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4月初的汉城,早春的风还带着寒意,却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的硝烟与血腥味。
经过整整一个月的浴血拉锯,志愿军各大军团终于突破美军的最后防线?
38军从西侧撕开汉城外围的“永登浦阵地”,40军在东侧攻克“金浦机场”,而何大清率领的113师,作为主攻汉城核心区的部队,在巷战中拼杀了七天七夜,终于将鲜红的志愿军军旗插上了汉城总统府的楼顶。
当军旗在楼顶展开的那一刻,汉城市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幸存的志愿军战士们举着残缺的步枪,有的绑着绷带,有的拄着刺刀,却都用尽全身力气呐喊。
朝鲜百姓从躲藏的防空洞里走出来,老人颤巍巍地捧着珍藏的米酒,孩子举着自制的小红旗,朝着战士们涌来,用生硬的中文喊着“谢谢”“胜利”。
这一个月的战斗,每一步推进都浸透着鲜血。
38军在永登浦的战斗中,为了夺取美军的核心碉堡,战士们组成“爆破组”,顶着火焰喷射器的灼烧,抱着炸药包冲向碉堡。
二连指导员在炸碉堡时被弹片击中,临终前还死死攥着炸药包的引线,确保碉堡被成功摧毁;40军攻打金浦机场时,面对美军的飞机和坦克,战士们用反坦克手雷近距离攻击,有的战士甚至钻到坦克底下,与坦克同归于尽,最终才将机场牢牢控制在手中。
何大清的113师则经历了最惨烈的巷战。汉城的街道上,美军利用废弃的房屋、汽车构筑临时工事,每一条小巷、每一栋楼都成了战场。
一营战士小张在争夺一栋百货大楼时,为了掩护队友,身中数枪,却依旧靠着墙壁坚持射击,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赵刚营长带着部队在总统府外围拼杀,手臂被机枪子弹打穿,简单包扎后又冲了上去,喊着“不拿下总统府,绝不撤退”。
到汉城解放时,113师最初补充的两千名新战士,只剩下不到八百人;38军、40军的伤亡也超过三成。
何大清站在总统府的台阶上,看着身边幸存的战士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和伤痕,却没有一丝退缩。
他们知道,这胜利是用战友的生命换来的,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
志愿军进入汉城核心区时,街道上到处是残破的建筑,墙壁上布满弹孔,废弃的坦克、汽车横七竖八地停在路边,却挡不住百姓们的热情。
一位头发花白的朝鲜老人,拉着何大清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了三层的饭团,哽咽着说:“孩子们,快吃点,你们辛苦了……美国人占了我们的家两年,你们终于把他们赶跑了!”
何大清接过饭团,咬了一口,粗糙的米粒带着淡淡的麦香,却让他眼眶发红。
他看到不远处,几名战士正帮百姓清理倒塌的房屋,有的战士用手挖着瓦砾,手指磨出了血泡;还有的战士抱着失去父母的朝鲜孩子,用生硬的朝鲜语哄着他们,孩子的哭声渐渐变成了笑声。
总统府内,美军撤离前留下了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地图被撕成碎片,桌上还放着没吃完的罐头。
何大清走到窗边,推开布满弹孔的窗户,望着汉城的街道,心里想起了北平的四合院——那里也有这样的街道,这样的百姓,只是没有战争的创伤。
他摸出口袋里吕清心寄来的家书,信纸已经被汗水和血水浸得有些模糊,上面“等你回家”四个字,此刻显得格外温暖。
汉城失守的消息传到美军指挥部时,李奇微正在制定“撤退计划”。
他看着地图上被志愿军突破的防线,知道再守下去只会付出更大的伤亡,只能下令:“全军沿汉城至仁川的公路撤退,炸毁沿途的桥梁和公路,留下部分兵力殿后,掩护主力撤离!”
美军的撤退混乱而狼狈。公路上,军用卡车、坦克挤成一团,有的卡车因为超载翻倒在路边,士兵们只顾着自己逃跑,连武器都扔在了车上。
殿后的美军士兵在桥梁上安装炸药,却因为慌乱,连引信都没接好,导致炸药提前爆炸,炸伤了不少自己人。
何大清率领113师追击时,在汉城郊外的公路上看到了美军遗弃的“战利品”——数十辆被炸毁的坦克、上百箱未开封的弹药、还有大量的罐头和药品。
战士们打开一箱罐头,里面的牛肉还冒着热气,赵刚笑着说:“美国人跑得太急,连饭都没吃完,正好给咱们当补给!”
追击到仁川附近时,志愿军遇到了美军的垫后部队。双方展开了短暂的交火,美军显然无心恋战,打了不到半小时就撤退了,只留下几具尸体和一些废弃的武器。
何大清看着美军撤离的方向,知道他们暂时不会再进攻了——汉城的解放,不仅打破了美军的“不败神话”,更沉重打击了他们的士气。
汉城解放后的第二天,志愿军总部下达了“休整”的命令。
各大军团开始清理战场,掩埋牺牲的战友,救治伤员;后勤部队则源源不断地将粮食、药品运到汉城,分发给战士和百姓。
何大清在汉城的一所中学里设立了临时师部,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牺牲的战士们写“牺牲通知书”。
每写一张,他都会停顿一会儿,想起战士们的模样——王二柱的憨厚、小李的青涩、小张的勇敢……这些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朝鲜的土地上,却换来了汉城的解放,换来了和平的希望。
下午,朝鲜劳动党代表来到志愿军总部,向彭总和各大军团将领表示感谢,还带来了朝鲜百姓赠送的锦旗,上面写着“中朝友谊,万古长青”。
彭总握着代表的手说:“这胜利是中朝军民共同奋斗的结果,我们会继续战斗,直到把所有侵略者赶出朝鲜!”
何大清站在一旁,看着锦旗上的字,心里充满了力量。他知道,汉城的解放只是抗美援朝战争的一个阶段性胜利,后面还有更艰苦的战斗等着他们。
但他也相信,只要中朝军民团结一心,只要战士们还记得“保家卫国”的初心,就一定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汉城的街道上,给残破的建筑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芒。
何大清望着远方,仿佛看到了北平四合院的灯光,看到了吕清心和孩子们的笑脸。
他知道,等战争结束,他一定会回家,带着胜利的消息,回到那个充满烟火气的四合院,再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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