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走到韩老二家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一个女孩儿站在凳子上。
她头上绑着白色的孝布,她手上拿着一个苕帚,指向南天门的地方。
“翠翠,你就说‘爸、爸、你像南西南,宽宽的大路像宝船!’”说这话的人,李灵认识,他是村里的高长发,他的年龄比爷爷大几岁。
“姨爷……”翠翠顿时泣不成声,她捂着嘴大哭起来。
这样的情形,李灵顿时明白了,看样子是翠翠的父亲韩老二死了。
可韩老二平时身体挺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呢?
李灵的脑海里闪出韩老二的模样。
韩老二长得五大三粗的,他的个头在东北来说,就算是个匀溜个,大概一米七左右。他的模样只能说是一般人,他平时见人总是笑呵呵的,所以,村里人对他的评价还算可以!
但就在这两年,他老婆去世后。
他的人品在村里饱受诟病,村里很多人都骂韩老二太不地道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因为,韩老二和村里很多妇女都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哎……这整的排场还挺大,居然还找了了阴阳先生。”高长发的老伴魏金花,拄着拐棍走了过来,她有些不屑地说道。
魏金花的体格挺硬实,就是腿脚不太好。
韩老二是魏金花的外甥,按道理,魏金花外甥死了,她应该很难过。
可如今她不仅像个没事人似的,她的语气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哎呀,魏大娘!你说啥呢,啥阴阳先生,那是你家大爷!”村里小媳妇何敏捂着嘴说道,其实她是怕自己笑出声,毕竟,现在这个场合大笑属实不合适。
魏金花听了何敏的话,她这才仔细看了过去。
她这才发现,原来真的是自己老伴在那里充当阴阳先生呢!
于是,她咬牙切齿的说, “你赶紧死回来,哪里显得着你!欠欠的!”
高长发听了老伴的训斥声,他有些不情愿的走了过去。
他其实平时并不怕老伴,只不过今天这个场合,他不敢激怒老伴!
如果老伴闹起来,这不是搅和了韩老二的丧事嘛,毕竟,人都死了!
正所谓是,杀人不过头点地!死了死了,一死百了!
人一旦死了,生前的事儿就随着消失了!
好歹,韩老二也叫他一句姨夫,他也是看着韩老二长大的。
“呸——”魏金花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你咋想的,我这个亲姨都不上前,你得瑟啥!”
很显然,魏金花心里的气,并没有因为韩老二死了而消失。
“哎呀,你别说浑话了!老二家就两个孩子,你说他出了事儿,也就是家里这几个人帮着张罗一下,总不能让他臭在家里吧!”
“我呸……你是真不知道香臭啊!你把人家当亲戚,人家拿你当啥呢!如果不是他……咱家金锁,至于现在还磨磨怔怔的嘛!”魏金花说完这句话,她顿时气的浑身直哆嗦。
“姨奶……”翠翠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她满脸都是眼泪,她一脸委屈的说道, “我爸都死了,你就让他走好吧,你不看在别人的份上,你就不能看在我奶的份儿上嘛!让他好好的走吧!”
魏金花听到翠翠的话后,她神情立马怔住了。
很显然,翠翠的话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她拄着拐棍、步履蹒跚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她嘴里还嘟囔着:“冤孽啊……这人啊就别做损,你要是做损,就没有好下场。”
就在这时,李灵看到翠翠家的房门打开了。
村里七八个大小伙子、大老爷们用一块门板,吃力的抬着韩老二的尸体走出来。
“搁那儿啊?”二峰问高长发。
“现在灵棚也没搭好,就靠边放着吧,别让大家伙不注意,再给跨了就麻烦了。”
“那行,俺们抬这儿放着吧,真沉啊,能有200多斤。”
“唉,可不是,人死了本来就变沉了,不是有句老话说,死个碇的嘛,再说了,老二活着的时候,都得一百**十斤。”
“嗯,高大叔,还用通知派出所不,毕竟,人死的不明不白的,村里卫生所的大夫也没来!”
“得通知,要不然没有死亡证明,明个也火化不了啊!”
“那行,我去通知下。”
翠翠一看父亲的尸体被抬出来了,她一下子冲到父亲面前, “爸啊……你说你才40多岁啊,咋就能死了呢?”
高长发一见翠翠如此伤心,他急忙拉着翠翠的胳膊说, “孩子呀,你可别哭了,万一眼泪掉你爸身上,你爸到了那头儿,衣服全是窟窿眼儿。”
“姨爷……我心里难受……”翠翠抹了一把眼泪说, “我就是接受不了,我爸突然死了,我妈死的时候,我也没这么难过,毕竟,我妈的病拖了那么久了。”
“唉……孩子,黄泉路上无老少,临了大家都得走这条路,你也别难过了!对了,你让人通知,你那几个叔叔大爷和姑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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