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道暗红纹路还在发烫,像刚烙上去的印记。我用拇指蹭了蹭剑柄,锈屑簌簌往下掉,底下露出的痕迹歪歪扭扭,不像是什么古老符文,倒像谁喝高了随手划拉的。
阿骨打站我旁边,尾巴还没完全收回去,一抖一抖地扫着地上的灰。他盯着我手看,声音压得低:“昭哥,这玩意儿……是不是出问题了?”
“问题?”我冷笑一声,把断剑往腰带上一别,“它早该出问题了,现在才动,说明我还太怂。”
话音刚落,脑子里弹幕蹦出来:【嘴硬到天崩地裂, 10!】
我没理它,抬脚往前走。腿还是软的,每走一步膝盖都像被钝刀刮着,但不能停。刚才那一剑劈下去,神降的反噬已经顺着经脉往上爬,手腕以下全是黑气,再往上——那就真得躺了。
可有人不让我躺。
远处台阶上,两个穿黑袍的弟子正朝这边走来,脚步规整得像量尺画的。领头那个手里捧着一块玉牌,走到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躬身行礼:“楚少爷,陆长老有请。”
我挑眉:“请我去哪儿?”
“密室议事。”那人抬头,眼神恭敬得近乎刻板,“事关今日袭击,以及……灭世魔尊之患。”
周围原本还有点喧闹的声音,一听这话全安静了。几个路过的学生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
我笑了:“哟,这么大事还惦记我?我一个连魔法阵都画不圆的废物,也能进密室听机密?”
“长老说,您今日力挽狂澜,乃圣院功臣。”那人依旧面无表情,“特命您务必出席。”
“务必?”我歪了歪头,袖口一滑,指尖擦过嘴角,抹下一道血痕,“他还怕我不去?”
脑子一热,系统刷屏:【装疯卖傻中带着挑衅, 15!】
我抬手把血迹在青袍上蹭了蹭,懒洋洋道:“回去告诉陆长老——我这草包能被请进密室,真是祖坟冒烟,烧出火星子那种。”
说完转身就走。
阿骨打赶紧跟上来,小声问:“昭哥,你真去啊?那老头一看就不安好心,上次他还问我‘你家昭哥夜里总自言自语,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所以他怕我疯。”我脚步没停,“越怕,越得让他看见我多疯。”
拐过回廊,我忽然停下,从怀里摸出半块焦黑的木片——那是之前从傀儡残骸里抠出来的,上面有点眼熟的刻痕。
“拿去。”我塞给阿骨打,“去找茶话会那帮家伙,比对一下最近三个月的记录,尤其是半夜十二点到两点之间,有没有哪个妖说过类似的话。”
阿骨打接过,一脸严肃:“你要查内鬼?”
“不。”我咧嘴,“我要查的是,他们到底想让我听见什么。”
他愣了下,随即重重点头:“明白!要是你今晚没回来,我就把‘陆九渊昨夜啃人心三斤’写成大字报,贴满食堂门口!”
“这才像话。”我拍了下他肩膀,“记得加个配图,画丑点。”
他嘿嘿笑起来,刚要走,我又叫住他:“等等。”
他回头。
我盯着他虎牙外露的笑脸,声音压低:“万一我真回不来,你就启动‘雪狼一号计划’。”
“啥计划?”
“咬人。”
他眼睛一亮:“专咬谁?”
“脖子最细、说话最假的那个。”
他咧嘴,转身跑了。
我看着他背影消失在拐角,才慢慢转过身,继续往长老殿走。
路上人越来越少,空气也沉下来。快到门口时,我停下,低头看了眼手。
黑气已经爬到小臂,皮肤底下像是有虫子在爬。我咬牙,疯批值猛地往上冲:【疼都不喊一声,装得老子都想给你鼓掌! 20!】
好歹稳住了。
门开的时候,一股陈年药香扑面而来,混着点说不清的腥气,像是干涸很久的血渍被水泡开了。
屋子里光线昏,七张长桌围成环形,坐着七八个老东西,全都披着灰袍,脸上皱纹比经书还厚。最上首那个拄着蛇头杖的,正是陆九渊。
他看见我,慢悠悠放下茶杯,嘴角一弯:“来了?”
“嗯。”我没行礼,也没坐,靠着门框站着,断剑垂在身侧,“听说要开会抓魔尊?带劲。”
底下有人皱眉:“楚昭,此乃高层密议,你需守规矩。”
“规矩?”我笑出声,“刚才我还用剑当拖把扫地呢,现在让我端茶送水?”
陆九渊抬手,止住其他人开口。他看着我,眼神浑浊得像潭死水:“你今日一战,确实惊人。若非你出手,圣院恐已沦陷。”
“您夸得我都快不好意思了。”我挠挠头,“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敌人目标是灭世魔尊,那咱们不如先排查排查——谁半夜爱念咒、谁走路没影子、谁喝茶从来不咽?”
一圈长老脸色微变。
陆九渊却笑了:“你怀疑我们?”
“我不怀疑。”我直视他,“我直接指名道姓。”
他抚掌:“果然胆识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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