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个刘姓纨绔交给郭晟,想试试他的手艺,没想到等我再见他时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全身没有一块好肉,部分地方已经能看到骨头了。但他还是一口咬定是给蜀王妃卖命的,郭晟还觉得他没说实话,觉得是自己手艺不精,辜负了我。然后气急败坏,又拿起沾了盐的鞭子又开始抽,我果然没看走眼,郭晟堪当大用。”——李华《世子升职记》
开原郡王赶紧挤出殷勤的笑容,上前一步,躬身解释道:“崔公公这是哪里的话!您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小王欢迎还来不及,怎会不欢迎呢!”
他一边说,一边暗暗使眼色让下人赶紧去备茶备礼,语气愈发恭敬:“只是不知崔公公此次前来,是陛下有何重要旨意?但有所命,小王无不遵从。”
崔公公戏谑的看了开原郡王一眼,说道:“无不遵从?”
开原郡王顿时心里一沉,隐隐有些不安。
等人进了正厅,分宾主落座(虽则郡王如坐针毡),崔公公也不藏着掖着,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刚奉上的香茗,这才放下茶盏,尖细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响起:
“圣上让咱家给郡王殿下带个话。”
开原郡王一听“圣上”和“带话”,心中猛地一紧,哪里还敢坐着?立刻起身,同时急急示意一旁的郡王妃和吓得魂不守舍的元若昭。
三人慌忙走到厅中,齐齐跪下,俯身听旨。 开原郡王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臣……臣等恭聆圣谕!”
“圣上说了,”崔公公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地,带着不容置疑的森寒,“嫁给蜀王世子殿下的,只能是‘清河县主’。而这个世上,也只能有一位‘清河县主’。”
他顿了顿,冰冷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元若昭,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至于另外一个不知好歹、有辱宗室门风的东西……”他的声音拖长,充满了死亡的意味,“陛下赐她一个体面——自尽。”
最后,他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却更显残酷:“她养的那些个面首,一个不留,统统处理干净。 陛下眼里,容不得沙子。”
开原郡王听完这冷酷的旨意,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原地,脸色灰败。他最后似乎认清了这无法改变的事实,万念俱灰般,缓缓闭上了双眼,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一旁的郡王妃和元若昭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见郡王如此,更是慌了神,急忙扑上去死死拉住他的衣袖,哀声哭求:“王爷!王爷您说句话啊!救救昭儿!救救我们的女儿啊!”
崔公公对这番哭诉求饶视若无睹,只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身旁随行的两名健硕太监动手。
那两名太监显然训练有素,分工明确——一人面无表情地上前,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哭闹挣扎的郡王妃与开原郡王强行隔开;另一人则径直走向已然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元若昭,从怀中取出一个不起眼的小瓷瓶,准备执行那“赐予体面”的命令。
郡王妃见此情形,眼见那太监拿着毒药逼近女儿,母性瞬间压倒了一切恐惧!她也不知从哪儿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猛地挣脱了钳制她的那名太监,如同护崽的母兽般扑了过去,一把狠狠推开了正欲给元若昭喂药的太监!
那太监猝不及防,被推得一个趔趄,手中的小瓷瓶脱手飞出,“啪”地一声脆响砸在地上,顿时碎裂开来,里面无色无味的液体溅洒一地,散发出淡淡的苦涩气味。
“谁敢动我女儿!”郡王妃张开双臂,死死将元若昭护在身后,双目赤红,发髻散乱,状若疯狂地嘶喊着,竟一时震慑住了那两名太监。
崔公公冷眼瞥过这混乱的场面,最终将目光投向一旁闭目颤抖、面色惨白的开原郡王。他缓步上前,从身旁小太监托着的锦盘中取过一条洁白的绫缎,不容拒绝地塞到了开原郡王冰冷的手中。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和不容置疑的权威:
“郡王殿下,圣上还有一句话让咱家带给您。”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若有人冥顽不灵,执意要护着这个有辱宗室的荡妇,不肯给她体面……那便只好由郡王您,亲自来清理门户了。”
开原郡王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那条冰凉柔韧的白绫,又抬眼望向不远处吓得缩成一团、涕泪横流的女儿,眼中闪过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他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最终,他还是缓缓站起身,如同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那绝望的深渊……
郡王妃见状,心胆俱裂,猛地扑上前,用身体死死挡在开原郡王面前,张开双臂护住身后的女儿,声音凄厉地哭喊道:“王爷!不要!你不能亲手杀了我们的昭儿啊!虎毒尚不食子!你若是下了手,这辈子如何能心安?!我们……我们再去求求陛下!我去磕头!我去死谏!求陛下开恩啊!”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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