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砚抱着苏景辞往妖市走时,怀里的“唧唧”正用爪子抠他衣襟上的盘扣,试图把这颗碍眼的木头疙瘩当坚果啄开。
直到顾时砚清了清嗓子,开始讲“四方凶兽”的正经事,苏景辞的鸟脑袋才终于从“怎么拆衣服”切换到“怎么混任务”模式。
“北方白泽镇梼杌,西方灵枫镇穷奇,南方夫诸镇饕餮……”顾时砚每说一个,苏景辞就在心里划掉一个——反正这些名字绕得像绕口令,他记不住也不想记,只等着听重点。
直到“东方凶兽混沌消失”这几个字飘进耳朵,苏景辞瞬间僵住,爪子忘了抠盘扣,连鸟喙都张成了O型,活像被惊雷劈中的芦花鸡。
“混沌……没了?”他扑腾着翅膀想拍大腿,结果拍了个空,差点从顾时砚怀里翻出去,还好被对方伸手按了回去。
苏景辞脑袋里瞬间炸开烟花,连系统失联的郁闷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合着我还没动手,任务就完成四分之一了?这不是躺赢是什么!”
他越想越美,歪着脑袋琢磨:要是系统在,现在指定得弹出个金光闪闪的弹窗。
标题说不定是“恭喜宿主喜提‘混沌消失’成就,奖励‘摸鱼小能手’称号”,说不定还得放段土味BGM庆祝。
想到这儿,苏景辞忍不住用翅膀拍了拍顾时砚的胸口,发出“唧唧唧”的欢快叫声,听起来像在唱“今天是个好日子”。
顾时砚低头看了眼兴奋得快扭成麻花的小鸟,以为他听明白了局势,接着补充:“东方连镇守神都没了,准确来说,是东方消失不见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苏景辞突然安静下来,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在认真思考。
其实苏景辞根本没听后半段,满脑子都在算回家的日子:“混沌没了,剩下三个说不定也能自己消失?到时候我直接揣着任务奖励回家,躺在沙发上吃薯片,不比在这儿当鸟强?”
他越想越得意,忍不住用鸟喙蹭了蹭顾时砚的手指,活像只等着被夸的傻狗。
顾时砚这话刚落,苏景辞正用翅膀扒拉着他衣襟上的线头,差点没把鸟喙笑歪。
顾时砚望着眼前炊烟袅袅的街巷,笑着跟怀里人说:“你可别小瞧了咱们这儿的妖怪,咱们白泽大人最推崇‘自食其力’。”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卖花的姑娘指尖还带着些狼毛,却仔细将每支芍药修剪整齐;
街角面摊前,掌柜的额角隐现龙鳞,揉面的动作却比寻常人还熟练。
这里的妖怪化为人形后,从不用法术走捷径,晨起挑水、午后算账、傍晚收摊,循着人间的时序过着平常日子。
白泽大人常说,靠自己双手挣来的烟火气,才是最踏实的修行。
“不用法术过平常日子?”
他歪着脑袋打量顾时砚,心里嘀咕,“合着你们这些妖怪搁这儿玩‘人类模仿秀’呢?那跟我家楼下卖煎饼的王大爷有啥区别?”
正琢磨着,妖市的热闹劲儿已经顺着风飘过来——
有卖糖葫芦的狐狸大姐正用尾巴扫摊位上的糖渣,
卖布料的蜘蛛阿姨织的布上还沾着没清理干净的蛛丝,
连路边打招呼的俩妖怪,一个顶着鹿角一个长着兔耳,说话间还互相薅对方的毛玩。
苏景辞看得眼睛都直了,爪子忍不住在顾时砚怀里扑腾,活像只刚进游乐场的傻鸟。
没等他看够,顾时砚已经领着他走到树爷爷的摊位前。
这树爷爷哪是“爷爷”,分明是棵成精的老槐树,树干上歪歪扭扭长着俩树洞当眼睛,树根盘成的“手”正往麻袋里装玉米粒。
“时砚来啦?”
树爷爷的声音像风吹树叶沙沙响,还没等顾时砚回话,就瞥见他怀里的苏景辞,“哟,捡着小家伙了?”
“叫唧唧。”
顾时砚把苏景辞往树爷爷跟前递了递。
苏景辞本想装乖卖萌,结果刚凑过去,树爷爷一根细树根就戳了戳他的鸟脑袋:“小可怜,是不是饿坏了?”
说着就往顾时砚手里塞了半袋炒瓜子,“给它当零嘴,别让它啄我树根啊,上次那只松鼠把我根须都快啄秃了!”
苏景辞叼着瓜子壳差点没乐出声,心想着这树爷爷还挺护短,刚想“唧唧”两声道谢,顾时砚已经抱着他往花婆婆的摊位走。
花婆婆是株牡丹花精,花瓣做的裙摆晃起来满是香味,见着苏景辞,直接从花盆里摘了片带着露水的玫瑰花瓣递过来:“给这小家伙补补,我这花瓣比其他妖怪制作的面膜还滋润!”
苏景辞盯着那片花瓣,心里满是抗拒——他一个大男人,敷什么花瓣面膜?
可没等他躲开,顾时砚已经把花瓣递到他嘴边,还低声哄:“吃了对羽毛好。”
苏景辞没办法,只能认命地啄了两口,嚼着跟吃草似的,心里把顾时砚骂了八百遍。
到了米叔叔的摊位,苏景辞才算解脱。
米叔叔是只老田鼠,囤的种子装了十几个大缸,见着顾时砚就热情地塞了袋向日葵种子:“这籽儿好,种出来能给小家伙当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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