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家别墅的露台晚风微凉,水晶灯的光洒在雕花栏杆上,映得杯中的红酒泛起细碎光晕。
顾勍放下酒杯,指尖在杯壁轻轻敲了两下,转向正与旁人闲谈的闻战。
“闻总,”他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收尾意味,“家里突然有点急事,我先带时砚回去了。”
闻战转过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36岁的年纪,眉眼间既有成熟男人的沉稳,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他目光扫过顾勍,又落到一旁的顾时砚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这么急?不多坐会儿?”
“不了,家里人等着,改日再约。”
顾勍微微颔首,姿态客气却疏淡。
顾时砚刚要开口——明明来时说好了要待到晚宴结束,怎么突然就要走?
可话还没冲出口,就对上父亲投来的眼神。那眼神冷得像冰,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分明在警告他“不准多嘴”。
他到了嘴边的疑问瞬间咽了回去,喉结滚了滚,只能悻悻地抿紧唇,心里却把问号堆成了山。
闻战将这父子间的互动尽收眼底,眼底笑意更深了些,却没点破,只是抬手示意:“既然如此,我就不多留了。路上小心。”
“多谢。”
顾勍应着,自然地搭上顾时砚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地按了按,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往楼梯口走。
顾时砚被父亲半推着往前走,忍不住回头瞥了眼闻战,对方正端着酒杯看向他,眼神深邃得让人看不透。
直到走出别墅大门,坐进车里,他才敢小声嘀咕:“爸,我们怎么突然走了……”
顾勍没理他,只对着司机吩咐:“开车。”
黑色迈巴赫的车窗隔绝了闻家别墅的喧嚣,却堵不住车厢里翻涌的戾气。
顾时砚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定制西装的领口被揉得皱巴巴,与他那张清俊却带了几分桀骜的脸格格不入。
车刚驶出林荫道,他终于按捺不住,侧头瞪向身旁闭目养神的男人:“爸,你到底什么意思?凭什么强行把我带走?”
顾勍缓缓睁开眼,眸色沉如深潭,眼角的细纹里藏着岁月沉淀的威严。
他瞥了儿子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不然呢?放任你在闻家继续撒泼,把天捅破了再让我来收拾烂摊子?”
“我撒泼?”
顾时砚像是听到了笑话,提高了音量,“明明是闻家那小子先欺负人!不就是仗着闻战撑腰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闻战?”
顾勍喉间溢出一声低笑,那笑声里却没有半分暖意,“你以为闻战是谁?他可不是表面上看着那样,只懂守着闻家那点产业的温和长辈。便是我,在他面前也得让三分,轻易不会去招惹。你知道当年……”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当年什么?”
顾时砚追问,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他从小听着父亲的传奇故事长大,从未见顾勍对谁有过这般忌惮,更别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什么。”
顾勍收回目光,重新闭上眼,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硬,“跟你说这些没用,你也未必听得懂。”
“我怎么听不懂?”
顾时砚梗着脖子反驳,胸腔里的火气又窜了上来。
他最恨父亲这副什么都不肯说、把他当小孩子的模样,仿佛他永远是那个只会闯祸的毛头小子。
顾勍没再理他,只是抬了抬下巴,对前排副驾驶座的助理示意了一下。
助理立刻会意,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递到后座:“时砚少爷,这是先生让我们整理的,关于苏景辞少爷这些年的全部资料。”
顾时砚下意识地接过文件袋,指尖触到粗糙的纸张,心里莫名一突。
“回家,就滚回你的房间,把这些东西看完。”
顾勍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看完了,你就知道今天我为什么非要带你走。在你想明白之前,不准再踏出房间半步。”
“凭什么?”
顾勍没再回应,因为车载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Sophie”的名字。
他脸上的冷硬瞬间融化,接起电话时,连声音都柔和了几分:“怎么了,宝贝?”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温柔的嗓音,似乎在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顾时砚听不清具体内容,只看到父亲频频点头,嘴角噙着他极少在外人面前展露的笑意。
挂了电话,顾勍立刻对司机说:“快点,你妈妈在家等着呢。”
车子刚驶入顾家老宅的大门,顾勍就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
玄关处,穿着米白色针织裙的Sophie正站在那里等他,长发披肩,气质温婉。
顾勍快步走过去,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低声问:“等很久了?外面风大,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刚站这儿一会儿,想早点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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