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我就听见外头有动静。
我推开柴房门,看见阿骨打蹲在墙头啃烧饼,手里还攥着一叠纸。
“贴完了?”我靠在门框上,嗓子有点哑。
他咽下一口饼,尾巴甩了甩:“全贴了,赌坊、茶楼、城南粪坑边——那地方人最多,看一眼都得捂鼻子,但消息传得比狗跑得快。”
我点点头,从袖子里摸出半块发硬的腊肉扔给他。
他接住,咧嘴一笑:“昭哥,你说这告示真能引那黑袍出来?”
“不一定。”我盯着院门口,“但他要是聪明人,就知道有人在盯着他。聪明人最怕什么?不是刀,是眼睛。一万人里有一个看见他,他就得重新做人。”
话音刚落,巷口传来一阵哄笑。
几个穿绸衫的少年围在告示前,指指点点:“楚三少爷悬赏黑袍?十两?他是不是把裤衩当钱烧了?”
“说不定是疯话又犯了,昨儿还说厨房灶王爷是他二舅。”
我站在院里没动,嘴角一扯。
阿骨打急了:“昭哥,他们——”
“让他们说。”我打断他,“笑得越大声,传得越快。你想想,谁家贴告示通缉个影子?正常人干这事,叫疯。可我要是一直疯,突然干了件不疯的事,别人就得琢磨——他到底疯不疯?”
阿骨打眨眨眼:“这……有点绕。”
“不绕。”我拍拍他肩膀,“这就叫品牌重塑。”
当天中午,我在演武场边上溜达。
手里拎着一根旧符笔,是昨夜封印波动时炸出来的残渣。我故意走到人多的地方,一甩手,笔尖蹭到青石地。
“砰!”
火光炸开,灵气乱窜,震得旁边晾着的铜盆“咣”地一声跳起来。
几个路过的执事吓了一跳,齐刷刷扭头看我。
我装作惊慌,手一抖,符笔飞出去老远,结结巴巴:“对、对不起!我不小心……”
其中一个老执事眯眼打量我,低声跟旁边人说:“刚才那股灵压……有点像觉醒前兆。”
“不可能吧?他灵根不是早就测过了,跟木头一样。”
“可刚才那一下……不像是废物能弄出来的。”
我低着头,嘴角压都压不住。
行了,戏够了。
晚上我回柴房,阿骨打已经蹲在屋顶等我。
“昭哥,好消息!”他压低声音,“老瘸子看了黑液,说这毒邪门,跟市面上的不一样,像是从活人肚子里炼出来的。”
我没吭声。
系统提示:疯批值 0.2%
【提示:信息源可信度中等,建议保留接触渠道】
“他怎么说?我问,‘说没见过,但闻着味儿像‘蚀骨阴膏’的变种。那玩意儿早禁了,只有圣院实验室才可能出。’”
我眼神一沉。
谢无赦的手笔?
“让他别声张,验完立刻毁样。”我叮嘱,“要是被人知道他碰过这东西,明天他的摊子就得变成骨灰盒。”
阿骨打点头:“明白。”
第二天一早,楚家议事厅召开了季度例会。
我没被邀请,但消息还是传到了我耳朵里。
说是几位长老提议,重新评估我的资源配给。理由有三:一是街头告示引发热议,外界认为我“疯中有智”;二是演武场那一下灵气震荡,被解读为“压抑多年,灵根将启”;三是萧家最近没动作,家族需要新棋子牵制外敌。
反对的也不少。
楚文渊当堂拍桌:“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的疯子,你们想给他分粮?他上个月偷厨房腊肉的事还没清算!”
有长老冷笑:“可他没偷你的饭碗。倒是你,昨儿输给萧家旁支一场赌局,输得裤子都快没了。”
满堂哄笑。
会议最后没定案,但风向变了。
以前没人提我,现在至少有人愿意为我说一句话。
第三天,我主动去找管事。
“我想回膳房吃饭。”我说得诚恳,“我不想一辈子啃柴房的霉饼了。”
管事狐疑地看着我:“你确定?膳房规矩多,迟到一次扣三天口粮。”
“我起得早。”我低头,“我也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他犹豫半天,点了头。
当晚,阿骨打就混进了厨房,顶了名新来的杂役空缺。
“衣服太大。”他缩着脖子,“裤腿都拖地了。”
“那就拖着。”我塞给他一块腊肉,“记住,你不是来干活的,是来听的。谁在议论我,谁在打听黑袍,谁半夜往祠堂跑——全记下来。”
他重重点头:“昭哥放心,我耳朵比狗都灵。”
果然,没过两天,膳房就成了情报集散地。
有人说我疯话连篇,也有人说我夜闯禁林斩过邪修;有仆妇说看见我在月下舞剑,剑光像血;还有个小厮偷偷传话,说长老们私下议论,要给我换个住处,离主院近点。
我知道,这是试探。
他们想看看,我接不接得住这份“恩赐”。
第五天,我走在街上,又被几个贵族子弟围住。
“楚三少爷!”一人扬着手里的告示,“你这通缉令挺热闹啊,要不要我帮你加个画像?画个歪嘴斜眼的,跟真人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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