上了？】

危机似乎暂时过去，但空气中弥漫的，除了生石灰刺鼻的气味和王磊伤口留下的死亡恶臭，还有一种更加无形、更加粘稠的——砒霜的余毒，和人心的剧毒。

李婉晴：

精神压力 10（多重危机）

道德值-2（亵渎尸体）

医术 3（辨识伤口毒物）

宫廷生存 3（渡过栽赃危机）

获得称号：【初级毒师】（效果：毒物辨识成功率 5%）

剩余寿命：71年（无变化）

陈柯：

声望 10（揭露真相）

化学\/生物学知识 1

获得：【混合病原体样本（重度污染）】

被标记：玩家李峰的临死诅咒（效果未知）

苏麻喇嬷嬷：好感度 5（利用价值），疑心度（对李婉晴）-15（但仍存留）

玩家李峰：已处置（关入鼠笼）

王磊：死亡（尸体被处理）

【校长总评（猩红大字）：银簪验毒，硝石破谎！一场毒杀案尘埃落定？不，毒药渗入了伤口，也渗入了人心。鼠笼里的诅咒，秃鹮袖中的脓血…这深宫的棋局，刚刚摆开第一子！小毒师，恭喜你毕业考第一课：活下来，然后…准备迎接更毒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