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远没说话,只是侧过头,看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嘴角却没忍住,悄悄往上翘了翘。
这损友。
虽然嘴欠,但……好像也也是为了他好。
周凯摔门出去时,楼道里还回荡着他“等着吃你的爱心晚餐吧”的调侃声。齐思远没力气怼回去,只是对着门板翻了个白眼,嘴角却没绷住,泄出点笑意。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理疗仪发出轻微的嗡鸣。温热的光烤在腰上,那股尖锐的疼慢慢化成了钝感,像有只暖烘烘的手在轻轻托着,舒服得让人发困。
他侧过头,能看到床头柜上江瑶带来的粥碗,里面还剩小半碗,南瓜的甜香好像还残留在空气里。
刚才那声惨叫……她应该听见了吧?
齐思远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听见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折回来?
可心里那点莫名的期待,却像被理疗仪烤热的空气,慢慢升腾起来。
他闭上眼睛,后腰的暖意一点点往四肢蔓延,连带着胃里都舒服了些。周凯虽然嘴毒,手艺倒是真不错,刚才那通“酷刑”过后,腰好像真的松快了不少。
窗外的天色又暗了些,路灯亮了起来,透过窗帘缝隙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光影。齐思远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车声,忽然觉得这间“老破小”好像没那么冷清了。
或许,有人惦记着的感觉,也不算太坏。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理疗仪的暖意裹着他,渐渐沉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周凯拎着食盒回来,刚推开门就看见齐思远趴在床上睡着了。夕阳的光斜斜地从窗户照进来,刚好落在他半边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倒显出几分难得的温顺。
有趣的是,他脑袋歪着,脸正好朝着窗户的方向,像是睡着都在留意外面的动静。
周凯踮着脚走过去,把食盒放在床头柜上,看着他这副样子,没忍住嗤笑一声,声音压得很低:“啧啧,多大个人了,还搞这套望眼欲穿的把戏,恋爱脑没救了啊。”
他伸手想把窗帘拉上点,免得阳光晃着齐思远的眼,手刚碰到窗帘绳,床上的人却动了动,喉间发出点模糊的嘟囔,像是要醒。
周凯赶紧收回手,轻手轻脚地坐到椅子上,打开食盒——里面是保温桶盛着的小米粥,还有一碟清淡的小菜。他挑了挑眉,这可是他特意绕路去那家老字号买的,知道齐思远那破胃就认这个。
等了约莫十分钟,见齐思远还没醒,呼吸倒是平稳了不少,周凯索性也不急了,靠在椅背上刷手机,时不时抬眼看看床上的人。
恋爱脑就恋爱脑吧。
总比以前那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样子强。
他想着,嘴角也跟着扬了扬,低头继续戳手机,心里盘算着等会儿怎么把这碗粥“逼”着齐思远喝下去。
车子开出老小区时,江瑶特意踩了脚油门,想把那声凄厉的惨叫甩在身后。可引擎的轰鸣里,齐思远扶着门框时摇摇欲坠的样子总在眼前晃——脸色白得像纸,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连说话都带着气音。
红绿灯前停下,她烦躁地按了按喇叭。
周凯下手那么重?还是他的腰真的伤得那么厉害?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刚压下去的担心又像野草似的疯长。她甚至有点后悔,刚才怎么就那么干脆地走了,至少该多待两分钟,确认周凯不是在瞎折腾。
手机在副驾上震动,是前婆婆发来的消息,一直说着感谢,说回头给她带特产。江瑶回了句“不用客气,普通朋友关心一下也正常。”,指尖却在屏幕上悬了很久,终究还是没点开和齐思远的聊天框。
她这是在干嘛?
离婚都快一年了,他疼不疼、好不好,跟她有什么关系?
江瑶用力拍了拍方向盘,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拍散。可越是想忽略,心里那点烦躁就越清晰,像有只猫爪在挠,又像有根线被人牵着,一头系在她这儿,另一头,就系在那间“老破小”的床上。
车子拐进自家小区,停稳在楼下。江瑶坐在驾驶座上,没立刻下车。车窗倒映着她皱紧的眉头,她忽然想起刚才周凯那句“估计晚上还得喝粥”,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外卖软件,搜索栏里,自动跳出的还是那家南瓜粥铺。
“疯了。”她骂了自己一句,把手机扔回包里,推开车门。
可走进电梯,看着数字一层层往上跳,心里那点没散去的烦躁,又悄悄爬上了眉梢。
这混蛋。
真是阴魂不散。
江瑶一进家门就把包扔在沙发上,踢掉高跟鞋的动作带着股狠劲。客厅的灯没开,只有窗外的霓虹透进来一点光,照得她脸上的烦躁明明白白。
她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专挑最油最辣的点——香辣鸡翅要特辣,烤串得多放孜然,再来份芝士年糕,淋双倍辣酱。下单时备注“越快越好”,仿佛多等一秒,心里那点乱窜的火气就要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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