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陆氏总部大楼,只有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像一枚钉在都市夜幕上的冷星。
陆寒琛站在落地窗前,城市的霓虹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明明灭灭。苏晚晴蜷在旁边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他的西装外套,已经累得睡去,长睫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青影。连日的高压调查,让这对并肩作战的伴侣都绷紧到了极限。
“叮——”内线电话的提示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陆寒琛皱眉,这个时间,没有预约,谁能通过楼下森严的安保?
他按下接听,陈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凝重:“陆总,顾北辰……他来了。一个人,说有天大的事,必须立刻见您和苏小姐。”
顾北辰?这个几个小时前还在国际展会上与他们剑拔弩张的对手?
陆寒琛回身,目光落在苏晚晴疲惫的睡颜上,一丝心疼掠过。他压低声音:“让他……”
“让他上来吧。”
一个略带沙哑却清晰的声音响起。苏晚晴不知何时醒了,她坐起身,眼神迅速恢复了清明和坚定。
“他选择这个时间独自前来,不会是来宣战的。听听他怎么说。”
陆寒琛与她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同样的判断:风暴眼,可能就在此刻转移。“让他上来。”他对着话筒沉声道。
三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顾北辰站在门口,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浑身是刺的挑战者。他头发微乱,西装褶皱,眼下是浓重的黑影,最让人心惊的是他的眼神——一种混杂着愤怒、挫败、以及一丝……恐慌的复杂情绪。
“我被利用了。”顾北辰开口,声音干涩,直接得让人措手不及。
“我们都被当枪使了。”
陆寒琛没说话,只是走回办公桌后坐下,恢复了那个掌控一切的王者姿态。
苏晚晴为顾北辰倒了一杯温水,姿态不卑不亢。
“说清楚。”陆寒琛言简意赅。
顾北辰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积蓄勇气:“星耀针对陆氏的所有动作,包括挖角、仿制、甚至这次展会破坏的初步计划……背后都有人在引导和资助。
他自称是当年被陆家老爷子‘清理’出集团的一位元老,代号‘木先生’。”
“木先生?”苏晚晴迅速在记忆中搜索,看向陆寒琛。陆寒琛眉头锁得更紧,显然,这是一个尘封已久,但绝非陌生的名字。
“他对陆家的运作模式、核心技术的软肋、甚至各位元老的性格弱点了如指掌。”顾北辰继续道,语气带着后怕,“他找到我时,出示了一些……关于晚晴母亲早年设计被陆氏‘侵占’的模糊证据,并承诺助我拿回‘应得的一切’。
我承认,我对陆氏有怨气,也对母亲的设计遗产有心结,所以我信了。”
“直到展会破坏事件。”顾北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屈辱,“我安排的人只是制造小混乱,但现场却出现了致命的 structural sabotage(结构性破坏)!那是要出人命的!
这超出了商业竞争的底线!我质问他,他却说……‘这是必要的手段,要彻底击垮陆寒琛,必须先毁掉他最珍视的东西和心理支柱。’”
最珍视的东西?陆寒琛的目光瞬间投向苏晚晴,两人交汇的视线里充满了冰冷的寒意。这不再是商业打击,这是**裸的人身威胁和毁灭性攻击。
“我意识到自己成了疯子手里的刀。”
顾北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加密硬盘,“这是我能拿到的,所有与‘木先生’联系的记录、资金往来的一部分证据,以及……他最近频繁联系的一个海外加密信号源的位置信息。
我怀疑,他背后还有人,他的复仇,可能也只是个幌子。
陆寒琛接过硬盘,直接连接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操作。屏幕上数据流飞速滚动。
办公室内静得只剩下键盘声和呼吸声。苏晚晴看着两个原本针锋相对的男人,此刻因为一个共同的、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而形成了一种微妙而脆弱的联盟。
突然,陆寒琛的动作停住了。他盯着屏幕上解析出的一条信息,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条一周前的通讯记录摘要,经过层层加密,但最终指向的IP物理地址,竟然与不久前攻击陆氏数据库、那个属于“第三只眼”残余组织的信号源,有高度重合的区域特征!
“木先生……”陆寒琛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不是终点。他或许是被推在前台的‘老夫人旧部’,但他效力的对象,是那个海外势力。”
真相如同俄罗斯套娃,剥开一层,还有更惊人的一层!
顾北辰脸色煞白:“海外势力?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想打败我那么简单。”陆寒琛站起身,周身散发出一种迫人的气场,“他们是想彻底摧毁陆氏集团的核心竞争力和信誉,然后趁虚而入,完成对整个行业生态的垄断。
‘木先生’的私人恩怨,恰好被他们利用,作为切入和掩饰的最佳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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