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地面的青光像活了一样往深处涌。我一把拽住阿骨打后颈,把他从通道口拖回来:“别愣着,这玩意儿不是巡逻的,是报警器。”
他耳朵抖了抖:“啥意思?”
“意思是咱们已经触发人家的自动扣费协议了。”我盯着前方裂开的岩壁,黑雾正从缝隙里往外渗,像是某种程序在加载启动。
断剑横在胸前,血瞳瞬间点亮。视野里那些原本只是发光的符文,突然开始反向读取我的意识,像有人拿针在脑子里戳。妖纹网络在排斥我,而且不是普通的防御机制——这是封印级别的权限拦截。
“阿骨打!”我低吼,“闭眼!别用妖气感知!”
他已经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牙关咬得咯咯响:“昭……昭哥,它在喊我……说让我过去……”
我抬脚踹在他肩上,力道不大,但足够打断他的精神链接。这小子虽然憨,好歹还知道怕,要是真被勾走了,下一个变祭品的就是他。
石碑残片还在怀里发烫。我掏出来按在最近一道发光纹路上,淡青色的脉络一跳,整片岩壁猛地一震,像是插进电源的旧电视,画面咔地亮了。
眼前的数据流变了。
不再是谢无赦那种批量生产的流水线代码,而是更古老的运行模式——每一行符文都带着时间戳,标注着“初封”“加固”“镇压失效预警”。它们指向一个坐标,百步之外,地下更深的位置。
“找到了。”我冷笑,“不是什么出厂设置中心,是太平间。”
阿骨打喘着粗气爬起来:“啥……啥的太平间?”
“死人住的那种。”我把石碑塞回去,握紧断剑,“走,去看看谁家祖宗快诈尸了。”
我们贴着墙根往前挪。越靠近那个方向,空气就越沉,呼吸像在吞铁屑。地面的妖纹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整片整片的青铜色刻痕,嵌在岩石里,组成一个巨大的沙漏图案。
尽头是一扇门。
不是石头也不是金属,而是由无数扭曲的人脸拼成的弧形结构,每张脸都张着嘴,眼睛闭着,像是在集体诵经。门中央有个凹槽,形状和我腰间的断剑一模一样。
“你确定要开?”阿骨打缩在我身后,尾巴紧紧缠住自己小腿。
“不开我能站这儿给你讲睡前故事?”我啐了一口,“等会儿要是听到谁叫我名字,你就当放屁没听见。真敢回头,我就把你挂城门口风干当腊肉。”
他哆嗦了一下,但还是点头。
我抽出断剑,剑尖轻点门缝。没有咒语,没有仪式,就这么随手一划——
“咔。”
一声脆响,像是锁芯断裂。
门缓缓向内塌陷,扬起一层灰白色的粉末。里面空间极大,四面都是倾斜向上的岩壁,中央立着一口巨鼎。
青铜材质,三足两耳,表面布满裂纹,每一道裂缝里都渗出黑色黏液,顺着鼎身往下淌。鼎口上方悬浮着一颗心脏,在缓慢搏动。
那东西不像活的,也不像死的。表皮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和谢无赦战袍上的纹路同源,但更加原始,像是从骨头里刻出来的。每一次跳动,整个地底都在震,连我的牙床都跟着发麻。
系统终于出声了,弹幕一条接一条刷过:
【检测到同源灵魂波动】
【警告:封印层级过高,当前权限无法解析】
【建议立即撤离】
我嗤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上次见你劝我跑,还是因为一只看门狗吐了口痰。”
话音刚落,疯批值蹭地涨了一截。
可就在这时,胸口突然一闷,像是被人从内部掐住了心脏。不是痛,是一种熟悉感——仿佛这颗漂浮的心脏,本来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零件。
记忆碎片毫无预兆地炸开。
千年前的画面冲进脑子:天裂如网,大地翻卷。我站在废墟中央,手里握着完整的魔剑,剑尖插进这口巨鼎。一缕黑烟从鼎中升起,被斩成两半,一半化作虚影逃逸,另一半凝成实体心脏,封入鼎心。
而炼制这鼎的材料……是我的半截神魂。
那时候我不是楚昭,也没有装疯卖傻的闲工夫。我是那个亲手把邪灵砍碎、再用自己的命压住它的疯子。
“操。”我松开剑柄,抹了把鼻血,“原来我一直扛着自己的坟头碑到处跑。”
阿骨打抬头看我:“昭哥,你怎么了?”
“没事。”我重新握住断剑,“就是想起来,我以前干过一件挺蠢的事。”
他没听懂,但我没空解释。那颗心脏跳得更快了,黑液顺着鼎足往下流,在地上汇成新的符文阵列。封印正在松动,而且是因为外面那些被激活的妖纹——相当于全城的人一起给棺材钉撬松了螺丝。
系统提示终于稳定下来:
【封印松动!疯批值 900!】
【解锁新能力——“封印加固”!】
我还没来得及看说明,识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回来了……钥匙……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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