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久战不下,心头一股无名火越烧越旺。他自负勇力天下无双,岂能容忍与一个被他蔑称为“边地幸进之徒”的人缠斗如此之久?
这对他而言,简直是莫大的耻辱!一声饱含怒气的暴喝从他胸腔中迸发,周身那本就骇人的气势竟如同实质的火焰般再次升腾。
方天画戟挥舞得更加狂猛暴烈,戟风呼啸,仿佛形成了无数道无形的真空利刃,将周围的空气都切割、搅碎,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
凌云顿感压力如山崩海啸般涌来!那杆画戟每一次劈、砍、扫、砸,都蕴含着崩山断流的恐怖力量,震得他双臂酸麻欲折,虎口早已崩裂,温热的鲜血浸湿了枪杆,使得握持处一片滑腻。
他咬紧牙关,齿缝间已渗出血丝,将体内那超越时代的内力催谷到前所未有的极致,凭借精妙绝伦的身法和远超常人的战斗意识在戟影的缝隙间艰难周旋。
但此刻,他已然险象环生,如同在万丈深渊的钢丝上行走,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致命的危机。
“砰!”
一声沉闷如击败革的巨响猛地炸开!吕布眼中精光一闪,终于瞅准凌云因力竭而回枪格挡时露出的一个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间隙!
他手腕猛地一抖,那粗壮的戟杆如同一条潜伏已久的毒龙,借着上一击的余势,诡异地划出一道弧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结实实地横扫在凌云的后心!
“噗——!”
凌云只觉得仿佛被一柄万钧巨锤狠狠砸中,眼前骤然一黑,金星乱冒,五脏六腑仿佛瞬间被震得离位,一股无法抑制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头,他再也无法压制,张口便喷出一股殷红的血箭!
身形在马上剧烈地摇晃,如同风中残烛,全靠下意识地死死夹住马腹,才险之又险地没有当场栽落马下。这一记重击,已然让他受了极重的内伤,气息瞬间紊乱萎靡。
然而,就在这剧痛侵袭、身形不稳,连吕布嘴角都勾起一丝得计冷笑的刹那,凌云眼中非但没有绝望,反而闪过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狼戾与狠厉!
他借着吐血后仰、吕布心神稍松的瞬间,体内残存的内力孤注一掷地灌注于右臂,手中那杆长枪如同回光返照的濒死毒蛇,以一个几乎违背人体常理的刁钻角度,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般地反刺而出!
“嗤啦——!”
锋利的枪尖精准无比地划过吕布左臂铠甲与护腕的连接处,坚韧的牛皮绳应声而断,冰冷的枪尖顺势划破内里的软甲和皮肉,带起一溜刺眼的血花!
虽然只是不算深的皮肉之伤,但那突如其来的刺痛感,以及自己竟然被受伤的猎物所伤的事实,让吕布的动作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凝滞,他脸上首次露出了混杂着惊愕与暴怒的神情!
另一边,典韦独战六将,虽如同磐石般岿然不动,双戟舞动间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但双拳难敌四手,悍勇如他,身上厚重的甲胄也已被划开数道口子,留下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鲜血染红了战袍。
郝萌见久攻不下,眼中闪过一丝狡诈阴狠的光芒,他看准典韦为了守护凌云侧翼而不得不扩大防守范围时露出的一个微小破绽,手中长枪如同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却又狠辣无比地猛地扎向典韦胯下战马的脖颈!
意图先废掉典韦的坐骑,让他失去机动!
殊不知,这看似致命的破绽,竟是典韦在激烈战斗中灵光一闪,故意卖出!他早已察觉,在这狭窄得令人窒息的峡谷内,战马反而限制了他步战时那更加狂猛灵活的发挥!
“唏律律——!”战马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悲鸣,脖颈处血如泉涌,庞大的身躯轰然向前跪倒、侧翻!
就在战马倒地、尘土扬起的瞬间,典韦如同终于挣脱了枷锁的洪荒巨兽,发出一声震彻峡谷的咆哮!
他双足借着战马倒地的势头猛地蹬地,魁梧如山的身形竟异常轻盈地腾空跃起,一对镔铁短戟带着他积攒已久的全部怒火、煞气与力量,如同两道从天而降的黑色雷霆,狂舞着罩向因得手而微微松懈的郝萌!
“死!!”
一声短促而充满杀意的暴喝!一戟以摧枯拉朽之势,精准无比地劈开了郝萌匆忙回挡的长枪枪杆!
余势丝毫不减,狠狠斩在他那精铁打造的胸甲之上!“咔嚓!”刺耳的碎裂声响起,胸甲如同纸糊般碎裂,郝萌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凄厉惨叫,胸口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从口中狂喷而出。
整个人被那无匹的巨力从马背上凌空劈飞,如同一个破败的布偶,重重砸在数丈之外坚硬的山壁之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即软软滑落,再无半点声息!
几乎就在同一刹那,典韦的另一支铁戟如同鬼魅般,带着令人心悸的恶风,扫向见郝萌得手、正欲趁机偷袭的宋宪!
宋宪根本没想到典韦落马之后反而更加恐怖,大惊失色,只来得及拼命侧身躲避,那沉重的铁戟边缘仍如同热刀切油般,在他肋部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甚至能隐约看到蠕动的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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