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风光,与中原大不相同。放眼望去,多是苍茫戈壁、连绵沙丘,偶有绿洲点缀,却也难掩其地的荒凉与苦寒。狂风卷起黄沙,打在脸上生疼,空气中弥漫着干燥与尘土的气息。
周易一袭青衫,行走在这片广袤而严酷的土地上,心中古井无波。以他如今的修为,寒暑不侵,风沙难近,他依照鸠摩智提供的线索,一路打听苦修密宗的消息,但所得甚少,那些真正的苦修者似乎都隐藏在更深处、更人迹罕至的雪山绝地。
这一日,他正行至一片怪石嶙峋的山谷地带,忽然听得前方传来孩童惊恐的哭喊声以及几声粗暴的呵斥。
周易眉头微皱,身形一晃,已悄无声息地掠上一块巨岩,向下望去。
只见谷中,七八个身穿白色粗布衣、面色凶悍的男子,正押解着一辆简陋的囚车。囚车里,关着四五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孩子,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哭喊不止。那些白衣人对此却视若无睹,反而时不时发出得意的怪笑。
“快点走!庄主还等着试新炼的‘五毒散’呢!”
“嘿嘿,这几个小崽子细皮嫩肉,不知道能撑多久?”
“庄主说了,这次的新毒要是成了,咱白驼山庄在西域就能更硬气几分!”
白驼山庄?
周易搜索记忆,并未在金庸原着中找到对应此时期的详细记载,只知这是西毒欧阳锋的家族基业。听这些人的话语,竟是抓活人,尤其是孩童,回去试毒?
一股寒意自周易眼中掠过。他本就因青儿父亲之死而对因果牵连颇为敏感,此刻见到如此漠视生命、以活人试毒的恶行,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意。
他并未立刻出手,而是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想看看这白驼山庄究竟是何等龙潭虎穴。
跟随着囚车,很快便来到一处位于山阴处的庄园。庄园规模不大,以巨石垒砌,显得颇为坚固,但处处透着一股阴森之气,门口悬挂的旗帜上绣着一条盘踞的白色毒蛇,正是白驼山庄的标志。
庄内之人见到囚车回来,纷纷露出习以为常甚至有些兴奋的神色。很快,一个身穿锦袍、面色带着一种不健康青白、眼神阴鸷中又带着几分焦虑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出,正是庄主欧阳毒。他迫不及待地检查了一下囚车中的孩子,脸上露出满意又残忍的笑容。
“好!好!快!把他们带去毒室!老夫新研制的毒药正缺药引!”欧阳毒声音尖细,带着一丝急切。
眼看那些孩子就要被带入那可怕的毒室,周易不再隐藏。
“哼!”
一声冷哼,如同平地惊雷,骤然在庄园内炸响!
所有人只觉耳膜嗡嗡作响,气血翻腾,那些白衣庄丁更是腿脚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欧阳毒也是脸色一变,骇然望向声音来源处。
只见庄园大门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青衫年轻人,负手而立,面色平静,却自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威严。
“你是何人?敢来我白驼山庄撒野!”欧阳毒又惊又怒,厉声喝道,暗中却已扣住了几枚淬毒的暗器。
周易目光扫过那些吓得噤声的孩子,又看向欧阳毒,冷冷道:“以活人试毒,还是孩童,如此行径,与禽兽何异?”
欧阳毒被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羞恼交加,但他摸不透周易的深浅,强忍怒气道:“阁下到底是何人?西域生存不易,我白驼山庄不过是想炼些防身之毒,以求自保罢了!阁下若无事,还请离开!”
“自保?”周易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用无辜孩童的性命来换取的自保?”
他不再废话,身形一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周易已然出现在囚车旁。那精铁打造的囚车锁具,在他手指轻点之下,如同朽木般碎裂开来。他伸手将那几个吓傻的孩子拉出,护在身后。
“拦住他!”欧阳毒又惊又怒,大吼一声,手中毒镖率先射出,直取周易面门!其他庄丁也纷纷挥舞兵刃冲上。
然而,他们的动作在周易眼中,慢得如同蜗牛。
周易甚至没有回头,只是袖袍随意一拂。
一股无形罡风骤起,那几枚毒镖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擦着欧阳毒的脸颊飞过,深深钉入他身后的石墙之中!而那些冲上来的庄丁,则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稻草人,惨叫着倒飞出去,摔得七荤八素,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欧阳毒吓得魂飞魄散,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背!他这才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实力恐怖到了他无法想象的地步!灭掉他白驼山庄,恐怕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前辈……前辈饶命!”欧阳毒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再无丝毫嚣张气焰,磕头如捣蒜,“是晚辈鬼迷心窍!是晚辈错了!求前辈饶过我白驼山庄上下!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用活人试毒了!”为了活命,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周易看着磕头求饶的欧阳毒,又看了看这阴森的白驼山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按照他本心,这等毒瘤,直接抹去便是,免得日后继续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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