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还在停职期间。”齐思远把碗往床头柜上一放,声音沉了些,“回去被那些人指指点点?我嫌丢人。”
周凯挑眉,故意激他:“合着你的腰还没那点面子金贵?”
齐思远没接话,过了会儿才瞥他一眼,语气带着点自嘲:“再说了,真有问题,也是你这个‘主治医生’医术不精,昨天给我按的时候没好好检查。”
“嘿,你这锅甩得够快啊。”周凯被气笑了,伸手在他后腰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我昨天要是知道你把自己折腾得这么狠,当场就该把你捆在医院,压根不会放你出院。”
他见齐思远还是拧着眉,放缓了语气:“跟你说真的,别硬扛。肌肉拉伤和腰椎间盘突出可不是一回事,真拖出问题,以后想上手术台都难。”
提到手术台,齐思远的眼神暗了暗。那是他最在意的地方。
周凯看他神色松动,又补了句:“我明天调休,陪你去。就挂个急诊,速战速决,谁也遇不见。”
齐思远沉默着,指尖在粥碗边缘划了圈。后腰隐隐的钝痛提醒着他,周凯说得没错。
可一想到回那个地方,想到那些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他就浑身不自在。
“再说吧。”他最终还是含糊了一句,重新拿起勺子,小口喝着粥,没再提拒绝的话。
周凯知道他这是松口了,没再逼问,只是拿起理疗仪,又给他烤了会儿腰。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米粥的香气和仪器的嗡鸣。齐思远喝着粥,心里却在盘算——真要回医院,会不会……碰巧遇到江瑶?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按了下去。
想什么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把那点不切实际的期待,连同粥一起咽了下去。
周凯见他喝着粥还走神,嘴角那点自嘲的笑藏都藏不住,索性把话挑明了,语气里满是揶揄:“你该不会……又想你的前妻姐了吧?”
齐思远手一抖,勺子差点掉碗里,抬头瞪他:“胡说什么。”
“我胡说?”周凯往椅背上一靠,抱起胳膊,“刚才醒来看见是我,那脸垮的,跟我欠了你八百万似的。怎么,以为是江瑶去而复返?”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加重了“恋爱脑齐医生”几个字:“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人都走了快一年了,还惦记着?刚才在这儿硬撑着不叫疼,人一走就嗷嗷叫唤,演给谁看呢?”
齐思远被戳中心事,耳根有点发烫,嘴上却不肯认输:“你少往歪了扯,我是疼得没力气跟你吵。”
“哦?”周凯挑眉,伸手又在他腰上虚虚比了一下,“那我再试试?看你有没有力气吵?”
齐思远立刻往后缩了缩,瞪他:“周凯你幼不幼稚!”
“我幼稚?”周凯笑出声,“总比某些人强,明明心里惦记得要死,嘴上偏说‘没关系了’,看见人来照顾自己,尾巴都快翘上天了,结果人一走就耷拉着脑袋——齐思远,你这恋爱脑,当年就是这么把人作走的吧?”
这话像根针,轻轻刺破了齐思远故作镇定的伪装。他抿紧嘴,没再反驳,只是低头默默喝着粥,勺底碰到碗壁,发出轻响。
房间里静了几秒,周凯见他不说话,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叹了口气:“说真的,江瑶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次的事,她能来照顾你,说明……”
“说明她心软。”齐思远打断他,声音有点闷,“不是对我。”
周凯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没再往下说。有些事,外人说得再多也没用,得自己想明白。
他起身收拾碗筷:“粥喝完了就躺着吧,明天去医院的事,不许再犟。”
齐思远没应声,只是侧过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恋爱脑吗?
或许吧。
不然,怎么会在她走了之后,连后腰的疼都变得格外清晰呢。
天黑透的时候,周凯接了个家里的电话,他妈催他回去吃晚饭。他对着电话应了几句,挂了之后看了看齐思远,后者正趴在床上刷手机,侧脸在屏幕光下显得有些落寞。
“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周凯拿起外套,走到床边又停住,“你一个人……能行吗?”
齐思远头也没抬:“死不了。”
“得,就知道你这嘴硬的毛病。”周凯啧了一声,视线扫过他动弹不得的样子,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最终还是把外套扔回了椅子上,“算了,今晚我在这儿凑合一晚,免得半夜你疼得叫救命都没人听见。”
齐思远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不用,你……”
“少废话。”周凯打断他,从衣柜里翻出齐思远的备用被子,直接铺在客厅的沙发上,“我可告诉你,你这沙发硌得慌,明天要是落枕了,你得负责。”
齐思远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有点发堵,嘴上却依旧不饶人:“谁让你逞能,我可没求你。”
“是是是,我乐意行了吧?”周凯铺好被子,冲他扬了扬下巴,“赶紧睡你的,别等会儿又疼得哼哼唧唧,吵得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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