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后的巴黎,梧桐叶将顾氏集团总部的玻璃幕墙映得斑驳。
顾勍坐在真皮办公椅上,指尖的钢笔重重敲了敲桌面,目光如炬地盯着沙发上那个吊儿郎当的身影——他的儿子顾时砚。
少年穿着oversize的黑色卫衣,破洞牛仔裤上还沾着颜料,头发随意地抓了抓,整个人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散漫。
他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最新款的游戏机,屏幕上的光影在他脸上不断闪烁。
“把游戏机给我关了!”
顾勍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今天晚上,给我收拾得板正点,陪我去参加闻家的宴会。”
顾时砚头也没抬,手指依旧在手柄上飞快地操作着,嘴里漫不经心地回道:“不去。那种满是虚伪客套的宴会,有什么好去的?”
“你说什么?”
顾勍猛地站起身,走到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臭小子,我再说一遍,必须去!你要是敢不去,我就停了你的零花钱,断了你的画室经费!”
顾时砚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脸上满是不耐,却在触及父亲眼底的坚决时,瘪了瘪嘴。
就在他准备反驳时,顾勍的下一句话,却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脾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些年一直在找苏景辞吧?”顾勍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闻家的宴会,说不定能给你带来点线索。”
顾时砚的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游戏机“啪嗒”一声掉在沙发上。
他盯着父亲,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知道了,真麻烦。”
顾勍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办公桌后。
他知道,儿子这些年从未放弃寻找那个小时候一起玩过、后来突然失踪的苏景辞。
而闻家,他也是偶然查到了一些东西。
夜幕降临,闻家庄园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巨大的草坪上铺满了红色的地毯,水晶灯悬挂在临时搭建的宴会厅顶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法国黑白两道的人物齐聚于此,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端着酒杯,谈笑风生,空气中弥漫着香槟与香水的混合气息。
今天,是闻战为他的弟弟闻平举办二十一岁生日宴的日子。
闻战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袖口的钻石纽扣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站在宴会厅门口,优雅地与前来祝贺的宾客寒暄,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神却始终带着一丝警惕,扫视着全场。
“你看好闻平,别让他到处乱跑,我去楼上处理点事,一会就回来。”
闻战侧身,对身边穿着白色衬衫的青年低声吩咐道。
青年正是当年那个被闻战从孤儿院领回来的假“苏景辞”。
如今的他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面容清秀,却总是低着头,眼神里是别人看不懂的。
他连忙点头,恭敬地回道:“先生放心,我会看好小少爷的。”
闻战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二楼走去。
他的步伐沉稳,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却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顾时砚跟在父亲身后,走进了宴会厅。
他穿着一身合体的白色西装,头发也精心打理过,褪去了平日里的散漫,多了几分少年人的俊朗。
可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手里端着一杯香槟,无聊的四处转着,眼神却在不经意间,不断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就在他准备找个角落清静一下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不远处的露台。
他下意识地回头,心脏骤然停跳。
露台上,一个中国少年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身浅蓝色的丝绸衬衫,领口处别着一枚小巧的珍珠胸针。
少年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垂落时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微微侧着头,目光落在远处的夜色里,侧脸的轮廓精致得如同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顾时砚看得有些失神,手里的香槟杯微微晃动,酒液差点洒出来。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像是在脑海深处沉睡了多年的记忆,突然被唤醒。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快步朝着露台走去,嘴里不自觉地喊出了那个在心里念了无数遍的名字:“苏景辞?”
轮椅上的少年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
当他的目光与顾时砚的目光相遇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少年的眼睛很大,瞳孔是纯粹的黑色,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里面映着顾时砚的身影,带着一丝疑惑与茫然。
“宿主!宿主!”
系统的电子音在真苏景辞的脑海里急促地响起,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他是不是!是不是小时候那个混血!我记得他的眼睛,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苏景辞的心跳也跟着加速,他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少年,脑海里模糊的记忆碎片开始拼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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